吕舒荣从汤泉中起身,裹了一件宽松的薄衣在身上,朝着西边走去。脚下水太多,她不由地朝前滑去。
南宫樱在轻纱的另一侧,假装没有看到眼前的一幕。
她头着地的前一瞬,一双手将她搂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要看着我摔倒呢!”吕舒荣声音娇嗔。
“你……皇上神力在身,又怎会跌倒?”
“但你还是来了。”
“讨皇上欢心的机会,自然是要争取。”
“你倒是个会说话的。”吕舒荣说着,搂住南宫樱,整个身体倒在他的怀中。
南宫樱无奈,只好将她抱起来,放回床上。他本想松手,吕舒荣却一把环住他的背,将他扣住。南宫樱贴在她的身上,动也动不得,耳朵一下便红了。
她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在观察什么新奇的东西,他的脸也开始红起来。
她的眼神从妩媚变得温柔,突然,她眼里闪过一丝凌厉,抱着南宫樱翻了半圈,将他压在床上,熟练地吻了上去。山峦起伏,百川交汇。她身上的薄衣从肩上滑落,南宫樱被吻地喘不过气来。吕舒荣一手环着南宫樱的脖颈,一手缓缓探进南宫樱的胸膛,将他的衣服向外扒。
轻纱飞舞,静夜芳华,烛光星星点点掉在两人身上,如同乍泄的春光。
南宫樱趁吕舒荣喘息的间歇抱着她又在床上转了半圈。
吕舒荣娇嗔一声,“哥哥这又是干什么?”她抬起细柳似的腰,在南宫樱的身下晃动。
他压在她的身上,一手按住她的手,一手捂住她的眼睛,说道:“不如我们今天,玩儿点儿别的?”
吕舒荣索性闭上眼睛,抬脚往南宫樱身上蹭了蹭,咧起嘴角笑了笑,“行,这位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南宫樱抽下发带,罩住吕舒荣的眼睛,又迅速从锦囊里拿出捆仙绳将吕舒荣的手捆住。他将她放在床头后,朝外面走去。
南宫樱站在走廊上对着侍从吩咐了几句。
“不知哥哥到底是想玩什么?倒是叫人好等。”吕舒荣躺在床上说道。
南宫樱不再说话,他现在只要等人过来,出皇宫,再把吕舒荣带去地界之森就可以了。他不想再与她多费口舌。
“你不说话?”吕舒荣嘴角笑了笑,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你不说话我也知道。”
南宫樱依旧没有开口。
“那就,让我来猜猜……”
一阵风钻进玫瑰汤泉,吹动了两人身上的薄纱。
吕舒荣接着说道:“不瀛哥哥今日来朝歌皇宫,总不是为了和我叙旧的吧?”
南宫樱心中一震,这个名字,已经太陌生了。他转身看着轻纱后影影绰绰的人,她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现在一定很困惑,明明都已经扮成了方元宝的样子,怎么还是被认了出来?让我想想,”吕舒荣在床上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继续说道:“你还困惑,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南宫樱的确困惑。
“不如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先说说你来干什么的,如何?”吕舒荣说道。
一阵沉寂。
“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然清楚。”南宫樱终于开口说道。
“不瀛哥哥,你这话倒是让我不懂了。我这登基以来,轻徭役、薄赋税、兢兢业业、勤政爱民……要说干了什么事情,那可真不少!”
“轻徭役、薄赋税?”南宫樱喃喃念道,“确实也没错。”
他笑了笑,接着问道:“那些被剖掉心的无辜百姓呢?又是怎么回事?”
“原来你说的是他们呀……”吕舒荣像松了口气,“他们自然是为了朝歌的大业而牺牲的。没有他们的牺牲,哪里现在的太平盛世呢?他们死于如此伟大的事业,自然也是欣喜。”
“欣喜?恐怕他们连自己为什么死都不知道吧!”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左右是一个死字!”
“你剖人心,炼魂丹,竟然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你当真还是我认识的吕舒荣吗?”
“呵呵……”吕舒荣轻笑,烛光洒在她的脸上,泛起一层金光,“不瀛哥哥,真的认识过我吗?”
“我认识的,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剖人心肝,那我的心,又是被谁逼着剁了呢?!”吕舒荣突然全身爆红,青筋暴起。她周身震起一阵风,眼前的发带被瞬间震碎。
她从床上走下来,一步一步朝着南宫樱走去,“我但凡能活下来,用得着去剖我子民的心肝吗?”
她走到南宫樱的面前,血红的眼睛盯着他,将他一步步往后逼,“还有你!你早就知道那不是真正的神之心对不对?你早就知道,神之心一直都在地界之森!你和他们一起,拿假心来骗我!”
南宫樱一边后退一边摇头,“不。”
“不?你不知道?”她继续向前走,“你日日与地界之森那臭丫头混在一起,你会不知道?一开始你们就计划好了,要利用我为你改血脉,然后便远走高飞!所以才用假的神之心来骗我!”她将南宫樱逼到了汤泉池边上。
“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那时的他是真的想和她成亲,也确实没有考虑到孩子会出现的问题。
“误会?哪里误会?怎会误会?”
南宫樱回忆当时,那仪式只说要一颗心,也并未提及神之心,“祭心礼本身也没有要求神之心,何来用假心骗你这一说?”
是了,就算不是神之心,当初仪式还是能顺利进行的。除非……他们早就预设了他一定会带来神之心,也就是说……
南宫樱想到这里,盯着眼前的人,眼里透露出震惊。
“你早就知道我没有心对不对?”南宫樱脱口而出。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没有认真想这件事情,只当是往事放在了心底。他一直以为是大婚那日的场景吓到了吕舒荣,才让她后来对他的态度急转直下。他记得那日他向她伸手时,她惊惧害怕的样子。他以为,她只是太害怕了。
可是她刚刚说他故意骗她,也就是说,她早就知道那日他会带神之心去进行祭心礼,她也早就做好了夺心的打算。只是阴差阳错,没想到他那日带的是阿瑶的心,她夺错了心,后来又阴差阳错被沉垣逼地剁了自己的心,这才有了现在剖人心肝续命的事。
原来是如此。
吕舒荣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我知不知道,又怎么样?”
“你早就知道我没有心,所以才说与箴源族人成亲需要祭心礼,为的就是让我去取神之心,对不对?”南宫樱步步紧逼。
吕舒荣不发一语。
“所以从一开始,你,还有你的父亲,你们答应成亲就是为了神之心!”
“你也从未告诉我你没有心啊,没有告诉我你是这三界唯一的绿色血脉,难道便容着你欺骗我吗?”
“你这是承认了……”
两人都停下脚步,陷入沉默。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南宫樱问。
“这还重要吗?”
吕舒荣看着眼前的人,眼若冰霜。
从两年前天圣庙祈福那天开始,她就知道,他并非凡人。也是从那天起,她为了避免远嫁、为了掌握大权、为了夺得皇位……一步一步精心布局、精心算计。她让最合适的人当上了驸马,又在最合适的时机夺得了大权,终于成为万人之上的那个王。只有在十分闲暇无聊的时候,她才会偶尔问一问,真心是什么?
“罢了,都是往事了。”南宫樱叹道,“你我之间,本就没有真情,我一直觉得有愧于你,看来是我多虑了。”
吕舒荣冷笑了一番,“自然是你多虑了。难不成还真的以为我会喜欢你?你不过是一个在我落水的时候救过我一次的小侍卫,怎么会那么快就升为朝廷炙手可热的将军,难道你自己就没有怀疑过?还是你觉得,你真的能那么让我朝思暮想?”
“事已至此,又何必再说这些。”
说话间,一位侍从站在门口禀告,撵轿已至。
“你要带我走?”吕舒荣问道。
南宫樱从木架上取下一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伸手将她横抱起来,一句话也没说,向外走去。
吕舒荣却是配合,她躺在南宫樱的怀里,歪头看着他,轻声问道:“想带我去哪里呀?那些人已经死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死了,你现在带走我,有什么用呢?”
“皇上想去行宫,起轿。”南宫樱对撵轿旁的侍从说着,将吕舒荣抱上了撵轿。帷幔垂下来,两人的身影影影绰绰。
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宫门行进。
南宫樱本想将吕舒荣推到一旁,不料她却安心躺在他的怀里,“这还在宫里,不瀛哥哥还是离我近些好。”
南宫樱看着她的眼睛,不发一语。
“你比从前更不爱讲话了。”吕舒荣叹了一口气,像个小女儿似地说道:“不过,就算你不爱讲话了,也还是我的不瀛哥哥。我现在后宫正缺人,既然今日你来了,不如我们就把当日的礼成了。你以后就在我这宫中住着,怎么样?我给你一个比他们都高的封号,让你掌管六宫,如何?”
南宫樱靠在撵轿上,轻笑了一声,说道:“吕舒荣,你是不是疯了?”
“我?哈哈哈哈哈哈你看我的样子像疯了吗?我从未有现在这么好了。”
南宫樱不再理会她。
“我之前招了二十个面首,这回又招了五十个。再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现在后宫不到一百个人,和以前的皇帝比,还差一些。不过,我也算是体会到当年父王的苦恼了,每日去哪里休息果然都是令人头疼的问题,毕竟处处都在争着让我去。单论容貌的话,也就你……你现在假扮的这个人,最衬我的心意。我看他也不像凡人,便由着他闹,没想到,还把你给闹来了,我的不瀛哥哥。”
吕舒荣声音甜腻,她说着朝南宫樱怀里蹭,南宫樱不住地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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