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地面湿润,雨珠打在竹叶上,吵醒一人。
谢恒睁开了眼。
他躺在床上,看到一片黑暗,左手往旁边一摸,不是柔软的被褥,“这儿不是我的洞房吗?陈匪照.....”当即发出嘶哑的声音,想叫一人的名字,没有回应。
陈匪照呢?她又丢下他了吗?她在哪?!
冥冥中,看到木桌上放着的一个袋子。
——是陈匪照先前所买的那袋栗子。
那一刻,谢恒想起先前发生的所有事——他们从平兰寺去往谢家炼造阿芙蓉的地方,途径竹林,遭到埋伏,他看到陈匪照往自己心口那儿刺了一刀....
“不要!”便是大惊失色,竹屋里异常漆黑,吝啬的月光让他找不着一人!
谢恒立即下床,甫一动作,便从床上摔了下来,身上传来剧痛。
一线月光透过窗棂落到脸上,他抬头,发现外面滂沱大雨,风夹着雨水吹得窗户砰砰作响,但窗户是被关得紧实的。
于是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又渐渐平和。
谢恒摸到伤口处渗出来的血,想起很多年前也受过重伤,也是在平兰寺附近,他甚至因此而和陈匪照相识。
于是又想起自己当年做的那场梦——他被佛祖摁下一根指头,血溅当场。
“不.....”
陈匪照提着灯笼,推开竹屋的门走进来时,便是听到这一声。
她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寻声过去,却是见到坐在地上的谢恒,好容易包扎好的伤口上全是血迹。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没在床上待着。”
她不悦地走过去,被他紧紧攥住裙角。
“你去哪了....”
“拿药箱。”
说着便要转身将箱子放到木桌上,而借着灯火,谢恒看到她背过身去,以为她是要离开——连忙想去挽留,可他实在虚弱,连抬手的动作都做不到,情急之下攥住了她的脚踝。
“你干什么?!”陈匪照一惊,本能要踢开他。
谢恒不松手。外面昏暗,月光里,灯火下,她低头看着地上颓唐不安的人,听到他说,“别走.....留下来。”
“我不走,只是想去点几盏灯。”
屋里太暗了。
可谢恒轻轻眨了一下眼,并不松手。
陈匪照:“太暗的话,我看不清,不能为你医治伤口。谢恒,我现在出现在你面前,便意味着我不会走。你.....”
她吞下后面的话。
谢恒:“我怎么?”
陈匪照摇头,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剪子,蹲下身去将他胸膛上的纱布拆开。
“我是病人.....”谢恒说。
“嗯?”
“你该对我好一点.....”
陈匪照扫了他一眼,“既然是我的病人,怎么不给我诊金?”
“要多少银子?”
“你好好想吧。”
陈匪照敷衍地回了句,心想他心口上的剑伤很深,谢恒如果分神去想别的事的话,或许处理起来会不那么疼。
而谢恒当真是在想自己有多少家当,一旦他脱离谢家,所拥有的东西都会与他无关。谢公子算着自己的宅田和铺子,三万两能买回她的回心转意吗?
会不会太少了,他心绪不宁,忍不住要咳嗽,又一次见到被放在木桌上的那袋栗子。
“别乱动,”她正专心处理着他的伤,斥道。
“离我近些.....”
“不要。”
谢恒攥着她的衣裙,不想让她回头见到那袋东西,刚要争辩几句,这时,瞥见门口落下一道阴影。
谁在那里?他看清对方样貌。
春渡。
谢公子胸腔震动,发出一声笑。
继而又咳出一口血,哑声问,“我们在梦里发生了什么?我有点忘了。”
“我也忘了,”她看着溅到她手臂上的鲜血,皱眉。
“我中了阿芙蓉,身受重伤陷入幻境.....你便入我梦,寻我来了.....陈匪照,我知道你还是很关心我.....”他看着门边那人,身体虽然疼得喘不上气,但还是断断续续地说着,脸上出现一个险恶的笑。
“当年我去参州办事,和别人谈完事情出来,碰到大雨,也碰到了你。当年你真是太可爱了,想要去给别人送伞,自己却摔了一跤。”
“不要再说以前的事了!”陈匪照正在替他包扎伤口,听到后狠狠打上一个结,“早就和离了。”
谢恒抬眉,回了句“怎么会”,挽留般的用尾指勾住她的手指,“我们还在梦里成亲了不是。”
“只是一场梦,”她甩开他,从药箱里拿出两颗药丸,“吞了。”
“有水吗?”
他本能地问,接着便意识到如果陈匪照此刻转过身去,就会见到门边上的春渡。
于是急急要将她拉住。
可陈匪照已经臭着张脸去给他找水了。而房中昏暗,靠着那个灯笼和月光,居然愣是没见到外面站着的人。
可怜啊。
谢公子低笑。
春渡看着他师傅倒了杯水,塞到谢恒手里。
手指碰到一块——让他想起昨夜,是昨夜吗?他们坐在踏月楼上,他递给她一个酒壶,摸到她的手指。
缠绵的风吹过一片正在焚烧的土壤,春渡下意识想走进屋里,可他一动,那谢恒便将陈匪照扯到跟前,不让她注意到门那边的动静。
“过来,”他说。
陈匪照不明所以,想要挣扎,但又怕坏了自己刚替他处理好的伤口,于是被迫和他靠在一起,问,“炼造阿芙蓉的地方在哪?”
“明天我和你一起过去。”
“当着大夫的面,不要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但我想和你一起,”他顿了顿,“你不能抛下我。”
“.....那地方到底在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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