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抱着睡觉,也就象征性的搂了一下手臂。
余烬这次睡着后比较规矩,一个晚上两人都相安无事,保证了睡眠质量。
余烬昨天的兼职请了假,今天早早地就去了店里,还带了一袋饺子给老板娘——特意挑选过了,都是样貌好的。
“哟,你自己包的?”老板娘喜气洋洋地接过,托起袋子转了一圈看。
“不是,朋友们一起包的。”余烬睁着眼睛说瞎话,“当然也有我的杰作。”
老板娘乐呵呵地笑,不住地说好。
“你今天来得这么早?”郭青杰从门外进来,拍打着羽绒服上的雪。
余烬颔首,道:“昨晚睡得早,今天就醒得早。”
老板娘边饺子放进冰箱,边道:“正好啊,你们都到了。后门来了一车消毒好的碗筷,你们去帮陈叔和小陈卸卸货。”
“好。”
陈叔是店里的厨师,小陈是他的儿子。小陈20多岁,是个聋哑人,他高考没考好,工作也不好找。老板娘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怜惜他,先前的服务员又刚好不干了,就让小陈来做。
小陈手脚利索,人也机灵,陈叔给他买的助听器让他勉强能和客人们沟通交流。小陈自己练了一手打字速度,熟练工作后也不怎么耽误工时。
除非遇到个别刁钻的客人,老板娘会亲自出场。其他客人小陈都能应付来。
陈叔嘛……
看到他们俩来了,陈叔揉了揉肩从车上下来。
“你姑姑今天心情怎么样?”
郭青杰扶了一下眼镜框,道:“余烬给她送了东西,看上去心情挺好的。”
陈叔赞许地看了余烬一眼,取下搁置在后门旁窗台上的一束花进了店里。
他在追求老板娘,有几年了。
没一会儿,他拿着花儿回来了。
余烬双手拎着一篮碗筷,路过他身边,问:“嘿,陈叔,又没送出去?”
陈叔摸了把脸,将花放回窗台上,“快搬,少贫。”
自从小陈来店里工作,陈叔追人就没那么理直气壮了,还有点不敢追。他挺难受的,也不能怪孩子,怕是再过段时间就得放弃了。
小陈看在眼里,冲陈叔“啊”了一声,放下东西就要比手势,被老陈一掌拍下去了。
“话都不会说还要教训你老子?想都别想。”陈叔走到一边给司机递了根烟,他自己不抽。司机就抽着“贿赂”听他唉声叹气。
老板娘掀开后门的帘子走了出来,她挥手和和气气地对三个孩子说:“加油干啊,今天中午搞顿好的。”
转身对陈叔变脸,呵到:“老陈,偷懒呢?”
陈叔打着哈哈任劳任怨地回到卸货的队伍里。
老板娘监工了一会儿,回店里时看见了窗台上的花,喜道:“哪来的花儿啊?真漂亮。”
小陈看向陈叔,正要比划,又被陈叔一掌拍下去。
“小陈买的,他说一眼就觉得适合你的气质,我都跟他说了你不爱这种虚头巴脑的玩意儿。”
老板娘听见是送自己的,把花纳入怀里,嗔到:“谁说我不爱?小陈谢谢你啊,姨很喜欢,别听你爸瞎说,他这人最不懂浪漫。”
陈叔憨笑了一下,从背后耸了耸小陈。
小陈干巴巴地“啊”了一声,埋头继续卸货。
余烬和郭青杰眼观鼻鼻观心,不掺和到里面去,碰到类似的事儿就装作没听到也没看到。
就是苦了小陈。
不过回家后,余烬会同阚佩分享今天发生的事,像做日报一样。
阚佩打趣他,说陈叔晓得准备一些惊喜,他就不晓得。
“陈叔是给追求的人准备的惊喜,我给谁准备去?”余烬放下笔,下巴搭在手背上,趴在桌子上笑着看阚佩。
阚佩:“……咳,你这道题公式代错了,要听我讲吗?”
“听呀。”
*
阚佩记着关于“受欢迎”的事,来到学校就琢磨怎么从许英圭这里套话。
课间的时候,阚佩说:“跟你咨询一件事。”
许英圭圈了一下试卷上的题眼,道:“你说。”
“余烬昨天不太开心。从跟我问了日期开始,他就一直精神不振。”阚佩有些困扰,手里的草稿纸都被弄皱了,“是我做错了什么……或者昨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第三小题,在空间解析几何中,若平面a的方程为:Ax By Cx D=0(A,B,C不全为零)——精神不振……昨天不是余保生和宋佳淑的生日,余烬也不可能再为乔家的人起情绪——点P(Xo,Yo,Zo),试写出点P到面a的距离公式——日期,重要的日子……等下,不会是跟哪位前女友的某个纪念日吧?
许英圭顿了一下,连题目都不思考了,欲言又止地看着阚佩。余烬到底会不会追人?
阚佩问:“怎么了?这题不好算吗?”
许英圭:“不是……他,他可能……”
阚佩放开那惨不忍睹的草稿纸,小心地铺平,“我就想知道他怎么了,下次好注意点。不过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应该就是我的问题,来问你确实为难你了。”
“……”许英圭少见的心虚,本来想为余烬打打掩护的,但是这样欺骗了阚佩好像不太好,“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的,感情史?”
阚佩垂眸,问:“跟这个有关系?”
他这么问,许英圭就默认余烬说过,于是便道:“大概,我不确定。是他那两位前女友提的分手,所以他可能有些赌气。”
真会用词,就算真是有什么牵挂和在意,也被一句话化为小小的赌气。
“所以,”许英圭转了转笔,安慰到:“不是你的问题,你不必过于焦虑。”
阚佩点点头,受用了。他笑道:“谢谢。我都还不知道他还交过女朋友呢。”
许英圭:“……”
午饭时,许英圭找机会单独问余烬,“听说你昨天心情不好?”
余烬懵然,道:“谁跟你说的?我心情还好吧。”
许英圭自知被“算计”了,心说早晚扳回一城,面上微笑着道:“没谁。我听岔了吧。”原本想说一句“自求多福”,但出卖谁也不能出卖自己。
余烬:“?”
*
到了晚上余烬兼职完回来,就看见阚佩站在玄关处。
“欢迎回来。”
余烬道:“看见我了?”
阚佩没回答,等着他换好鞋,脱下羽绒服,就拉着他的衣袖坐到了沙发上。
“怎么了?有话要说?”余烬心说阚佩怎么不直接拉自己的手。
阚佩松了他的衣袖,道:“嗯,我师父帮我争取了一个试音的机会,是配广播剧的,录一个配角。他们通过了我的试音,我寒假要去那边的棚里录,不在湾州。”
余烬眨了下眼,下意识问:“那我怎么办?”
“什么?”
余烬扁嘴,控诉到:“你要留我一个人?你要去多久?你不跟我一起过春节吗?”
余烬越问越难过,他说:“我会很想你的。”
阚佩揉了揉他的头,道:“你有那么多好朋友,不会是一个人的。况且我不在的时候,说不定你还可以再续前缘呢?”
“……”余烬有一瞬间膝盖发软,他不会不懂这个“再续前缘”指的是什么,“不是,我绝不会。”
阚佩道:“你不告诉我,又藏又瞒,谁知道你是什么心思?”
“我都告诉你,你不许再那样说了。”余烬捂住阚佩的嘴,生怕他再语出惊人。
余烬反省了一下,道:“我不想那么快说的,因为怕你会不高兴,会不理我。但你想知道我就说。所以,你别说那样的话好不好?”
阚佩抬手捏了捏余烬的手腕,余烬放下了手,但愁眉苦脸的。
阚佩看着心里也不舒服,他抿了下唇,道:“对不起。”
余烬摇了摇头,说:“没关系,不用跟我道歉。”
阚佩说:“要的。我向你保证,以后有什么事我都直接问你,也不会再说……伤人的话。”
余烬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问:“真的吗?”
阚佩的手指仔细刮过余烬的眼尾,他道:“真的,我心疼。”
余烬相信阚佩。
他拉起阚佩的手,说:“我们拉钩,盖章。”
“好。”
小指连着小指,幅度不大的晃荡着。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猪八戒。”
阚佩笑了,道:“好狠的惩罚哦。”
余烬道:“所以你不许变。”
拇指对着拇指,按在了一块儿,这个无影无踪的章,就盖上了。
余烬刚要平复的心绪又开始波澜,“那你寒假还走吗?”
“早就约好了的,不能反悔。”阚佩道:“放心,不是因为……才要去的。我会尽快回来。”之前是故意那么说的——把配音的事放在前面再带出“前缘”,让人产生这两件事是有关联的错觉。
余烬把头抵在阚佩的肩上,钻了钻,问:“能不能把我带上?”
阚佩顺着他的头发,重复他的话:“把你带上?”
“好不好呀?”
余烬要抬头卖笑,阚佩顺着他头发呢,被他吓了一下,逆着他的劲儿摁了下去。
“唔!”
余烬睁眼,好巧不巧,他的唇贴在了阚佩的锁骨上。
余烬:“!”
阚佩的手已经离开了余烬的头发,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变得僵硬,偏偏还要若无其事道:“你,你能不能先起来……有点痒。”
感谢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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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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