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这里是庐州垚海110,请讲。”
值班的民警凌晨3点许,接到一通电话,那边信号好像不好,有刺啦刺啦的嘈杂音,报警人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她耐心反复追问好几次,才听清那人说的话——那个虚弱的声音一直在反复嘟囔六个字“我有罪,我自首”。
女警一激灵打起精神,追告:“您主动投案自首,我们表示欢迎。请告知您的地点,留在原地等候,我们民警很快来帮助您。”
对方却又没了消息,就在女警担忧这人是不是后悔想跑路时,电话换了一个声音。甜甜的机械女童音传来,清晰报出一个地址后挂断。
“老板,这样有风险吧?”黑衣人对白晏筠最后报警不满。
“那就让他再也说不了话,绝掉后患。”白晏筠看了眼时间,“动手快些,该走了。”
两个雇佣者对视一眼,点头。
赵垣喆想不到自己都如此顺从了,对方还不肯放过他。他扭动反抗,声嘶力竭喊着:“魔鬼,你是恶鬼!”。
两人一个强启开赵垣喆的嘴,一个将舌头勾出快刀将其割下。赵垣喆无力啊啊叫着,目眦尽裂,空洞洞的眼眶里流下血泪。
白晏筠凑到赵垣喆耳边轻语:“我只是东施效颦。现在你伟大作品的集大成者出现了,你该感谢我才是。”
他说完,将按下手机界面上一个红色按钮,手机往桌子上随手一丢,大步离开。2分钟后,界面显示出一个“绿色对号”,下面是一传英文小字,表示“恭喜,上传成功”。
投稿人:Venus
投稿作品:Преступлениеинаказание
返程路上,前座的两人透过后视镜,偷偷瞧着后座闭眼小憩的白晏筠。
经过今晚,两人瞧着这个美人皮的恶鬼就骨子里发寒。他们也是做惯刀尖舔血生意的,但往日都是去保护某些人或干脆利落致命,从未这么折磨过人。这等残忍薄凉之人会不会为清除隐患,也对他们下手?
两人交换着眼神,副座上那人悄悄伸进口袋,握住了枪。
“尾款,明日9点准时到账。”白晏筠蓦然出声,懒懒瞧向后视镜,“前提是,我安全。”
开车的黑衣男人更成熟些,他打着哈哈:“老板放心,我们兄弟没什么优点,就是敬业,绝对会护您到最后一刻。”
藏蓝衣服的男人握着枪的手在出汗,他舔着唇干巴问:“老板,那人与您有什么仇怨啊,您怎么比被杀了老娘还恨他?”
白晏筠不太想回答,只是反问:“他不该死吗?”
“该!”黑衣男接话茬骂了句脏话,“这人渣活着就是浪费空气,死得好!”然后训斥弟弟,“入行多久了?还打听东打听西,嘴碎子。”
两人明白赵垣喆虽有自作自受的成分,但将他折磨至此,哪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他们心底隐隐发觑,不再开口说话,将白晏筠安送回去。
临下车,黑衣人迟疑叫住白晏筠:“老板,我们兄弟还想求你帮个忙。”
“说。”白晏筠手搭在车门把手上不动。
“我们兄弟想出国。”黑衣人踌躇道,“您能帮忙搞个身份吗?”
之前他们还有老娘供养,可年初,老娘也去了。国内无牵无挂,还天天提心吊胆,不如就借机和这人示意“我们想滚得远远的,您不用担心我们后续被抓反供出您”。
白晏筠轻笑,他一下就听出潜含义,回:“好,想去哪?”
“我们没文化,洋鬼子话也不会,就想着去东南亚那。”黑衣人筹划着,“那边说华文的多,至少话能听懂,生活成本也低。”
“你们兄弟去滇省候着,一周后,会有人带着新身份去找你们。”
“谢谢,谢谢老板!”
白晏筠轻声回了家,他抬胳膊嗅了嗅,似乎还能嗅到若有若无的血味。明明回来前冲过一遍,衣服也换掉的。
他瞄了眼卧室,聂时闻人还没醒。也是,白晏筠昨晚给的那杯热牛奶是加料的,就是确保聂时闻晕沉睡过去,不察觉他的外出。
心理洁癖发作的白晏筠又潜进浴室,掩严实门,把自己从头发丝到脚指头仔仔细细搓了遍。他用毛巾擦干头发,又抬臂嗅了嗅,是沐浴液淡淡的苍兰香。
在外野混的味道被除尽,白晏筠才蹑手蹑脚抽掉他塞到聂时闻怀里的枕头,把自己换进去,舒舒服服调整了姿势阖眼睡去。
此时彼方,废工厂。
恰逢黎明破晓,金光穿透云层斜射在废弃工厂上。市刑警队姗姗来迟,甫一下车,空气中淡淡的潮湿和铁锈的味迫不及待钻进老刑警的肺腔里。
“陈队,您终于来了。”终于把人盼来的老片警,见人两眼泪汪汪。
“其他人呢?”陈队问。
老片警一指远处墙跟:“都受不了,在吐呢。”
最先赶来的是一老一小俩片警,一瞧,魂差点没被吓飞。
一个血淋淋的人状物被高高吊起,血滴滴答答地溅在水泥地上,不知死活。
那人被扒光了衣服,后背朝门,背上被烙了个大大的“罪”字。
不远处的铁皮桌上,一个手机插着充电宝莹莹亮着屏,男人凄厉的惨叫回荡在空旷的工厂内,在白炽炽的冷光灯光下尤其渗人。
他那小徒弟像见了猫的老鼠,大喊一声“鬼啊”,嗖一下就窜出去了。被他耳提面命强揪回来,和他探一下被绑人的死活。他那没出息的小徒弟近处瞧见那人惨状,大脑宕机三秒,又嗖冲出去“哇”一声把夜宵吐了个干净。
这种棘手大案,他们可接不了。探到那人还活着,他立马叫了120,并拍照留证上报了县领导。县领导见传来的照片,头皮一紧,又赶忙往市里推。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老片警事无巨细地说着他们刚来时的场景,几人跟在他身后拍照勘察取证。
“那人我徒弟认出来了,叫赵垣喆,是前段虐猫闹得纷纷扬扬的那个宠物医生。”老片警指了指那空绳,“我们来时,他被吊在那,背后写了个罪字。”
他又指了指那铁皮桌,“那桌上放着一个开机的手机,视频界面是他的一段处刑画面和自白。”
老片警接到消息赶来没看到自首人,只看到受害者。可等他把赵垣喆送去急救,仔细看了遍那视频,才知赵垣喆就是那个罪大恶极的自首者。
“视频中,他供述,他这几年用残忍手段杀了七个女童,但掩藏得很好一直未发现。他将自己虐杀猫和女童的视频放在一个暗网上盈利,暗网登录中,我来时一直播放着视频。”
“陈队,手机在这。”侦查队将封在透明袋的手机递给陈队,“最后一个投稿视频是赵垣喆本人,投稿名是……一串俄文?”
老片警忙插话:“你们来前我查了,是罪与罚。”
俄国文学家陀斯妥耶夫斯基的著作,男主制造了一场震惊全俄的凶杀案,经历了一番内心痛苦的忏悔后,他选择了投案自首。
好不荒谬,赵垣喆造下七桩大案,在“索尼娅”的“规劝”下,痛哭流涕忏悔罪过,并选择了自首。
“以恶惩恶,他在把自己当处刑人吗?”陈队对幕后黑手的作为很是厌弃。
陈队扫了眼铁皮桌上丢弃的处刑器具:一把钳子,一把小铁锤,两把大小不一的刀,几个已用尽的不知名的针管,还有散落的手铐和麻绳。这些都是日常极易获取的东西。
“赵垣喆伤情重不重,医院那有消息吗?”陈队问。
老片警咽了口唾沫,回想起来背后还觉得发寒:“我瞧了眼,挺重,但都不是致命伤。您看看视频?”
那个处刑人明显奔着“折磨”去的,为了让赵垣喆活着还注射了几管针剂让他吊命。
“没用的玩意,一片片切了喂他。”天真的女童伪声添了几分诡异。
带着鸟嘴面具的黑衣人有点被吓到:“切哪?喂谁?”
“就那。饿了三天,就让他开开荤。”女童语气平稳说着。
赵垣喆骂骂咧咧想逃。
女童咯咯笑:“经典作品重现,你应该开心才对。你可是最爱打碎猫的一部分喂它们自己的,奥对,还搅碎过奶猫喂哺乳期的母猫。相比,感觉还是太便宜你了。”她突发妙想,命令,“切薄点,越薄越好。”
“操!”一个警察看得某处作痛,破口大骂,“变态啊。”
“处刑人在用赵垣喆虐猫的方式虐他,会不会是什么极端爱猫人士。”老片警推测,“还是他杀得那些女童的家属之一。”
特意用女童伪音,应该是因为赵垣喆虐杀的都是女童,那个处刑人在用这种方式鸣不平。
视频中,赵垣喆惨叫着,女童的话如恶魔诱惑:“求我啊,再求求我,我大概就会放过你。”
赵垣喆反复哀求。
女童兴致昂扬:“不够,要不你先向我忏悔一下你的罪过吧。忏悔虔诚,我就让他们停下刀。”
赵垣喆迫不及待,断断续续哭着说完这几年怎么虐得猫,后来追求过瘾去打女童主意,用什么手段杀了多少女童,近来怎么动邪念准备杀妻……
一件件一桩桩,赵垣喆交代得清清楚楚。他讲完,希冀求处刑人看他忏悔虔诚,放过他,他以后绝不再犯。
可处刑人像猫逗耗子,刚抬爪给了丝丝希望,又死死按住把老鼠推往绝望的谷底。
“你的罪过太多,我觉得刚刚处罚太轻了,怎么办呢?”
“他娘的,我今晚铁定做噩梦!”一个刑警暴躁撇开眼,很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缓缓。
这时,一个电话打来:“是陈队吗?我是小文,医院这出结果了。”
砚云:是半夜偷溜出门,胖揍了别家猫,凯旋潜回家蹭干净后,蹲主人胸口的猫猫一只。
十文:毛茸茸东西在蹭,迷迷糊糊摸一把,继续睡(丝毫不知猫猫出去浪了一圈)。
——我是求生欲的分界线——
这里写一层层往上推不是推诿责任,而是案件性质恶劣,权责不够。
这里还借警察的口,批判了砚云的行为。
作者从不认为砚云的行为是正当的,这是一种扭曲的同态复仇行为,这和他的扭曲人格是相合的。
没有借此负面化警察,没有践踏法律,求求某些人别借角色行为上升到作者三观,作者纯良得见到群蚂蚁都要绕道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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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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