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李卿早早洗漱好进教室,看到有一只猫在角落里,大脑还未被完全唤醒的她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那只猫。后面陆续来了几个男生,李卿看着他们,指着角落说到:“猫!”男生们闻声,越过李卿走进教室。原先角落里的猫看见有这么多人一起进来,吓得在墙角窜来窜去。李卿被这一系列的动作唤醒了,连忙向男生们说到:“小心!”王宇眼尖,一眼看出了它在哪里。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上前将这只猫包围。人员的不断靠近,逼得小猫躲到了后排角落里,它身上的毛由于恐惧和愤怒直立起来。包围圈越来越小,小猫开始反击。它跳上桌子,将它的尖爪在书和本子间不断摩擦,很快这些纸张变得破破烂烂、皱巴巴的。这只小猫好像从敌人的表情当中读出来它做了一计漂亮的反击。敌人被他震住了,动作停了下来。趁着这时间,猫君立住半坐姿势,后爪发力,腾空一跃,躲过人群,从窗户缝隙中逃脱。王宇只感到一阵垃圾桶臭味的风从鼻尖溜过。尘埃落定后,李卿回到座位,看到同桌桌位上一片狼藉,扶额叹息:“好了,这下真的‘毁尸灭迹’了”。
杨安进来时瞧着桌面上褶皱的试卷,墙角散落一地的垃圾,听见王宇等人热火朝天地聊着猫君的英勇事迹,顿时明白了一切。
知道班级里有小猫这一消息出现并没有让杨安感到很惊讶。学校里会有一些小猫小狗,时不时的还会有老师同学们喂它,有时误跑到教室里,赶走就好了。
杨安把书包放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己却坐到了陈柏的位置上,开始整理。将破损严重的书本、试卷摞成一摞,抱回到自己桌位。整理好自己相应的书本、试卷放回陈柏的桌面上。并拜托李卿不要告诉陈柏有猫来过。
陈柏踩着铃声到班,从班门口一路目视杨安走到座位,视线寸步不移。坐下后,悠悠然双腿上下晃动,不时踢到杨安的凳子,翻开书本,看到一张便签:“罗意出国了。”看到这一消息,陈柏双腿僵直在空中,竟能保持奇异的稳定。“出国”二字所蕴含的意味陈柏足足品味一个上午。
“怎么回事,罗意出国了?”一放学,陈柏就急急忙忙地询问。
“今天早上,和韩文宣一起。”杨安拨弄着手机,不经心的回答道。陈柏看他正在把通讯录里的“备用机”改成“罗意”。
“那他俩,这算是那啥吗?”
“什么?”
“私奔啊!”
“嗯,”杨安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算是吧!家里人都不知道他拿了证件。”
“那你今天早上是去送他们咯。”
“嗯。还顺便得到了这个。”杨安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物件。
陈柏凑近看,是一把制作精良的圆头小钥匙。“这个尺寸,能是哪里的?保险箱?!”
“那也是定制的保险箱。”说完两人都笑了。
“中午去食堂吃黄焖鸡怎么样?”杨安问陈柏。
“好啊。”
这天天气不错,阳光驱散了前几日的阴霾,洒在脸上,暖暖的。微风吹来,衣襟吹动,落叶翻飞,伸手握一片在掌心,干燥、清脆。
最后一节课政治老师拖堂了,等他们到餐厅的时候,黄焖鸡窗口的队已经排成“L”形了。两人买了一份离门口最近的拉面,抱在怀里,好不容易才在人群中被挤出来。
教学楼后面有一座桥,唤为“状元桥”,桥下是圆形的池塘,稀稀疏疏的荷叶围成一圈。池水呈墨色,用陈柏的话讲就是“乌漆嘛黑的,底下什么也看不见。”池塘的北侧是读书长廊,体育课的时候,李卿她们经常跑到这里来乘凉。最边上的那一块大理石桌子倒很适合下象棋。此时他们二人就坐在这里,筷子放在“楚河”“汉界”之上。杨安看着碗里半碗的葱花陷入了沉思;陈柏盯着面汤里的两个“小翅膀”沉默不语。
“超市里最近有进什么新的零食吗?”杨安手指一下下地敲着桌子,将视线从葱花转到了陈柏脸上。
“听女生们说,进了黄瓜味的薯片。”陈柏拨弄着手里的饭卡,抬头回应。
“好的,等会去试试!”
十分钟后,两人端着薯片,站在后门口,像两个罚站的。班长和他的朋友在班里吃薯片的行为引发众怒,的的确确是被赶出来了。
饭点时的超市正是人流量大的地段;陈柏和杨安挤到薯片架,随手抓了一包就走了。一路上走着吃、吃着走,倒也没有什么。在座位上待了两分钟慢慢地一股怪味弥漫在邻里之间。李卿闻着味进来,看看陈柏,又看看他手上的薯片。
“你不会买了怪味薯片吧?”
“什么怪味薯片?”陈柏拿起一片撂嘴里,“吃着还行啊!”
“你自己闻闻。”李卿扶了扶额头,“出去!”
陈柏扯杨安的帽子:“杨安。你的薯片什么口味的。”
“...胡萝卜。你的呢?”
“...榴莲。好像没那么好吃了......”
“......我们还是出去吧。”
“赞同。”
这俩人站在门口,胡萝卜和榴莲的混合气味为他们营造了一个保护罩,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三步之内。
“我们什么时候能进班啊?快要迟到了啊。”这个周已经记了好几次迟到的陈柏表示不想再写检讨了。“啊!我想进去睡觉。”陈柏很是委屈。
“哟,柏哥,被罚站啦?!”隔壁班隋贰踩着点回班还不忘欠儿欠儿地补一刀。“哦呦,杨大班长也被罚站了。”杨安没吭声,盯着手里的薯片。陈柏一脚踹过去,隋贰欠身,踢了个空。杨安把没吃完的薯片放陈柏手里,给他个眼神,自己从前门进班了。陈柏看看薯片,又看看隋贰,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哥,你怎么笑得这么不怀好意啊?!”隋贰看着陈柏,又看看走到门口的杨安,感觉自己要被算计了。
“小二,这是我们班长犒劳你的,学习辛苦了。”陈柏边说边把薯片塞进隋贰的怀中,闪身进班了。还不忘从门后探头朝隋贰做了个wink。
隋贰只觉一股恶臭从怀中四散开来,“我去,这什么玩意啊。生化武器啊?!味儿这么大。”他将袋子的封口拧成一团,拿在手中。一手捂口鼻,一手摆臂向垃圾场奔去。这特殊的姿势使他从背后看来像个娇羞的小姑娘。隋贰将这两包怪味薯片隔着铁皮远远的向垃圾堆里扔去。又去卫生间里洗了手,这才敢往班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骂,自己今天真是晦气。
“叫什么名?”讲台上教导主任问他。“隋贰”。教导主任看看班主任,又看看隋贰,声音冷冷道:“进去吧”
隋贰感觉班主任目露凶光,眼神往后瞟。教室后面齐刷刷站着好几位老师,清一色黑色着装,隋贰这才想起来今天好像是上级领导来视察学校。下课后,同学围着他:“小二,你是对家派来的奸细吧,怎么每回上面视察你都能被逮到。你没看见班主任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吗,哈哈哈哈。”隋贰一语不发,又皱眉又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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