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吗？爱的
恨吗？恨的
爱与恨立在平衡木的两边，往哪偏都会失去一切，坠入深渊。
宋南洲望向她的眼底，那是他看不懂的情绪，与从前截然不同，叫他一时生了望而却步的胆怯。
许长幸别开眼，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想和你结婚，就这样。”
说完她转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拽到了梳妆镜前，抵在了台子边沿
宋南洲牢牢地把她的手按在身体两侧，望进她的眼里，被裹挟进了一片黑暗：“长幸，总要给我个理由。”
许长幸挣扎不得，气急了又觉得好笑
“我也想要个理由”
她曾无数次问过他：舅舅不是你杀的，对吗？妈妈的死，我险些被拍卖毁了清白，和你们家没有关系，对吗？我在监狱那么些年，你不知情的，你想来救我的，对吗？
许长幸拼了命地挣扎起来，宋南洲怕她受伤，惶然间松了力道，被她一把推开
“宋南洲，我也想要个理由，但凡，但凡你和我多说一些话，你开口，你解释，我都会听。可你永远都不说，你永远，都是那副样子。”
她以为一年的时间足够忘掉很多事情，可她还是忘不掉。当她知道他在监狱里自杀那天，她疑心自己坠入一场噩梦。
明明，明明她也在地狱里待了那么些年，她都没死，他凭什么死？凭什么把她一个人留在原地？
许长幸没想哭的，可她还是忍不住：“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娶我？”
她也曾有那些少女暗恋，酸涩甜蜜的心事。她知道他爱自由胜过爱生命，他永远走在路上，他说要用脚丈量每一片土地。
她只能从别人的口中探听到他的故事，说他小小年纪就成了著名地理杂志的撰稿人，说他和当地高校合作探索出研究新方向被授予荣誉勋章，说他一人敢于踏进百年未有人烟的禁区只为拾取有效样本。
她也知道，他身边同行的人总在换，金发碧眼的，异域风情的。不时就会有人来到他们家，扬言不惜一切都要嫁给宋南洲。
所以她不曾想过，他真的愿意答应家族联姻，像是把下辈子的自由都交付到了她的手上。她喜悦，兴奋，激动，可订婚宴结束的当晚，舅舅却突然暴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宋南洲，她不信，问他，他却什么都不说。
宋南洲定定地看着她许久，他仿佛听见高楼轰然倒塌，目眩耳鸣。
回来了，她也回来了。
他扑向前去，将许长幸死死抱在怀里，声音颤抖：“我，我什么都和你说，我喜欢你，我爱你，许长幸，我爱你。”
他早该说出口的。
“放开我！滚开！”
她在这天见到了太多本以为死去的人，情绪几番起伏，已然身心俱疲，此刻浑身血液聚于头顶，灼烧动荡，两眼一黑，骤然失去了意识。
无尽的黑暗里，时间却不会停止，车轮滚滚，掀起旧日的风尘。
爬满青黄草皮的小山坡上，只有一棵小树正在颤巍巍地抖晃着。
许长幸就坐在小树下，裹着打满布丁的红色小袄，底下是条墨绿色的裤子，红绿配色，别有风味。
小鼻头被冷风冻得通红，她混不在意地揉了把，继续拿小木棍戳树底下的土壤。
“你在干嘛？”
许长幸闻声抬头，而后便愣住了。
她从未见过长得如此漂亮的大哥哥，眼睛像院里小孩玩的玻璃珠子，不，比那可要璀璨好看的多得多。他穿着加棉的黑色夹克衫，内搭居然是白色高领毛衣，白色是最不耐脏的，这里很少有人穿。
许长幸垂眼看了下自己，默默地往一边挪了挪。
她不理他，宋南洲也不恼，故意往她那边凑，缩短被她隔开的距离：“你知道这是什么树吗？”
小姑娘还是不理他，屁股一扭，继续挪。
宋南洲蹲了下来，步子跟着她一起挪：“你在挖什么？下头有宝藏？”
许长幸是见过城里的孩子，他们一般都不愿意搭理人，偶尔抛出什么话，逗得他们这群孤儿院孩子蜂拥而上，眼里都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轻蔑。
拿他们当小猫小狗耍着玩的。
许长幸不想被当成玩意去耍，她这个年纪，自尊心大过天。
憋了好半天，她才开口：“下头有金子”
那小哥哥一脸惊讶：“真的呀？”
许长幸：......
假的。
他是傻子吗？
“南洲，干嘛呢？”
程扶舟远望着宋南洲缠着个小姑娘，人家不稀得搭理他，挪一步，他也挪一步，大墩墩追小墩墩，幼稚的没眼看。
他过去一把给宋南洲捞起来：“你不说过来勘察地势吗？敢情是骗我的，来这撩小姑娘？”
宋南洲拍开他，作势还要蹲下去。
程扶舟嘴角抽抽，提醒道：“那边催的急呢。”
宋南洲这才有些遗憾地作罢，他双手支在膝盖上，轻声道：“我叫宋南洲，第一次来你们这里，需要一个小导游，你可以吗？”
许长幸这才认真看他，小脸严峻：“给钱吗？”
宋南洲笑道：“给啊，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许长幸抿起唇，又别过头去，良久才传来低低的一句：“我是小红花福利院的许长幸，你…”
宋南洲接下她的话：“我会去找你，我们约好了。”
小姑娘好半晌才慢吞吞地嗯了声。
她才不相信他会来，把人打发走就行了。
回去的路上，程扶舟百思不得其解：“你还需要导游？”
刚满十八岁，两个月拿下驾照的宋南洲单手架在方向盘上，已然有了几分老司机的从容：“那我可太需要了。”
程扶舟翻了他个白眼。旁人都说宋南洲少年老成，简直胡扯，他可比谁都幼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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