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在一起的各家主坐得那是一个个的东倒西歪,看着场中刀光剑影的比试,北野连眼睛亮了。
“哟,这冷冰冰的姑娘是谁家的,出剑干净利落,剑势凌厉,又善用灵力,厉害啊。”
看着场中面容姣好,面色冰冷的女子,司白带着些欣慰说道:“这姑娘姓杨,名紫陌,是多年前由巫罗大人带回的孩子,虽性子冷了些,但一身本领可不输司礼他们。”
“原是十巫后继之人,倒是没料到。”钟离瑾看着胜负已分的比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话说司白,这次司家可是人才辈出啊,这前十不得占上好几个,可惜我柳家就疏夜那一个小子有望挤进前十。”柳飞雪向北野连讨来一壶酒,倒了一杯,若无其事的递到钟离瑾面前。
钟离瑾一颗一颗吃着盐浸豆子,又看着场中的比试,有东西递到眼前,他下意识伸手去接,于是一杯酒下肚,他整个人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涨红,然后整个人就感觉就飘起来了。
澹台清焱离钟离瑾最近,自然也是最快反应过来,一声惊呼:“谁,谁给阿瑾喝酒了?”
话落,还在看着比试的众人齐齐转头,看向北野连。
北野连被盯得头皮发麻,于是赶忙在怀里掏着什么,越掏越急,待到他感觉自己都要被无数眼刀扎死的时候,他终于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
颤颤巍巍打开瓷瓶,倒了两颗赶忙塞到钟离瑾嘴里,又拿起一边的茶水,给他灌了一杯,众人见他着一副熟练无比的操作,便转头看比试去了,不再被目光扎着,北野连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他一脸无奈的看向那憋着笑的柳飞雪,做着口型:“这么些年了,飞雪你依然喜欢作弄人。”
柳飞雪无声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心,最终挤在北野连身边,开始喝他给的那壶酒。
当年,也有个这么爱作弄人的翩翩少年。
“姑娘们好啊,有没有要跟我打一架的?”眼里含着星星的十七岁少年,从屋顶上倒吊着脑袋,面上露出自认为是友好的笑容。
殊不知在黑夜里,灯光黯淡的时候,他那倒悬的样貌印在众人眼中是多么可怖,当即就有个姑娘提剑刺上去。
一众本来在看琴谱的姑娘忙躲到一边,藏在柱子后露出大半个身子探头探脑的看去。
“姑娘好身手,看我这招。”少年为避开刺来的剑尖,当即翻身而下,他是稳稳落地了,跟着他一同趴在檐顶上的几个少年郎可就遭了殃,根本没躲过去,连同着整片屋檐被掀翻落地。
一阵哀嚎过后,三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爬起身,最先爬起的说道:“不是,无忧,你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那是你们笨。”除了亓官无忧外,唯一一个安全落地的十六岁少年郎捏着手中的扇子毫不留情。
“不愧是你,明梧,嘴一如既往的毒。”一彬彬有礼的少年拍了拍身上的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
“司白,你可别说了,快帮帮我,北野连又趁着没人注意往我的水袋里灌酒。”最先爬起的少年指着蹲在一旁,偷摸往一个褐色水袋中灌着什么的人控诉道。
一阵吵闹,那执剑的少女看着眼前的闹剧一阵沉默,最终,两个女子从柱子后边出来,抱着琴,稍显瘦弱的姑娘问道:“敢问,各位来自何处?”
“啊,未自报家门是我等不识礼数了,在下亓官无忧。”
“秋明梧。”
“在下钟离瑾。”
“北野连。”
“在下司白。”
……
“在下姓澹台。”抱琴行礼后,便看向身侧之人。
“本姑娘柳飞雪。”
“九方莳萝,冒犯了。”见北野连在揉他自己的屁股,把剑一收,行礼道。
“喂,莳萝姑娘,来跟我打一场吧,前几日见识你的身手后,无忧实在心痒难耐。”眉眼弯弯的少年郎这回学乖了,在大中午的就来寻人。
“我说,莳萝你真不打算理他啊,日日都要带着他那几个难兄难弟来眼前晃悠,若非群英会期间禁止私斗,我真想打他们一顿啊。”实在是有点忍不下去的柳飞雪摩拳擦掌。
“他们昨日还从树上摔下来了,据说是无忧少侠起头,他们五人打赌,看谁不用轻功先掏到鸟蛋,然后五个人争先恐后的爬上去,那纤细的树实在扛不住,一下断了,齐齐倒去。”仍在钻研琴谱的人儿脸上掩不住的好笑。
“清焱你说的真的假的?”柳飞雪一脸的好奇。
“自是真的,无忧少侠还眼疾手快,一把将掉落的鸟窝捞到手里,才护住那几枚小小的蛋,待到日暮时分,一雌一雄两只鸟在他们几人头上各啄了好几口,才勉强接受他们在附近树上新安的鸟窝。”
捣蛋的队伍里又多了几人。
琴声起兮,时如水流。
可惜,如今终究已物是人非了。
“你们两个大白天的干嘛呢,别喝了。”司白从柳飞雪手中一把夺过空空如也的酒壶,见已经醉得七七八八的柳飞雪,满是无奈。
这比试早已经决出十强了,就连第五到第十名都已经定下,众家主正想各自回到各家的位子,这一回头,好家伙,虽然钟离瑾的脸色好看不少,可怎么又醉了一个。
“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她愿意喝也不必管,再说了,飞雪她还不是家主,让人照看一番便可。”北野连丝毫没有愧意,从地上起身,拍拍屁股,走向北野家的弟子所在。
北野连喝了很多很多酒,但是始终没有醉意,但当看到柳飞雪的目光一直落在显得孤寂的九方莳萝身上时,悲便从酒中来,令人心伤沉醉。
北野连愁啊,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儿见到时虞的第一眼,鼻子都不由一酸。
那张与无忧七分相似的脸,若是让莳萝看到,不知她是否又会流下泪来,不,他敢断定,泪定会在无声无息间滑落,咸腥的滋味在心中蔓延,又要怎么抚平这好不容易压下的波澜呢。
刀剑相交间,只余最后一场。
司齐对杨紫陌,二人都是用剑好手,仅仅几招过后,便各自摸清对方路数。
杨紫陌纵剑一劈,翻身退后,司齐将剑一横,挡住攻势后,瞬间阳雷劈向杨紫陌,随后在杨紫陌灵力化为护罩格挡间,立刻欺身上前,手中剑紧随着阳雷落在护罩同一处。
一声破碎音传来,杨紫陌以灵力驭剑,整个身子下窜,险之又险的避开那要抹过脖子的剑尖,顺势攻他下盘。
司齐腿上一用力,整个人飞身后退,一瞬间稳住身形后,立刻挥剑引动灵力,一道更恐怖的雷只是酝酿一刹那就要落到杨紫陌身上。
也是这时,杨紫陌收剑拱手:“是紫陌输了,多谢赐教。”
司齐握了握手中剑,看向已经酝酿完成的雷有些不舍,在经过一番僵持过后,司齐最终还是撤去雷云,剑收鞘,拱手:“承让。”
分出胜负那一刻,全场响起巨大的欢呼声。
自此,这一次的群英会也算是圆满了。
在公布排名后,众人一一撤离擂台,擂台处开始布置今夜的宴席。
“哎,司暮姑娘,比试时我们没对上,要不再跟我比划比划把。”北野南追着人一路跟到司氏暂住地前,司礼司齐,清氛和时虞齐齐在一旁看戏。
司暮篡紧挂在腰间的剑,实在是想一剑刺上去,但她终究忍住了:“北野公子说笑了,群英会期间,禁止私斗,司暮排在第七,想来是不敌第三名的。”
“这不是已经比完了,正好啊,名次不重要。”北野南仿佛没听见司暮的拒绝,仍然有些死缠烂打。
司礼和司齐二人在一旁,看向司暮,只要她开口,他俩会毫不犹豫地把人给轰走。
司暮自然是接收到二人的担心,但是她丝毫不惧,正好此前的帐还没算:“好,既然如此,这边空旷,请。”
长剑出鞘,司暮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对面的北野南,北野南袖子一挥,身侧便出现半人高的一头灰狼,他本人则是赤手空拳的迎战,对北野家来说,他们的驭兽就是他们最好的武器。
一人一狼一左一右,配合默契间已然往司暮扑去,四腿蹬踏间,灰狼已然闪身至她背后,张嘴满口獠牙便要咬上去撕扯。
司暮只是微微侧身,不仅躲过迎面而来的沙包大的拳头,也避开了狼的扑咬,正式此时,司暮抓住一人一狼侧身而过的瞬间,在他们的视野盲区里挥剑后,立刻化作一道烟消散,一人一狼正好回扑间,正正撞上,这回真是人仰狼翻了。
不知何时出现在司礼司齐身侧的司暮早早就收了剑,淡淡的笑声里有着嘲讽之意:“哼,还是养伤去吧,顺便让大夫瞧瞧这脑袋,不大聪明呢,司礼司齐,我们走。”
三人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一旁看热闹的众人,一个个那是顶着张八卦脸。
北野南支起上半身,心疼的揉揉灰狼的左脸,又往自己印着一排牙印流着血的左肩瞧去,这一扯动,疼得他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边上突然出现一道秀丽身影,身着翠绿衣裳,颇有小家碧玉的风范,她从袖中取出一瓶伤药,蹲下身,递给有些发懵的北野连。
看他不伸手,清丽声音响起:“小女子秋罗衣,这是我秋家特制的外伤膏药,若公子不弃,请用。”
把一瓶膏药放在地上,行了个礼后,秋罗衣转身便走了。
北野南愣愣看着离去的倩影,在灰狼一声嗷呜过后回神,拿起膏药,一打开,便有苦药味传来。
秋家的特制膏药北野连自然是一闻便认出来的,不过这秋罗衣,他想了想,总算是在印象里找到了,秋家排名最靠前的,第十一名。
“大人,这便是萍水相逢来的少年交情吗?”时虞和清氛还未走远,时虞有些好奇的看向北野南离开。
“也许?可惜我也不知。”清氛心中发酸,他的少年,该是最好的年纪,却跟在他身后,仿若被束住了般。
“大人,我心中虽有些许艳羡,但我永不后悔伴您身侧。”察觉他的情绪,时虞毫不犹疑的开口。
……
在北野南挂着彩回到北野暂住地,不出所料的又被家主叫去训话了。
北野连看他的伤,那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怎么个事,去挑事还被人姑娘给虐了,说出去都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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