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若刚说完,秦进立马凑近,一副想上手又收收回回的样子,视线不停溜在白君若未放下的掌心,“够了吗,君若怎么样了手?你什么时候就往手上划的口子啊,你们修士是不是心念一动就可以好了啊?”
“哼!哪有这么快的啊,那岂不是都不需要医修了……”
“这不就好了?”
身旁秦进说完,林轻语还是好奇凑来一个眼神,白君若还没来及开口,手心的划痕早已愈合,呆愣一瞬抬眼望向遂闻。
林轻语还是忧心妖婴的,见遂闻拿起瓶子均匀摇晃起来,下意识便想问如何了,自语似的哼一声不再开口。
“林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问问问的,这会你心情还挺不错哈?”
秦进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哈哈两声,没控制住没控制住。心中也奇怪:自己怎么跟着他们就老是觉得太有安全感了?
遂闻停住手,细看瓶子中墨色的液体,的确是想墨水一般。对上白君若的眼,看对方点头,才把余光扫过倒地的居民。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吸引来妖婴了。”
遂闻踏步而起,跃上对楼屋顶,两楼间的空地不小,正正好。
岳相习蹲下在倒地的众人身上画上护身咒,白君若若有所思后,也跟着在众人身上画咒——昏睡咒。
“呃,这是护身咒吗,要不给我也画上?”
“你?你身上不是有不少遂闻给的吗?那些品质可不低啊。”
“……”
遂闻单手一转,瓶子便被灵力浮转起来,五指微张,瓶下瞬起法阵,将瓶中阴念的气息成倍散出,跟着传出的还有细细簌簌的低念——“娘……我不是上不得台面的……废物……”
“嗖——”
“喳喳——”
遂闻心神比灵感先动,抽刀一劈。
“啊!”
孩童被骨刃划破的伤口流不出血,却咕噜的漏着如雾气般蒙蒙的恶崇。
周围而来的妖婴不少,林轻语自然是不会等着的,皱眉将一把符咒塞进一脸菜色随时能大吐特吐的秦进怀里,提剑便腾空而起。
遂闻单手托瓶,挥剑不时左右侧身躲过袭来的妖婴,压根没心思去听这些家伙嘴里念叨的骂人玩意,没意思。
朝白君若示意眼神后才支出心思去打量他手中的银剑——剑身似雪,刃残淡月辉芒,过如风无痕,剑首勒花,吞口如玉。
是把天下难得的好剑,相配极了。
白君若收到遂闻的眼神,自然明白。两指擦剑而过,单手挽花,提膝平斩而出,银剑似分百柄四散,落入阵点,瞬成白苍灵力下没。
灵力四展延伸,顺着嵌入土地中的那道天地神归,将应城裹满——遂闻掷剑抛起琉璃瓶,琉璃瓶做阵眼升腾至顶,骨刃插入竖直之下的地面,合灵成阵,起托灵。
岳相习见状立马朝林轻语提醒道——“巽位!”
“知道了——”
林家身法以风为托,快、巧、灵,疏风属木,自是能在巽位做这灵巧的风,瞬生发起灵力,比白君若的灵力更快到达四面布置起的断灵阵——屏障瞬起百丈千尺,参天不绝于目。
岳相习自不会落后,一招冠山剑诀,金土乾艮双入,就着阵中灵力的满线托力,肃杀利刃直出阵中,贯穿四方藏匿妖婴。
“啊!”
"铮——!"
“铮——!”
满阵肃清剑影刀声,不绝于耳,直盖妖邪尖嚎。
万清天阵,邪祟皆清。
天地神归,恶崇入忘川,围山将倾。
……
河岸仍听浪打潮去,抬眼而过,寥寥天地清,月撒辉。
乾严闭目浅浅勾唇。
天地就该如此的,玉堂金马,年少风流如画,自青云踏长风迹朗月。
……
秦进一见众人纷纷拔剑停身,眼睛都直了 ——这也太帅了吧!!这手一挥剑出剑回来的!还有这阵!太帅了、太牛叉了可!
剑修他可能不太行,但他可以学两手阵法啊!
遂闻骨刃一抽,顺势接下琉璃瓶封好收起,扫眼四周已无妖婴痕迹。
才又起一道传送阵。
“愣着干嘛啊?你还想在这呆啊?”
林轻语心情颇好地提醒一声秦进,才将辫子扫开昂首进了法阵中。
“哎!我这就来啊,稍等稍等!”
……
“前辈,妖婴已除,阴阵不久便会瓦解……”岳相习手持云满剑向乾七身旁虚影为礼。
“哎呀!你们可算是回来了!那阵仗是你们搞得吧?可太炫了哈哈!”乾七叉着手就叨叨个没停的,身旁乾严一影,如尚娘阳魂般,静立一处。
乾严睁开眸子,眼中满遗沧桑寂寥。“应城一事该是多谢各位。”
“乾七到底为什么会是前辈的人魂啊……”这差别可太大了!秦进喃喃说完,便被乾严突然出声给吓得不轻,眼睛滴溜地几乎是在每个人身上都转了一圈,也是见乾严没不喜才放下心来。
“白虎,高堂下独一灵,掌世间不公,主黎民众生之愿——那便自然得有高堂之严以诉情,得黎民之气以感念。”
“啊?老头子突然说这些干嘛?……哦对了,老头子‘咻’一下管本大爷的身体,哈哈本大爷现在啥都知道了!怪不得这老头子和本大爷长这么像!”
乾七挠过头就叉腰说完就仰头大笑。
遂闻也不知乾严这是属于神兽的气质,还是心死后的平静。乾七的叨叨就没听过,还没看到他们就在叭叭嘴的了,显然是没安静过的。
“阵将解,阵中除乾七外也没其他生灵了,汝们将他带出去吧,吾神魄已去,消散不过……”
“老头子你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还担心被困是有人在下大棋,让本大爷跟遂闻他们说吗?你消散了本大爷说得清吗?!而且、而且不是你跟我用一个身体就可以先养着了吗!”
遂闻如此便明白乾严所想……
“吾如今残魂尚且称不起完整一道,汝虽为残魂,却不会与旁人有异,汝身之上不曾有天责,自可自在一生,心随念动,天高海阔无人可束……”
乾严说得平淡,好似娓娓道来,遂闻心中一时千回百转,握剑的手满是茧子,此刻隔开的却是满掌的痛。
众人都听着乾严所言,白君若却似有所感地看向遂闻平静的脸,胸膛跳动的阵痛好似并无来源。尤是遂闻目光扫过他时露出的浅笑。
“哎呀老头子都快死了还扯这么多,你直接借我还魂、不是,我既然是你的残魂,那你用用我的身体又怎么了嘛?真是客气的一股子官腔。”
叽里咕噜一大堆的文邹邹玩意,乾七可听明白了,不就是觉得他不该背负天授的重责,不自由吗,这算什么?
“本大爷这么**!真背上也是该的!”
乾严一时无语,却还是点过头。秦进也实在是想问,也不管怕不怕乾严就开口了。
“乾严前辈,那个知府呢?知府不是你的残魂一部分吗?”
秦进都脑补好了!乾七这样……呃,质朴地气!那知府那般的严肃气质两个说不定就是一体分魂啊!反正不是残魂吗?
似乎回想起心中尤为熨帖,乾严面上甚至带上了几分温和的欣慰。
“知府,那个孩子啊,不太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他说他要为黎民请愿,躬其所生,吾便以真容赐福过他——真是可惜啊……”
“前辈既然决定了,那我们也准备些,阵将塌了。”
阵就是为了困住白虎所设,妖婴被除是一方面,还有就是乾严了,迟迟未散去也是念及此,想多给些时间给几人。
听岳相习如此说,便眨眼间化作亮光没入乾七眉心。
也不过一瞬间,天崩将倾、地动山摇,如共工怒触不周山、女娲将补苍天裂。
“走!”
几人躲过猛然砸下的巨石,遂闻灵力一拨,就着岳相习拿出的法阵,阵起脚下。
金色光幕笼罩,将轰隆声隔绝开,只隐隐在光幕闭拢前好似看到片片火束燃起林山。
……
“这是又回到那什么……阳阵里了?”
遂闻点头回应林轻语,的确是阳阵里的村子,不过阴阵已塌,阳阵也是极其脆弱了。
村中实在荒凉,遂闻猜想大概与先前几人闹那一回的有关,阵中原有的傀看样子是不再有了,不远处突传来带有愠怒的呵斥……
“这学问啊,就得好好听好好学,这回做的是不错,但要叫我再发现你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哼!”
像是演独角戏一般,没人搭话依旧不停,也不管这前言后语是否着调——“那钱家老爷也是上京有名儒士教导过的!叫你能去他家是给你的薄面,你还给拒绝了!可真是和你娘一般!”
“这是那个章府老爷的声音吧!”
秦进说完一缩脖子,一溜烟就又躲几人身后了。林轻语瞥过眼哼一声,还是将手中剑握得更紧几分。
“章府老爷,那是谁啊?”
“呃就是,阳阵里的一个乡绅。”
“那秦进老弟你这么紧张干嘛,就是个乡绅,应城里可不少啊?”
秦进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忙着左右防备,生怕多说两句那个嘻嘻哈哈的神经病又给来了。
循着声音才发觉几人的位置就在章府后面的巷子里,遂闻看岳相习的平常模样,出声问道,“岳相习,你是一进应城就到的阴阵吗?”
岳相习点头回应道,“对,想来是修士都直接进到的阴阵,这倒是不容易被人发现应城的异常。”
见遂闻打算翻墙进去,岳相习便将方才贴上的隔音符揭下,符纸揭下便自起火焰燃烧殆尽,连灰烬都不曾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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