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进?”
庆阳王府书房内,赵玉琮负手立于窗前,只见外间天上,黑丝似吊着墨线一样的龙尾,一缕缕摇摆着。
董蒙士道:“世子,咱们是不是……”
赵玉琮一笑,“急什么?备礼,随我去平羡王府,看望看望王叔。”
次日,赵玉琮命人备了几色时新果品并两坛千里红,往平羡王府去了。
平羡王赵承琏,乃是今上嫡兄,先皇第三子,平日醉心山水,与世无争。闻报赵玉琮来访,虽觉突兀,却也命人请入花厅相见。
赵献琮本在侧厅与门客吃酒耍乐,听得赵玉琮登门,晃将过来,阴阳怪气道:“哟,今儿刮得什么好风?竟把我们世子爷这尊大佛吹来了?”
赵玉琮一身月白常服,手持一折扇,意态闲适地轻轻摇着。他对着平羡王赵承琏施一礼,“王叔安好,倒是多日未见王叔,心中甚是挂念,今日得空,特来叨扰。”
赵承琏呵呵一笑,命人奉茶。赵献琮却只当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鼻孔里哼了一声,大喇喇坐下,自顾吃茶。
赵玉琮与赵承琏寒暄几句,又说到园中风景,“王叔这园亭楼阁,小景入画,大景入神,当真是个好地方。”
“贤侄若喜欢,可随时来赏玩。”
忽而,赵玉琮轻轻叹息一声。
赵承琏见状,问道:“贤侄何故叹息?可是有何烦难?”
赵玉琮摇扇的手微微一顿,扇面收拢,在掌心轻敲了一下,“唉,说来也是烦心,京阙府尹张守,手下尽是一帮酒囊饭袋,成日里正事不办,竟让宵小之辈钻了空子,让王府遭了贼,几日了,连个贼毛都没摸到,我看他这府尹,也是做到头了。”
“哦?竟有此事?”赵承琏面露关心,“可曾失落要紧物事?”
赵玉琮重重一叹,似有难言之隐,“旁的倒也罢了,偏是…偏是圣上御赐的那枚玉佩,竟也被那胆大包天的贼子一并摸去了,此乃天恩浩荡之物,如今失落,叫侄儿如何向圣上交代?张守那厮查了几日,毫无头绪,侄儿心中焦躁,这才出来走走,散散心火。”
赵献琮冷哼一声,“赵玉琮,御赐之物丢了,你还有闲心跑到我们这儿来看景?莫不是丢了东西,心里发虚,想看看别家是不是也遭了殃?”
赵承琏正要开口,只见董蒙士不顾王府仆役阻拦,直闯入花厅,大声喊道:“禀世子,京阙府张府尹差人来报,案子有眉目了!”
赵玉琮眉头一皱,面带不悦:“慌什么,没见我正与王叔叙话吗?”
董蒙士忙道:“世子恕罪,实在是事出紧急,张府尹方才派人来说,他们连夜突审了几个贼人,其中一个招认,说是前几日出货给他赃物的…是…是平羡王府的管事,宋进,张府尹不敢擅专,特命人火速来报,请世子示下!”
“什么?!”
“宋进?!”
赵献琮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由惊愕转为难以置信的狂怒,他双目圆睁,死死瞪着赵玉琮,又猛地转向董蒙士,喝斥道:“放屁,宋进他敢?!”
赵玉琮脸上闲适的笑容渐淡去,他合拢折扇,语气定定道:“王叔,您看,这…这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人证、物证俱在,兹事体大,牵涉御赐之物及两府清誉,侄儿不敢听信一面之词便妄下结论,眼下,还是请王叔示下,此事…该如何处置?是交由京阙府按律查办,还是…王叔您亲自过问?”
赵承琏脸色阴沉,盯着赵玉琮看了半晌,才缓缓抬手,道:“宋进……好,好得很,张守…办得好,这失窃一事,自当按律查办,本王绝不包庇,来人——即刻将宋进拿下,押送京阙府,听凭张府尹审问!”
“父亲!”
“闭嘴!”赵承琏厉声喝止,“家门不幸,出了这等丑事,让贤侄见笑了,本王定会严查到底,给庆阳王府一个交代!”
赵玉琮做了一揖,“王叔深明大义,侄儿佩服,此案扑朔迷离,或有隐情,侄儿也盼早日水落石出,还王府一个清白。”
*
三五日过去,风平浪静。
这夜更深露重,月影朦胧,檐下几盏素纱灯笼被风吹动,左摇右摆,沈听珠抱着初一在灯下看书,忽听窗外传来几声极轻微的“笃笃”声,似有物轻叩窗棂。
初一倏地竖起耳朵,圆溜溜的眼睛望向窗外,旋即“喵呜”一声,从她怀中跃下,扑向窗台,隔着窗纱急切地抓挠起来。
沈听珠低呼一声,壮着胆子走到窗前,推开半扇窗扉,夜风灌入屋内,一人迅速翻窗而入。
“董蒙士?”
董蒙士闻声抬头,从袖中摸出油纸包,捻出几条小鱼干喂给初一,“好个馋嘴的小猪!”
初一立时叼住,满足地呜呜叫起来。
董蒙士笑道:“有了吃的才肯亲近人,这猫儿倒比人还势利几分。”
沈听珠又惊又喜,“这么晚了,你怎来了?”
董蒙士低声道:“自然是记挂你,听闻你受了罚,可急坏我们了,世子亲自去寻了清河县主,盼她能替你分说一二,奈何你三兄……”
他撇了撇嘴,无奈道:“真真是铁面无私,软硬不吃,连县主的面子也驳了,当真是不通人情得紧。沈四,不如将这些事情一齐告诉你三兄,省得你平白受这冤枉。”
庭院里栽种的花木,白日里开得烂漫,此刻在夜色中只留下团团浓黑的黑影,晚风吹过,枝叶婆娑,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沈听珠心绪复杂,不愿多谈沈听祈,她摇了摇头,道:“不了,此事牵连甚深,实不便与三兄明言,外间情形如何了?可有进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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