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蕊来到楼顶没有人的天台,蹲坐在墙边抱头痛哭,抽泣声在这安静的天台尤为突兀。
天大的委屈如巨浪波涛汹涌,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
一阵柔风扫过少女闷热的脊背,犹如一个极轻的拥抱,却只昙花一现。
徐曼没一会儿就跟上来,在乔以蕊面前蹲下,抚摸着她脊背,温柔轻声抚慰,“乔以蕊同学,你告诉老师发生了什么事,老师帮你解决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细很温柔,让人听了能短暂地得到温暖。
乔以蕊仍旧不说话,头埋得更深了,人也往一旁挪,似在抵触徐曼。
抽泣声不绝于耳,在天台上回荡。
若此处有人,定是最惹人注目的。
徐曼不知从何安慰,因为她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看乔以蕊的模样大概率是被欺负了。
她伸手抱乔以蕊,轻抚她背脊安慰:“不管你发生了什么,老师一定会为你解决,你不用害怕。”
考虑到她身上有伤,徐曼抱得很轻。
教室里,老师一走,同学们交头接耳地讨论着,或大声或小声,盖过少数细微的翻书写字声,和空调声混为一体。
“有没有人知道什么情况啊?乔以蕊怎么突然跑出去了?”
一个同学看向全班同学,大声问。
“对啊,我看她好像哭了。”
“我看到她手上的伤了,不会是被欺负了吧?”坐在第一排的一个男同学回头看向同学。
“我靠,不会吧?好可怜。”
“难怪她会哭,这换谁谁不难受,哭都是轻的。”
“姜琳刚才说有校园霸凌,不会和她有关吧?”
在人们互相讨论之时,一道女声插进来,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全班听到。
说完女同学还疑神地看向姜琳和何岁虞。
同学们的思维被带跑,竟也跟着看向她们。
“你们看我们干嘛,我们可没有打人啊。”姜琳看向同学们,脸上没半点慌色,一如往常地自若。
倒是随后看向挑话的女生的眼神中带着丝丝厌烦。
她故意的吧?
但往往这种解释是最无力的。
同学们开始猜忌。
“解释就是掩饰,我更怀疑是她干的了。”
“对啊,不然她为什么好好的来一句什么校园霸凌?”
“何岁虞不是经常和她一起玩吗?不会也参与了吧?”
有人竟突然怀疑起何岁虞,最先挑起争端的女同学回头冲说话的女同学竖了个拇指,笑里藏恶。
而何岁虞此时正忧心忡忡,思绪飘飞,在有的人眼中便成了心虚。
实际上她是在担心乔以蕊。
察觉到目光,她抬头对上众人视线,因没太听清他们说的而有一瞬茫然。
都看着她干嘛?
邱序虽没加入谈话,却也看她,倒不是怀疑,只是觉得她知道原委,“怎么回事?”
他声音柔和轻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何岁虞顺着声看他,“就……”
她停了一会儿还是没说,摆摆手,“算了,你等会儿自己问人家吧。”
周围同学们的讨论声越来越大,阵阵怀疑声在耳边环绕,何岁虞转头看同学,一旁的邱序先一步说话:
“你们在不知道实情的情况下怀疑别人,不觉得过分吗?”
这句话表面是对大家说的,邱序却是看着最先挑起事端的女同学说的,目光如炬。
就像是在……
警告。
一直沉默的闻斯年也发话:“而且何岁虞不会欺负人。”
他虽与何岁虞接触不多,但还是知道的。
因为她帮过他。
还是在他们不认识的时候。
女同学坐不住了,指着闻斯年鼻子正要回怼,就听到何岁虞适时回应:“还是班长了解我。”
她竖起拇指。
邱序略有意外地转头看何岁虞。
她夸他?
乔以蕊啜泣了好久,抬起头时视线都是朦胧的,双眼又湿又红。
徐曼本想回去上课,却因担心乔以蕊一时想不开不敢放任她一个人呆一刻,秉着课程随时可以讲,但人不能出好歹的原则一直陪在一旁,待她情绪稳定下来才问清原委,安抚地带着回教室。
她们一回到教室,同学们前赴后继地关心询问乔以蕊。
“乔以蕊你还好吗?”
“怎么回事啊,你没事吧?”
乔以蕊不出声,只是淡淡摇了摇头,徐曼让她先回座位,有什么事随时找她。
徐曼刚拿起书本,下课铃却在此刻响。
“……”
这铃声响得真是时候。
算了,下节课再讲吧。
徐曼心态还算好,但下一秒就变了脸。
她看着低下所有同学,面色带怒,声音却没有很大,“在下课之前,我想说一下关于校园欺凌,虽然欺负乔以蕊同学的不是班上的同学,但我还是要说一下,以免再出现这种问题,”
再,
也就是说班里出现过。
徐曼转而看向坐在中间前排的一个女同学,用手中的书本指着对方,突然吼道:“尤其是你薄悦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欺负过同学,要不是因为你爸妈,我早报警了,还留你到现在?”
这是她的心里话,因为她的本事还不足以对抗薄家,否则哪会助纣为虐?
因为学校的不作为,以至于让霸凌者越发猖狂。
她愧为人师。
同学们先是被徐曼突然的大嗓门吓一跳,随后齐刷刷地看向叫薄悦琴的女同学,正是刚才挑起话题的女生,
还未等他们作出反应徐曼便看向另一人,
徐曼转而指向另一人,“还有你,张晓,天天跟着薄悦琴欺负人很有优越感是吗?不跟着她打人是会掉块肉吗?”
薄悦琴虽被骂了,却仍不知悔改,依旧趾高气昂的。
老师只是骂一顿,又不能真把她怎么样。
张晓就不一样了,从徐曼开骂那一刻就心虚委屈地低着头不敢看老师。
徐曼移开视线放下抬起的手,降低声线,“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再让我知道谁欺负人,”
她重重地将书本扔到桌上,发出声响,又再度提高声音:“别怪我不留情面!”
“下课!”徐曼又是一声吼。
徐曼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使得同学们刚放松没多久又忽然被吓一跳,看得出来班主任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走前徐曼叫何岁虞办公室谈了会儿话,她再回到座位姜琳就迫不及待地回头问:
“怎么回事,老师不会是怀疑你吧?”
“没有。”何岁虞摇头。
“那老师找你干嘛?”姜琳双手放在她的桌上,有点摸不着头脑。
何岁虞面不改色,“她找我说解决宋欢的事。”
“什么?!”姜琳惊呼,就连同桌高婉婉也诧异一瞬。
意识到自己喊得有点大声,姜琳看一眼同学立刻捂住嘴,压低声:“老师是打算教训宋欢了?我还以为她也不敢把她们怎么样,”
她又向何岁虞靠近一些,“你怎么说的?”
“我把手里的视频给小羊让她出手了。”何岁虞重复当时和徐曼说的话。
姜琳和同桌先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姜琳问:“什么视频,小羊又是谁?”
“我妈,视频自然是宋欢打人的视频啊。”
“你不怕宋……”邱序偏头看她,思考一会儿仍没想起名字,只好道:“宋同学找你麻烦?”
何岁虞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们家虽然有点背景,但又不是能只手遮天,别人怕我可不怕。”
“就算你可以全身而退,”高婉婉也加入,回头道:“那乔以蕊呢?你不怕以后宋欢还找她麻烦?”
宋欢臭名在外,她们几个都认识。
何岁虞双眼盯着一处,忖量着,“是个问题。”
转而她想到什么,“可是如果我不帮乔以蕊,宋欢不就一直欺负她?要是哪天把人逼急了……”
他们聊着聊着便上课。
宋欢四人是在上课时间被警察带走的,除了一楼的班级没人看到。
但这事没一日就被一班的大喇叭传开,学生们议论纷纷,到哪都能听到有人聊这事,被宋欢欺负过举报却被压了下来的同学对她又骂又诋毁,恨不得把她菜在脚下狠狠蹂躏。
薄悦琴听到立马慌了,担心徐曼也送她们进去,找张晓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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