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跟你拜师，你能肯定我将来是全市第二？”
林小小拍了拍胸脯：“全市第一给你辅导，你要是考不到全市第二，那肯定不是我的问题，是你自己的问题。”
“哈哈哈哈……”
郁琋笑着摇摇头：“好，那就试试，”
说完就站起来侧过身子：“不回家吗？”
“回。”
林小小从书桌里拿出来书包的时候，忽然感觉书包受到了一些阻力，再不等她反应过来，桌子里跟着书包一起出来的就是哗啦啦一地的糖果和零食。
林小小：“……”
她直接傻眼了，这什么情况？
“哎呦，怎么有人在桌子里藏了这么多的零食啊，这要是被老罗发现了，你说你是不是得出去罚站？”
郁琋的声音中掺杂着抹不去的笑意，林小小这才回过神来，她不记得自己的桌子里什么时候被人塞满了这些东西的，但是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当自己全身心地沉醉于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被“某些人”有机可乘。
她的作为左边贴着窗户，右边被郁琋堵得死死地，这个“恶作剧”的始作俑者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这是干什么？”
林小小抱着书包，看着洒出来的糖果和零食把自己整个画了个圈围在了里面，从没有经历过这些的她怔愣地说出来这话的时候差点咬了舌头。
“就当做是今天的拜师礼了？”
郁琋说话的时候还是嬉皮笑脸的，可这些零食分明是林小小提出来拜师之前就被他塞进来的。
林小小也不再继续问下去，任凭他说着这种连眼都不眨一下的谎话，自己也就当做是这样相信了。
不过是些零食罢了，不吃白不吃，林小小把掉在地上的和桌子里残留的糖果和零食全都塞到了书包里，鼓鼓囊囊的，然后起身，郁琋识趣地乖乖让开了路。
林小小拎着书包走出校门，感觉到身后那个熟悉的脚步声，忽然觉得不对：“你怎么又跟着我？”
“今天刚拜了师，送老师回家不是很基本的礼仪吗？”
林小小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算哪门子的礼仪……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叫跟踪啊？我要是现在报警，你完全可以被警察叔叔带走。”
郁琋似乎没想到这一点，眼睛无辜地眨巴眨巴，然后有些认可地点点头：“有道理，那我不跟在你后面了，咱俩并肩走，是不是就不算是跟踪了？”
林小小忽然觉得有一股气堵在了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很难受，原来这就是古人云对牛弹琴的感觉。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懒得理会这个家伙，总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又是忽然要学习又是塞零食又是送自己回家的。
没人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既然不能知道，那干脆就放任其自由发展去吧。
于是林小小和郁琋就这样你一步我一步地走到了老城区街道口那个路标下，还是那个路灯，但林小小停下来了。
“回去吧。”
林小小说完，就要往前走，郁琋那双原本澄澈的眼神却忽然暗沉下来：“今天也还是不让我跟着你进去吗？”
林小小眉头再度皱起来：“我说过了，前面是老城区，你不该进去，我当然拦不住你，但我希望我能。”
希望我能拦住每一个光鲜亮丽的身影踏入这里面的步伐。
“好。”
郁琋看着林小小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昏黄灯光下，那原本瘦小的影子被拉扯得欣长，直到看不见。
回过身，他拿起电话，想了很久之后才拨通了一个从来都不会拨通，连通讯录都没有加入的号码。
“郁琋，你小子还知道打电话回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他心生厌恶，但他却扯出来一个在路灯下显得恐怖又难看的笑容来：“老头子，要不要跟我打个赌啊？”
“什么？”
“如果我有一天考到全市第二，你就跟那个老妖婆离婚，如何？”
“你……神经病！我看你真是大半夜的发疯！就凭你，还想考到全市第二？做梦去吧！有功夫想这些没用的事情把你妈妈赶走，不如好好回家准备学着点公司的事务！”
“回答。”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考到全市第二，别痴心妄想了，今晚就回家！”
“我就问你，敢不敢赌，你要是再不拒绝，我就当你同意了。”
“赌什么赌，你个臭小子不会是喝酒了吧？我告诉你，你现在马上给我……”
“好，你同意了，我已经全程电话录音了。”
说完，郁琋就把电话给挂了，心中的阴霾也因为这一通电话一扫而光，畅快无比。
他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得到那个老头子在电话那头气得喘不过气来的表情。
“呵，看来以后的日子，倒也不是那么无聊了。”
————
老城区的路边多了一些生面孔。
这是林小小告别郁琋后，走在老城区那些七拐八拐小巷子里时，注意到的。
在老城区生活了十七年，她与整个老城区的人早已混熟，可是这些生面孔突然多起来，让她觉得有些不安，且那些人蹲在路边抽烟时，目光黏在自己身上，让她十分恼火。
回家时屋子里少见的亮着灯，她看到那个酗酒的老爹居然手中没有抱着酒瓶子，反而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些惊奇：“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你不喝酒了？”
林漠一听这话可就炸了：“不是你昨天说，看到我再喝酒就绝对不会再管我了吗？！”
“啊……”
林小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没想到你会听。”
“你这丫头！”
虽然话中是责怪，但是林漠却起身去了厨房：“吃饭了吗，没吃我给你做，对了，最近咱们这边有点乱，放学之后我在老城区口接你。”
“乱？”
林小小想起来今天回家的时候路边多出来的生面孔：“怎么回事？”
“你知道的，后面那一片儿的老婶子走了之后，她周围的那些人慢慢地也都从老城区淡出去了，那个地方一旦空下来，总会有新鲜血液摸索着爬进来，新来的人难免带着一身的血性，你小心点最好。”
“哦……”
吃完饭，林小小洗完澡回到房间准备写作业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班主任罗峰拉近了班级群里，在群里做了介绍之后，就冒出来了一个好友申请的红点。
【徒弟兼小弟郁琋 申请添加您为好友】
林小小没想到郁琋的动作这么快，罗峰才刚刚在群里介绍完自己不到半分钟，这个好友申请就冒出来了，难不成郁琋那个家伙，晚上都一直捧着手机吗？
林小小刚按下同意的按钮，点了确定，那边郁琋就蹦出来了一条消息。
【郁琋：狗狗开心.gif】
林小小的眼皮跳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因为林小小被这个表情包震慑到了以至于忘记回复的缘故，那边等了一会儿又发来了一个。
【郁琋：狗狗委屈.gif】
【林小小：你能正常一点吗？】
【郁琋：我哪里不正常了吗？我只是在正常地跟你打招呼。】
林小小一挑眉。
【林小小：那你把这个表情包发给白文逸，然后把他的反应截图发给我。】
对面没了动静。
就在林小小以为郁琋为了脸面知难而退的时候，忽然手机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她点开一看，直接笑得口水都喷了出来。
【郁琋：狗狗开心.gif】
【白文逸：？你被盗号了？】
【郁琋：狗狗委屈.gif】
【白文逸：……】
【郁琋：？说话】！
【您已经不是对方的好友，无法向对方发送信息】
【郁琋：……】
“哈哈哈哈哈……”
林小小对着郁琋发过来的这个截屏实在是憋不住地笑了起来，笑得外面的林漠吓了一跳：“小小，你不是写作业的吗！你都不让我电视开声音，自己还在里面哈哈哈？！”
“我就是在写作业，我笑我自己错得太低级了不行吗！”
林小小喊完一嗓子后，给郁琋回了消息。
【林小小：一直玩手机，不写作业？】
【郁琋：我为什么要写作业？】
【林小小：全市第二不要了？】
【郁琋：我写。】
这句话之后，林小小没有再回复，郁琋也没有再发什么，手机屏幕重新由明亮变得黑暗。
写了一会儿作业，林小小便有些不由自主地抬眼看一下手机，屏幕再也没有亮起来，和以往的每一个晚上一样安静，可是林小小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为什么会装有一丝丝的期待。
期待着手机的屏幕会忽然亮起来。
可一直等到她学完作业，屏幕也没有再亮起来过。
林小小收拾好书包，将手机屏幕扣在桌子上，不知道自己这心里的失落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她有些烦躁不安地抓了抓头发，把顺滑的头发瞬间抓成了鸡窝，然后又带着同样是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怨气去洗漱。
顺便踹了一脚林漠，把他从沙发上踹回了房间关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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