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湘，看我不我撕了你的嘴！”赵若气势汹汹地过来，不由分说就去掀桌子，可她用力，没掀动，再用力，桌子还是纹丝不动。
赵若仔细看了看，确定那只是个普通木桌，看了一圈才发现应七一只手压在桌子上。
“你！”赵若气的想骂应七，却又不敢开口。
“赵姨娘来正崴阁何事？如此大吵大嚷，不怕丢大爷的脸？”南湘语气有些冷，她不想打扰还在休息的绿丝。
赵若冷笑，手里的红手绢指着南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指使个下人去勾搭我们大爷，大爷性子单纯，让你们这些狐媚的给骗了一次又一次。”
南湘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用性子单纯来形容曹诚的。
小琪气不过，就要上去与赵若动手，被南湘拦了下来。
“我说姨娘，你别仗着自己是个开了脸的就来我们姑娘这里撒泼，大爷什么样你心里最清楚，他用得着我们勾搭？”小琪道，“老爷都认了我们姑娘，还给了不少赏赐。莫说你不是大奶奶，大爷做了什么轮不到你管，就算你是，也得对我们姑娘客客气气的。”
“赵姨娘请回吧。”南湘道。
“哟，我是开了脸，我还生了德哥儿，还比不得你们这些三等的奴才？”赵若自然不甘示弱，“小燕，给我掌嘴！”
她身边一个叫小燕的女史，长得人高马大，就要过来打小琪。
南湘自然不愿，不过不需要她，小琪本也是个圆乎乎的小姑娘，力气自然不小，加上十分灵活，小燕竟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南湘自然不能伸手，下人大闹自然有管事嬷嬷出面，她若动手，事情就要闹到县主那里了。
赵姨娘见小燕讨不到便宜，恨恨的跺了跺脚，喊了一声，“还不出来，等着去死吗？”
几乎同时，一个半人高犹如炮弹的肉球弹射到南湘身上，她向后退了几步，虽然应七拉住了她的手不至于太狼狈，但还是摔在了地上。
那是个四五岁的孩子，他趁乱反手打了南湘一巴掌，南湘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随后他还想继续，却被应七抓住了手，那孩子反应也快，竟然伸出另一只手又打在了南湘头上，直到应七把他整个人拉起来，才停了手。
南湘这才认出那就是才三岁多的曹德，他跟曹诚一样，比同龄孩子高大很多，胖得如同肉球。
“你做什么？你敢伤着我们德哥儿？”
赵姨娘说着去推应七，她不敢得罪影卫，那可不代表曹德不敢，那可是国公爷唯一的孙子，就算不是嫡出，也一样宝贝。
可应七哪会那么容易让她得逞，她受命保护南湘，就是保护南湘，莫说曹德，就是皇帝要杀南湘，她也得挡在前面。
“赵姨娘，既然你这么怕失宠，就好好回去讨好大爷，今儿说不得是你先来正崴阁闹事，你就此带着德哥儿走，我们也愿意息事宁人，若你还不肯走……”
南湘从来不是个急脾气，虽然脸上很疼，但顾念这绿丝还是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她打了个手势，要应七放开曹德。
赵姨娘恨恨地看了一眼南湘，她用力一推，到底还是把桌子给掀翻，带着德哥儿和狼狈的小燕负气离开。
满桌饭菜打翻，谁也吃不了了。
“这件事，恐怕压不住了。”南湘看了看绿丝，“好在正崴阁偏远，不至于马上就被人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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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过了三日，绿丝本已好了许多，谁知昨日曹诚又遣人来叫绿丝过去，南湘气得要直接去找县主，绿丝却拦下了她，不仅跟着那人去，还换了她最好的一套衣裳，上了妆。
好在这次曹诚还没来得及为所欲为，就被赵姨娘“撞见”，闹了一番才算罢了。
这天一早忽然有个面生的小女史提着食盒过来，说是老爷那边的人，给南湘姑娘送菜。
那小女史走后，南湘打开食盒，里面是满满一碗蒸肉，用了几种名贵中药炖煮，看起来软烂入味，很是好吃。
几人都觉得奇怪，国公怎会无缘无故地往这边送吃的？
还在好奇，就被应七把食盒按住。
“有毒。”
“有毒？”南湘不敢相信。
“嗯，五鬼散，五种毒物炼制而成，毒性很烈。”应七道：“不过五鬼散异味很大，很容易发现。”
“啊！”小琪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刚刚那个，不是大爷那边的黄莺吗？”
南湘与绿丝对视，大爷那边的，不会是曹诚，那就是，赵姨娘想要毒死她们？
“应七，这五鬼散虽然异味重，却很容易得对不对？”南湘问。
应七点头。
是了，赵姨娘虽是小官家出身，可想弄毒药也没有那么容易，这五鬼散怕是她唯一能弄到的了。
“这样一碗，就能毒死人？”绿丝看着那碗肉问。
应七仔细闻了闻，摇头，“剂量不大，若是两三个人分而食之，不会致命，但身体会受巨大损伤，祸及终身。”
“我这就扔出去。”小琪拿起食盒。
“等等。”绿丝目光闪烁，“给我吧，这有毒，你大咧咧的，毒到自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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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德院，赵姨娘的小屋。
她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和粉色窗纱看着正在疯玩的儿子将一名小女史撞倒，骑在那小女史身上左右出击，没几下，小女史就鼻青脸肿的啜泣起来。
“送去了？”赵姨娘问。
小燕道：“送去了，正葳阁的小琪亲自接的。姑娘，她们真会把那盘肉给大爷？”
“有那个影卫在，那么好认的毒，她岂能认不出？”赵姨娘嘴角一勾，再没了正葳阁时蛮不讲理的样子，撇去茶沫，“那是曹诚最爱吃的一道菜，我特意蒸了小半个时辰，软烂入味，色泽鲜美，他只要看见，就定然忍不住吃上几口。”
赵姨娘拿了个小小的纸包给小琪，那纸包明显被拆开后又放了回去，里面有些黑色粉末若隐若现。
“你拿着，一会儿趁着没人，埋在正葳阁前面那处没人的小屋前。”赵姨娘道：“南湘以为她螳螂捕蝉，却不知我黄雀在后。”
“姑娘，可是……南湘她……”
赵姨娘将茶杯扔在小几上，“小燕，我从前想着这个想着那个，顾着这个又顾着那个，最后怎么样？把我扔在这后院里任我自生自灭，只因一个妾室的身份，曹诚蹂躏我时便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也是官宦人家小姐，一辈子过这样不人不鬼的日子，倒不如死了干净。”
她当年，只比那绿丝更凄惨，可有谁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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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北花园一处亭子里，此处人少，但总是公府之内，并非无人看见。
亭子内石桌上放了两盘小菜和一壶酒。曹诚正把整壶酒直接倒进嘴里，那盘子里其中一盘是蒸得软烂的肉，另一盘是下酒的小菜。
曹诚对素菜显然没什么兴趣，反倒是那盘肉，已经被他吃了不少。
绿丝正卖力地跳着一支舞，极尽了柔美与艳丽，比府里的女史多了几分魅惑，又比外面的莺莺燕燕多了三分矜持，算不得什么天生尤物，却也不差太多。
她已经18岁，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加上天赋极好，才学了一个月就有了三分惜先生的神韵。
曹诚手里的酒不知何时洒在了衣领里，他满脸淫丨邪，似一只随时准备扑食的饿狼。
绿丝不仅不回避他的目光，反而迎着他故作娇羞，一遍一遍的摆腰扭臀，极尽魅惑。
过了片刻，曹诚再也忍受不住，于他而言，什么音律什么舞乐，都不如一个大美人脱光了吸引人。
他揽住绿丝盈盈一握的细腰，不由分说把石桌上所有物品掀飞在地，将人往石桌上一放，就要当场行苟且之事。
“大爷……”绿丝的声音娇软，也不躲闪，反而在曹诚耳边吐气如兰，犹如一只游走在花间的蝴蝶，“大爷，这可是外面，有人路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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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不知道，进入花园的小路处，赵若正悄悄往里看，见曹诚才吃了几口就将那肉掀飞在地，她恨得牙痒痒，只怕这次是不成了。
“姨娘？”曹德不知从哪里出来，“你在看什么？”
说着，曹德顺着赵若的方向看去，只见自己亲爹跟一个女人交叠在一起，曹德比曹诚机灵些，却也有限。
他知道姨娘每次见到爹靠近别的女人都要大发雷霆，之前他只是听说，这次竟然就在眼前，曹德犹如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曹德不怕他爹，因曹诚一直浑浑噩噩的，镇国公不放心，所以不许曹诚太过靠近曹德。
父子二人极少亲近。
“阿德！”赵若伸手，却没拦住，她也没真心去拦，大不了就是曹德被他爹骂一顿，万一能有什么转机……
可早已经红了眼的曹诚怎么可能允许别人打扰自己的好事？尤其他喝了不少酒，美人在前，他早已半分神智也无。
“爹！爹！”曹德一路快跑，“你放开那贱人。”
曹诚被打断，打了个哆嗦，连某些地方都骤然缩了回去，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心里十分烦躁。
“不知好歹的小畜生！”曹诚那犹如蒲扇的大手提起曹德衣领，顺势就往外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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