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仁殿一片鸡飞狗跳,齐明毓住的宣德殿却气氛压抑。
这次诗友会齐明毓付出了许多心血,从灵光一现到初具规模,再到真正举办,每一个过程他都亲力亲为,为的就是让诗友会得到最好的效果。
许多人说他不务正业,都快成年了还不知关照江山社稷,为自己的哥哥、将来的君主分忧。
可在他看来,他天生就不是混迹官场的料,从小到大只学会了点附庸风雅的把戏,让他去关照江山社稷,这江山早晚有一天要完蛋。
皇上和太子殿下也不糊涂,从不多要求他什么,只由着他去了。
他喜好热闹,小时候跟在哥哥们屁股后面玩闹,长大了带着狐朋狗友们东摇西晃,闲着无趣了就在宫里筹备筹备乐子,他胸无大志,日子过得倒也精彩非凡。
然而这次诗友会成了他人生中第一个踩中的坑。
诗友会还未开始,就匆匆结束,只因为那个非要在会前行刺的刺客。
那日晚上,他跟明扬吃了顿晚膳,待明扬走后,他站在屋外,想到明日的诗友会,更加激动,迫不及待地想让世人都看到这精彩纷呈的一场文人盛宴。
他正在脑中一步一步预想场景,都快想到皇上兴高采烈地赏赐他了,门口的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嘴里还大喊着:“主子,主子,不好啦——”
齐明毓眉头一皱,不满地指责他,“何事如此慌张?”
那小厮焦急地回答:“柳、柳大人那边传话说,他殿里刚刚闯进来个刺客!”
“什么?!”
齐明毓飞快赶到柳润乔柳大人处时,殿里一片灯火通明,几个家丁在在殿门口排成一列,柳润乔在前方等着他,一见他过来,当即带着几人俯首作揖,“臣柳润乔拜见二殿下。”
齐明毓连忙扶他起身,“柳大人受惊了,不必多此虚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润乔仍低着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殿下,今夜下官本欲观星,因此一入夜就让下人在院内架了琉璃镜,却不想突然有个穿黑衣的人从墙外翻进来,我出来的时候他正靠着我那琉璃镜,可我一出现,他立马慌了,结果不小心把我这镜子打碎了。殿下,我这镜子可是从番邦运来的,花了我五万大洋呢,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柳润乔声泪俱下,恨不得亲手把那挨千刀的刺客抓来,奈何他年事已高,又常年处在荣华富贵中,哪还有与那年轻力壮的刺客一战的力气?
齐明毓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他能怎么给他做主?他只是个不学无术的少年,又不是专业抓刺客的,甚至自出生就没见过几个正经刺客,此时碰上这种事,只能跑去求助齐明澈,请太子殿下出来主持大局。
这事经了太子殿下的手,终于有了进展,他把侍卫分成几组,轮流对此次诗友会入宫的每个人逐一检查,再加大宫禁戒严力度,这段时间不允许任何人无故出宫。
这样一来,刺客此时必然被困在宫里,抓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皇上听说后勃然大怒,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足以证明皇宫的安保并不是固若金汤,他处罚了几个侍卫长,又把负责这事的齐明毓禁足在宣德殿内,让他反思深省两个月。
这下可苦了齐明毓,他本来就是坐不住的性子,平时宫里戒严松,他可以趁机去宫外玩,可现在他连宣德殿都出不去,无聊得快长草了。
于是他只能在宣德殿里找事干了。
这天,几个姑娘修剪完花园里的树,嘻嘻哈哈地玩闹着走出花园,这边刚没影儿,闲得快长草的齐明毓就带着身边一个小厮进了花园。
“西辰,你瞧这花儿,病怏怏的,不会是得病了吧。”
西辰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株本来生机勃勃,却被自家主子强行理解成“病怏怏”的四季海棠,艰难开口道:“主子,它明明长得很好......”
齐明毓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我看它像是有点缺水了,看它叶子蔫儿的。去,给它浇点水。”
西辰再次面无表情地看向那“蔫儿”了的叶子,嗯,绿油油的很青翠。
这叶子倒像是听见齐明毓一而再再而三的误解似的,显得有些没精打采,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西辰无法,只能任劳任怨地接了一桶水给它浇上。
浇到西辰感觉这花都快憋不住哭出来了,齐明毓才大方地摆摆手。
“好啦,这下它们就不会不开花啦。走吧西辰,咱们去亭子里转转。”
亭子名为“映泉”,因着亭子后面一处泉水得此名。
泉水清澈透亮,从错落有致的假山中流出来,一路流到隔壁的湖中,那湖里养着几条锦鲤,从映泉亭的角度望过去,常常能望到它们欢快地嬉戏玩耍。
齐明毓见了心情也很不错,于是转头对西辰说:“你看这鱼.....”
西辰不知为何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到齐明毓吞咽口水说:“长这么肥,一定很好吃吧。”
“不要啊主子!这可是太子殿下送您的礼物,您千辛万苦才把它们养到这么大的。”
齐明毓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养这么大不就是拿来吃的吗,”接着冲他扬扬下巴,“去,把它们钓上来,拿给厨房今晚加餐。”
西辰再次无奈,任劳任怨地去钓鱼。
于是这天晚上,宣德殿加餐了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红烧锦鲤。
第二天,修建花园的几个姑娘一到园子里,全部惊慌失措的叫起来。
原因无他,园子里四季海棠已经干枯了,有人趁她们不在,把花给浇死了。
姑娘们气势汹汹地去找主子报告这件事,怎么会有人对一株花都这么残忍,她们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狠狠惩罚。
结果还没进院子就被西辰拦下了。
“姑娘们,别乱说话,主子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领头的姑娘还没意识到什么,仍然很愤怒,“我们要找主子,他一定能......”
“你说什么?花是主子浇死的?”
这下姑娘们没法了,只能把话吞回肚子里,回园子救花去了。
西辰看着主子紧闭的房门,微微叹了口气。
他只是想做他喜欢做的事啊,却被当头一棒砸得不知何为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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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明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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