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上,西厢房里有一男子忽然惊醒,额头大滴冷汗滑落,眼里掩不住恐慌,手抚上脖颈片刻,才缓缓落下薄薄的被子上。
“系统,刚刚我是被杀了吗?好不真实啊。”他消沉询问,敛下眼睛情绪。
“我现在的身份是公主府上的小厮?这么方便的吗?呜呜呜系统,你对我太好了,我也无以为报。”他转变情绪飞快,抱着薄被故作委屈撒娇。
“好,这次我一定会珍惜机会的,争取早日回家,保证完成任务。”
“怎么攻略公主?不,以我经验,只要她放弃夺权称霸的念头,任务完成进度达到百分之百,我就功成身退,造福一方百姓。我分析目前情况,她处在萌芽阶段,扼杀称帝的苗头简直是超容易的,那简直是手到擒来。”
说起来一套套的,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很快就脱离了刚刚被斩杀的恐惧之中,对未来蓝图充满了宏愿。
“赵岳铭,干什么呢你?赶紧执勤,公主马上就回府上了,磨磨蹭蹭做什么?管事的看你生病多让你休息一会儿,也没说让你歇一天,赶紧点,麻溜的滚下来!”
门砰一开,闯进一个小厮,指着他怒火大发,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着就上前来拽被子叠起来,催促他赶忙下床。
赵岳铭眼前一亮,“大哥,公主现在就要回府了吗?”
“赶紧的,公主马上就到了,我们还要去执勤,听前面的人说,这次公主行善事回府路上,一个失心疯的男人当街闹事,冲撞了公主,咒公主不得好死,收到了惊吓。天子脚下,谁这么想不开往公主面前碰瓷啊,谁不知道皇帝最疼爱这位妹妹了,百姓们对公主也是一致好评,在民间广受好评。”
听到对当街闹事的原身本尊的描述,赵岳铭他沉默了又沉默,穿鞋子跳下来紧跟大哥身后。
“听说岑娘这次生了好大的气,即日起要严加看守,十二时辰轮流值岗,不能放陌生人进来闹事。所以你精神紧绷起来,好好听管家吩咐行事,不然我也保不了你。听见没?”大哥领着他到院子里,低声嘱咐,不知为什么生怕他会惹事的模样。
想来是某种设定,让这位大哥对赵岳铭颇有照顾的意思。
他从善如流点头,暗下决心这一次好好干,另有谋划。
另一边,公主扶着岑娘的手下来,似有抱怨:“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慌慌的,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岑娘拍拍她的手,哄着她:“公主,莫要再为街上闹事扰心,天气见暖,春困常有的事,不如放下安置流民的事,就让别人去干吧,多歇息个几天吧,身体最重要。”
跨过府邸门槛,公主不赞同道:“那能行呢?皇兄登基也不过五年,才勉强安定民间人心,现在好不容易国库有点盈余,赶上了洪水灾事,皇兄把能用之人都派往灾地办事了,朝廷上剩下多是无能之辈,酒囊饭袋。我这个时候为皇兄分忧,能帮一些是一些,不枉他平日往我府里送了一堆东西。”
说到这里,还是叮嘱了岑娘一句,“明日记得带皇兄最爱的民间小吃,我赶他下了早朝后,送给他,哄哄他,让他开心一些。”
岑娘笑吟吟点头:“好好好,每次公主都不忘带东西去皇宫,老奴都熟记于心了。兄妹两个都惦记着对方,真的是民间佳话啊。”
公主也笑:“皇兄就剩下我一个妹妹了,当然对我好了。”
她握着岑娘的手不觉得紧了一些,想起了很久之前旧事。
父皇在世时,他有十个皇子十六个公主,多的数不过来,她和皇兄都不受父皇宠爱,在后宫里苟且偷生,任人辱骂,因为他们的娘不是疯了就是死了。
他们非一母同胞,皇兄的母亲是一向受宠妃子的奴婢,是负责掌灯的婢子,只因灯下看美人,看谁都美,皇帝宠幸了她,一夜风流生下了皇兄。
宠妃因妒忌设计除去了那位婢子,留下了皇子记在她名下,日后又有了新的亲生皇子,他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公主的母妃就是不受宠的疯癫妃子,她也曾受过皇帝的短暂宠爱,直到她怀上了公主,日日等待皇帝的宠幸,但是后宫里妃嫔实在太多,来了新人去了旧人,皇上早就忘了她,她终日消沉终于变得疯疯癫癫,谁见了都嫌弃。
后来机缘巧合下,公主看见了这位不受宠的皇兄,同病相怜,他们许诺携手并进生死与共,同甘共苦,这才有了如今大好的局面。
中间发生的无数秘辛,就连岑娘也不得而知了,只知晓他们关系很好,在先皇驾崩后皇子十分惊险地登上了帝位,随后下了道旨,除了这位公主以外,其余妃嫔皇子公主皆为先皇陪葬,并允许她在京城建府立户,她是当朝唯一的公主,崇安公主。
“岑娘,我饿了。”公主蹭了一下在旁边走神的岑娘,找了由头。
“好,老奴这就安排。”岑娘回过神来,低头撤退,立马安排用膳一事。
公主走过回廊,忽觉有一道炽烈的目光在一侧,不由得侧头看,入目的是一双澄净透亮的眼睛,正亮晶晶地看着她,一脸温柔和煦,如沐春风,是一位很俊俏明朗的少年。
府上何时来了一位这么好看的人呢,小厮身份委屈那张脸了,日后抬一个位置给他吧,看着也赏心悦目。
公主心中不觉好笑,自己也有沉迷男色的时候,嘴上带着笑。
回头直接进了屋里去,看到桌上墨绿冰裂纹果盘上放着新鲜果子,挑了一个送进嘴里,撑着额头思考,眉头紧锁。
岑娘带着一众仆人领到台阶下,让他们等候公主发话。
她脚刚进来,公主疑惑开口:“岑娘,怎么了?”
岑娘一脸喜意,出声:“刚刚提到皇上,就来了好事。这不,皇上因你为上分忧,特意寻了培育好的新花送到公主府上来了,老奴就带了人去搬花,好生布置一番,等花期一到,哎呦那公主府真漂亮。”
公主听了很开心,也觉得是一桩好事,点头附和,“好,辛苦岑娘了,当心身体,若是累着了我会心疼的。”
“哎呦公主,哪儿的话。等会儿饭就端上来了。”、
“好。”
她起身送了岑娘,眼睛往下,一眼就看到了他,心里还是赞叹了一句,这眼睛真好看啊,身形高大漂亮,不天天欣赏着实可惜了。他胆子真大,老是盯着我看。
公主脸上忽然飘了一朵红晕,镇定回头坐回位子,又挑了一个果子,齿尖一咬,迸溅果汁,顺着咽喉滚落下来,垂落眼眸。
桌上摆上了五样菜一道汤,公主一边吃,一边看着下人们忙忙碌碌搬着绿盆,最关注的当然是那个身材有劲的那位了,这一顿吃的心情舒畅。
末了起身,洗手漱口擦手和唇,命人撤了桌,捧着茶水直勾勾看着他。
待到一切收尾时,公主张庭瀚点了他上前,“你做的很好,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岳铭。”他别扭地下跪,作揖姿势有点笨拙,似乎平时不常做这种礼仪。
张庭瀚定睛一看,时下衣襟一般是右衽,而他弄反了,成了左衽,“家中可有人去世?”
她没头没脑问了这一句,赵岳铭也搞不清楚她的意图,老老实实摇头,“没有。”
左衽也可能是家中人去世穿成这样,既然都不是,张庭瀚也不知想到什么,按住不提,“今日本公主见你干活勤快,你想要什么赏赐啊?”
赵岳铭一抬头,顾及到上次失败经验,犹豫着。
“无妨,直言便是,我定能允许你,包括前途,只要你敢说。”公主安抚地下跪着的人,好奇看着他会有什么请求,诱饵已经放出来,看他愿不愿意咬上她的鱼钩。
他踌躇了一阵,直起腰来,抱着拳,朗声道:“我有一事请求,不愿他人知晓,希望公主可以屏退旁人,单独和公主一绪,别无他求。”
猝不及防听到了这个貌似无理要求,单独一叙,意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定然惹得一身腥。
可公主张庭瀚不怕,倒是想听听他能说个什么来。
“好,来人,退下。”
“是,公主。”
如潮水退去的仆人们,带上了门,顿时变得异样安静,公主坐在高位上,他跪在地上目光清澈,不惧权力威压。
公主若有所思看着他,也不着急,端端坐着,凝视他,等待他破开空气的寂静。
“公主,我说了你可能不信,其实我有系统,这次前来只是为你而来,我想要拯救你。”他一字一句说出口。
所有的字她都知道,组起来是什么意思,她没有听明白。
“什么?拯救我?”公主忽略了她没听懂的系统词汇,关注在后半句,“你说你要拯救我?”
赵岳铭慎重点头,一脸真诚,“我知道你听起来觉得不可思议,但这是真的。”
他说他要拯救我,是她听错了吗?她堂堂公主需要有人来拯救?还是一个衣服乱穿的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小厮说的,简直可笑。
她感觉自己是疯了,留了一个不自知之明的男人留下,以为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是她想错了。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起身喊人把他打发了,长得好看,可惜脑子不清楚。
赵岳铭见公主一脸不虞,急忙解释道:“是真的,它说你日后会杀了当朝皇帝,独自称帝,但是不得民心最终自食恶果不得好死?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阻拦你不要走上这条路啊。”
张庭瀚蹭的起身,指着他:“放肆,你区区一个小厮,竟然咒我兄妹反目,说,是谁人指使你离间我兄妹二人,从实交代,否则,就算是扒了你的皮也不为过。”
他叹息摇头:“系统告诉我的啊,这是你的命运。”
“系统?是何人,我从未听过此人名字,是哪家的?”公主下了台进了一步,紧逼他回答问题。
他罕见沉默了一次,张口又闭嘴,勉强换了一种措辞:“这个可以说是预言?唉,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莫要走上歧路,安安分分待在公主府里,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寻一位好驸马,和和美美白头到老,包你衣食无忧。那我就可以回家了。”
公主紧闭眼,分析他嘴里的真假,“安安分分待在公主府?驸马?那就是有人对我频繁外出,帮助皇兄做事,惹得朝中那帮人不愉快了吗?他们派了你这个蠢货来离间我和皇兄的关系吗?好计谋啊。”
赵岳铭见公主不知怎么自己解说成这种说辞,一时间懵了。
张庭瀚更加笃定了,自己说中了他的目的。
“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公主旋即大步流星走来,捏住他的下颌,怜悯地看着他,摸他的俊朗眉毛,手感极佳。
“真好看,真可惜。”这是在大厅里留给他最后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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