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鲁蕾索并没有在意他的眼神，她将画放在桌上，问道：“你见到了吗？黑纱下的神明到底是谁？”
路云知并不打算将事实全盘托出，他说了白纱被黑纱取代的事，以及神明的背叛与改变。
“……他死了？”利鲁蕾索明显不太相信，她死死地盯着路云知，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恐惧和慌张：“不可能，那校长是谁？”
“我不知道其中的内幕。”他说：“我只是将我在那里的经历分享给你，至于其他……我也没法确定。”
利鲁蕾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看着画上那抹唯一亮眼的金色：“……你知道他是谁吗？”她也没想过路云知的回答，自顾自说道：“他是曾经的神明，在我太爷爷还活着的时候，所有人都爱着他，所有人都仰慕他，只要你呼唤他的名字，你就是他的信徒。”
路云知又想起了那一声声的弥狄尔萨，按照以萨的故事，那是最初的弥狄尔萨。
那个重新拥有了能力，那个没有感情神情木讷的孩子。
利鲁蕾索继续说道：“整个世界的人都是他的信徒，他们向花车里扔自己的礼物；我记得我爷爷说过，他们看不到他的样貌，只能记得他身上笼罩着白纱，唯一有特点的，就是那头金发。”
“这幅画是我太爷爷画得，当时被王城摆在了最瞩目的位置，以此来纪念他；不过后来王城分裂了。”利鲁蕾索停顿下来：“然后就变成两个世界，相信那位大人的留在了艺术诞生时，想要追寻新生的去了谜底世界。”
“不过你们现在也不是都信仰他了吧？”路云知见她停下来，说道：“例如你，是吗？”
“哈哈哈哈……嗯……算是。”利鲁蕾索将画收了起来：“倒不如说我们那里早就没有人信仰他了，过气的神明是不会留下姓名的。若不是我父亲他们，我是绝不会好奇的。”
她站了起来，将手中画安在了墙上：“我至今记得我爷爷临走之前说过一句话，他说：不要直视那位大人的眼睛，否则你终生都无法停止追寻他的**。”
路云知没有说话，自从进来后以萨也没有说话。
“但我看过校长的眼睛，很好看，但是没有任何感觉……但愿这是错的。”利鲁蕾索似是疲惫了，“谢谢你路老师，今天就这样吧。”
路云知却问道：“你知道尤温斯顿吗？”
“知道，他是我们世界目前最风靡的信仰。”利鲁蕾索说：“怎么？你也是他的信徒？”
路云知却被这则消息震惊在原地，良久，他才说：“信仰尤温斯顿是什么开始的？”
“好久了，得有十年了吧……不知道换算成你们的时间是多久。”
以萨说：“按照现实世界的时间来算，十四年。”
路云知抿抿嘴唇：“那副校的能力你知道吗？”
“就是为了逃脱副校才来的这里。他的能力很变态，准确来讲，是个窃听的好东西。”她提到塞哈斯明显生气起来：“只要来到这个学校成为这里的一份子，他就获得了监视你的权利，你的关系链里和你有牵扯的人只要和你沟通交流过，塞哈斯都能监听到。所以在学校的时候没有人会谈论这些，更何况还有他的走狗。”
路云知不解道：“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任教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就像你一样。”利鲁蕾索没再解释：“我们该离开了，快要中午了。”
路云知今天获得很多有用的东西，他向利鲁蕾索道谢，得到她的一句：“谢我做什么？我反而要谢你。”
他先行离开，通过甬道，到门口时大门自动打开。
今天是晴天，无风，硕大的太阳没有给人带来一丝暖意。
“以萨，接下来的故事是什么呢？”回去途中，路云知问道。
“接下来的故事还没到该说的时候。”以萨语气低沉：“再等等吧……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期末考试。”
他没有说话，而是回了寝室，那只刺猬被他放在笼子里定期放食物，左右它也算安静，在笼子里也不吵不闹——当然，食物管够的情况下。
中午给自己简单炒两菜，吃完后他开始他的学习之旅。
以萨看着他的屏幕：“从零开始学剪辑？你不是程序员吗？”
“那些都复习的差不多了，随便看看。”路云知本着手艺不嫌多的道理，什么都学一点。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是可以给那个小程序升级的意思。”他边学边回：“不过得周末，这周我想让他们把雪山怨魂完成。”
下午的时候弥尔给他发来消息，好消息是第一组差一点点点就完成任务了——时间到了，被迫退出；坏消息的话，就是第二组和第三组都没完成。
两组各有进度，但是离任务结束都差很多。
他谢完弥尔后来到了学校，此时正是最后一节课，这节课是无雪的心理。
讲台上的无雪语气温柔清澈，她身边的白纱都垂了下来，看上去像个知心姐姐。
“……所以我们应该放松心态，无论遇到怎样艰难的情况都要冷静应对。”
“我记得最初见她的时候，她真的很符合雪山圣女的形象。”
以萨：“但身为心理老师，亲民柔和是最基础的；实际上无雪本身也不是那种冷清的人，在她还是个孩子时，她和现在一样。”
路云知想起那天无雪泄露给他的种种消息，最后的时候她说就当是为了她，还有她提及的车祸。
如果能借用利鲁蕾索的空间就好了，这样无雪就能告诉他剩下未说完的话。
“借用不了，那个空间是利鲁蕾索的能力附属，除了她本人，都不行。”
“那我和无雪还有她一起进去也不行吗？”
“不行，这算人数超载。她那里最多容纳除她之外仅一人。”
既然如此，路云知也不再打那里的主意。
他正打算下楼回办公室，楼梯上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尼塔，她又碰着一大摞东西上来了。
路云知过去帮她拿了过来，尼塔赶紧说道：“谢谢你啊路老师，真是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没关系。”路云知碰着这些东西完全不是问题，“倒是尼塔老师，你怎么总是拿这么多东西？”
尼塔说：“这是给学生们制作的逻辑卡片，因为是五个班的量再加上刚送过来，所以我拿得比较费劲。”
“你教五个班？”路云知没想过尼塔教这么多班，他目前听过最多的就是无雪，而她只教三个班。
“不是不是，这里有其他逻辑学老师订的，我只教三班和七班。对了！说到七班，路老师你又在学生间火了呢。”
“火了是……什么意思？”
尼塔说：“七班的许楠在学生论坛里发了你的帖子，再加上皮卡亚莉说了你在绵雨庭如何停了雨——虽然只有一瞬；但是帖子火了，再加上之前许楠跳楼事件，路老师你现在在学生之间的威望很高呢。”
“哪有，不过是为了学生罢了。”路云知跟着尼塔到了办公室，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来这里了。
“为了学生也是很伟大的决定，毕竟他们都太惨了；上完学还要去做任务，唉……不知道他们期末考试会怎么样。”一进办公室就有人上前接过那些卡片，看见是路云知搬进来后他们说：“是路老师搬上来的啊。”
尼塔无奈道：“当时正好在楼下接到消息我就去了，要不是路老师帮我我现在还在楼梯上呢。”
“叫我们帮你啊。”一个女人过来握住尼塔的肩膀：“毕竟我们也参与了。”
“太费事了，我当时想我自己也能搬，就没叫你们。”
“哎呦你干嘛这么怕麻烦，我们都是同事啊，互帮互助太正常了。”女人将整个身子都靠在尼塔身上，尼塔也不生气，只是略显无奈地推推她：“瑞利伽，快起来。”
瑞利伽起来后跟路云知说：“路老师，你现在在我们班可是相当有话题度了，时不时就能听到你的名字呢。”
“她是七班班主任。”以萨提醒道。
“那真是……受宠若惊。”路云知斟酌道。
瑞利伽只是笑，没再说话，尼塔则贴心道：“路老师，我们这周五打算去校外聚聚，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路云知当然想说不必了，但是考虑未来的工作关系，他还是说：“好啊，这是我的荣幸。”
尼塔笑道：“太正式了路老师，在我们面前不用这样的。”
……
终于，路云知在尼塔和瑞利伽交流时离开，此时已经是下班时间，他只想回寝室休息。
第二天路云知的课依旧是上午，他没有提昨天的成绩，而是和同学们说了接下来的模拟世界：“今天我们要去的是模拟世界叫[雪山怨魂]，任务是结束这场无意义的献祭。今天校长串课将课都串到上午了，我们将有两节课的时间来完成这次任务。”
弥尔卡点准时到了班级，这次路云知也出现在世界机的镜头里，伴随着弥尔按下开关的声音，路云知眼前的场景变换成了白茫茫一片的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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