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客人自被逮便在班房内打坐,同行诸人每却在房中踱步,个个愁眉苦脸,人人唉声叹气,惶惶不可终日大有大难临头之势,见那客人跏趺端坐,一派气定神闲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将他三人推搡拉扯一番,埋怨道:“客人既是过路也不在这地方生活,便是心中有气只管小声抱怨便罢,何必无故公然喊叫,招来官差反连累我等身枷被锁在此受苦?”又哀叹道:“可怜我等原不过是看个闹热儿,却遭此飞来横祸,早知你客人要骂老爷,我等必瑟耳闭目,远遁巷口,不想却被官差扭住,料想今日恐怕大难临头了。”那客人倒不以为意,因道:“我每虽是议论了些他老爹的为人却并未辱骂。按律骂本属知县虽需杖一百,不过也是亲闻乃坐,倘我每事先串通,一口咬定只是说些闲话并无藐视詈骂本官之意,便是他老爹一意要问我也道冤枉,他纵有心为难也不过罚些银钱,也不是甚要紧事。”那店家闻言忙叫道:“这银钱方是天下第一要紧事啊。”那客人见他搓手跺脚一副命休矣模样因怪道:“不过是几千,何以惊吓如此。”那店家却垂头丧气道:“倘是几千也便罢了,自当是倒霉,可这老爷却是个肚大不知饱的,每罚钱不见银两绝不肯罢。”一旁有人也唉声叹气道:“倒霉我不过是恰逢路过却也被当作歹人拿来这月中已是第二次了,又得没去四五两,来月丁例可怎么好。”店家道:“你也算好的,我这月里已是三回了,足有二十两,可怜我不过是开门迎客的,一月所得尤不足上供何况这些罚金,再法下去恐我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去了。”客人道:“店家不必担忧若果然有事,某一人承担,必不致连累店家。”那店家忙道:“客人有心了,小店原也不想怪罪的,只怕客人有义老爹无情。”客人道:“何出此言。”店家苦笑道:“客人有所不知这老爹治下从不问是非苦主只看金银成色,凡被逮的不论有冤无罪,,先打二十板再问,问后无论是与不是,一应视作同谋,或杖或流全凭老爷一句。若不想被打便得贿赂皂班放马钱,一板得十钿,二十板便是两百钿,便是无钱挨了打的也得与老爹每受力钱。如今我等坐了班房也得给那看守的牢头坐板钱,若出去了还有一笔开门钱。倘若不交,或是问因供延误的每日还得加滞纳钱五十,就连那捉人的捕快也得孝敬。月有供,年给礼,丁有丁例,商有保金,全不算在正税之内,可怜我每月勤勤恳恳省吃节用却原来都为他每做了嫁衣也。我那老娘嫁我不过三年也得成日介风餐露宿,如今在这班房里走一遭恐怕连嫁妆也不保了。”众人听说便一齐大哭起来,客人闻言只觉同情,正欲安慰时却见进来几个差役将众人扭去,不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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