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谢含辞徐静川两手空空地回到小别墅。
等红灯时他转头看向副驾驶上的始终一言不发的女人,她并没有在乎身边男人的感受,反而正看着路边买小猫小狗幼崽的老人,老人怀里抱着只小橘猫向行人推销。
徐静川打着方向盘就往路的对面拐。
谢含辞慌慌张张地转头看过来,徐静川也适时踩了脚刹车。
车子就这么斜着横在两排道路中间,停得越久,谢含辞的心跳就越快,她仿佛看到了交警在后面狂奔而来,而车后也真的有其他车子在按喇叭。
徐静川依旧沉默地看着她,等待她开口。
“我,没有想要买,走吧。”
谢含辞的脸在她每说一个字后就变得更红一分,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听不到。
她根本不确定徐静川把车子开向这边是不是因为她看了眼小猫,但强烈的羞耻感是真实的,从内心深处将她向外撕开。
“不买什么?”他就非要让她说清楚。
“年货,还有,小猫。”
徐静川终于满意地继续启动车子。
谢含辞从来没有过过如此压抑的新年,哪怕是去年,她也开心地吃了几顿好吃的饭。
她和徐静川呆在同一栋房子里,只是相互不说话,他每晚还会走进她的房间,用出她闻所未闻的花活。
除夕当天,白天两人都待在客厅。
徐静川的手机来电就没有断过,各种拜年的消息,不知情谊真假,总之热闹。
谢含辞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国家电视台在重播以前春晚的小品合集,多数她都看过,再看一遍也是哈哈大笑。
徐静川坐在她后方的单人沙发上,看着那小小细细的背影。
耳朵里听着千篇一律的客套话,偶尔夹杂着几个哥们的浑话,嘴上嗯啊应付,好像每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又好像不是,不停有人找他出去喝酒出去潇洒,可他怎么都不想动。
他从来没有这么无聊过。
徐静川把手机扔在一旁,拍了拍扶手,谢含辞听到声音,还是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他。
他比了个“过来”的手势,把乖乖走过来的谢含辞压在腿上,手藏进她身前的衣襟中。
这样就有意思一点点。
谢含辞对他的触碰早就习惯,两人依旧没说话,她扶着扶手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看电视,广告时间就扒拉扒拉手机。
她的微信里一片安静,除了被她设置成免打扰的家族群。
从上午九点多开始就一直有各种亲戚发语音,图片和视频,下面热热闹闹的聊着。
有夸饭菜丰盛的,有夸变好看了的。
有问什么时候到家的,有问在哪过年怎么没回来的。
而她这个谁都没联系的人就好像被所有人都遗忘了一样,没人提起,没人问。
她扣下手机,低头很久,才想起屏幕被她调成了常亮,又急忙暗灭手机,把它扔到一边。
身后的徐静川目睹了全过程,他看她把群里的消息从头翻到尾,一条条认真阅读,又在联系人列表里一个个翻看,打开一个没有备注,头像是女孩背影与大海的聊天框,输入了“新年快……”,然后又一点点删掉,彻底放下手机。
他的手从她腰上滑下去,落在大腿,有意无意地拍着。
谢含辞的注意力不在他这里,无论他在做什么都没有反应。
徐静川很久没得到反馈,报复似的揉了一把她的小腹。
傍晚,餐厅工作人员带着年夜饭过来,利落的摆在桌上后就离开了。
这几天谢含辞都没吃过一顿完整的饭菜,她在楼上都能闻到香味,肚子咕咕叫。
工作人员摆盘结束后就离开,全程没发出什么声音,徐静川也依旧在客厅,没过来吃饭,也没叫她下来。
谢含辞慢慢坐在二楼栏杆后面,透过缝隙往下看,她摸出手机,对着精致的餐桌拍了张,又趁着徐静川哥转头走向阳台时偷拍了一个他的背影,连同刚才的照片,一起发了个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
她做完所有步骤放下手机,突然看到徐静川的脸。
他现在谢含辞坐着的位置正下方,一手拿着红酒瓶一手拿了两个杯子,抬头看她。
谢含辞麻利地爬起来,往下走。
又是沉默的一顿饭。
谢含辞每隔一段时间就看看时间,快到八点时,她又往电视的方向看,在心里预演几次,鼓起勇气开口,
“新年快乐……叔叔。”
她的声音很小,手抓着酒杯,看到徐静川有反应时才朝他举起,男人很给面子地举起酒杯,隔空和她碰了碰。
谢含辞一口将那一杯酒都喝了下去。
她的脸肉眼可见地变成另一种红色,堆在眼睛下面,徐静川十分怀疑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博取他的同情。
他盯着她一会,突然笑出来。
她只是个戏多的小傻子,她又不是妖怪,她还能控制自己哪里脸红。
谢含辞原本打算哄他开心些,自己就去开电视看春晚了,谁知道这人突然笑出声,吓得她半抬起来的屁股猛地落下去,心脏又在狂跳。
徐静川笑着伸手将她面前的红酒拿到自己这边,对她朝着冰箱的方向扬扬下巴。
谢含辞一路摸着墙壁往冰箱处走,拉开冰箱门,看见一罐灌她喜欢的啤酒整齐码在冰箱里。
眼泪砸在冰箱边缘,她把昨天抽的自己还肿着的那半面脸砸在冰箱门,几种攻势下,脑子嗡嗡地震。
谢含辞拿着两罐冰啤酒走回餐桌旁,站在徐静川的身后,久到他回头看她在干嘛,男人的头刚转过来,她就从身后抱了过去。
她醉得有些沉了,身体不受控制,徐静川也没有那么容易搂住她,他好不容易把人移到身前,拨开她挡住脸颊的头发,摸到一手的泪水。
她手里攥着啤酒不放手,就攀上来去吻他的脸,她只有自己可以作为礼物回馈给他,尤其在这个不甚清醒的时刻。
从餐桌一路到电视前,谢含辞意识再清醒时,春晚都演了一个多小时。
她趴在沙发上,半睡半醒,眼睑垂着。
视频邀请的声音打断了谢含辞的瞌睡,她从沙发缝里找出自己的手机。
是闻天歌的视频。
“哈喽我的宝贝,新年快乐!”
闻天歌的声音随时都那么元气,也是自从休息室那晚后,还褪去了一丝严厉,只不过在谢含辞不注意到的时候,闻天歌和屏幕角落里的徐静川对了个眼神,男人给她个闭嘴的警示。
“闻姐新年快乐。”
谢含辞忙忙乱乱地爬起来,抓着不知道是谁的衣服裹住自己,盘腿坐了起来。
闻天歌举起个袋子,对着镜头摇晃,
“送你的新年礼物,之后我去接你的时候给你拿过去啊。”
“啊……谢谢闻姐……”
谢含辞呆住了,她才明白昨天徐静川的用意,这世界上大概没有比她还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了,只会躲在被子里不说话。
闻天歌不知道她在这边的弯弯绕绕,自己兴奋地说了半个小时,宝贝长公主短的挂了电话。
徐静川的手放在她腿中间捏,打断了她的思考,她回头想看他,露出个苦笑。
徐静川在这一刻突然爽到了天灵盖,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爽什么。
谢含辞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一种“我早告诉过你”的情绪,他手下一重,捏的她把想说好久的话直接冒出来。
“其实我给你选了个礼物。”
徐静川一挑眉。
“我去给你拿。”
她移开他的手,往楼上跑。
谢含辞拿着一个小布包下来,神神秘秘的。
“你坐起来接着,那个阿嬷说这个要虔诚。”
徐静川配合地坐直,她这才打开布包,拿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小物件。
那是一个不规则的五角星,中间被一个树枝样的东西贯穿,周围点缀着几个小小的蝴蝶。
“寺庙里的阿嬷说,这个叫做‘灵胡’,是事运符,万事如意的意思,这个五角星是金子做的,这个树枝是他们寨子里一棵千年老胡桃树上的树枝,每一个都独一无二,既带来好运,还能保平安。”
“你从哪弄来的。”
“不是弄,是我求来的,在那个神像面前跪了好久呢,就是剧组旁边那片森林,传过去就是一个古老的寨子,他们那里有这个传说,他们的胡桃树神会保佑所有祭拜过的人们的。”
徐静川可不相信这些,但他没想到谢含辞竟然信这种东西。
他带这些不屑看向那小玩意,随口应付一句,
“谢谢我们小草莓了,你的新年礼物在楼上,自己去找。”
谢含辞又蹬蹬蹬地跑上楼,徐静川看着那个做工有些粗糙的小玩意,随手放在了自己大衣口袋里。
谢含辞在楼上衣帽间的抽屉里找到一个长条状的盒子,上面贴着个草莓图案的便签。
“是这个吗?”她在二楼举起小盒子。
“打开看看。”
谢含辞就站在栏杆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金灿灿的项链。
项链由二十九颗大小排列的水滴型黄钻组成,最大的一颗在最下端,灯光的照射下发出迷人的光。
她被这个项链迷住了,愣愣的盯着。
“怎么样,喜欢吗?”
楼下男人的声音不大,却将她震醒,她快步将自己撤到安全地带,
“喜欢……可是这太贵重了,我……”
“你什么都可以,不要和我说不能。”
徐静川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直接堵住她的嘴,但他明明可以不提这件事的。
“过来。”
徐静川将她招呼过去,将项链戴到她的脖子上,她还没穿衣服,整个人身上就这么一件搭配。
谢含辞抚摸着最下面的黄钻,还觉得不太真实。
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注意力又转移到电视上。
现在独唱的是当红影后周参衡,她已经连续三年在春晚上有独唱舞台了。
徐静川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想上春晚吗?”
“没有。”她明明在羡慕。
“你想的话,就可以。”
“那我要怎么做?”
“求我。”
徐静川一把抱起谢含辞,将她横着放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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