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温楚和温漾的房间里，唤醒了她们。
温楚缓缓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然后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
她穿上衣服，洗漱完毕后，走到客厅，发现温漾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了。
温漾看到温楚走过来，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早啊，楚楚。”
“早。”温楚应了一声，然后在温漾对面坐下来，开始享用自己的早餐。
吃完早餐后，温漾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对温楚说：“我先出门了，你也快点哦。”
“好的，知道了。”温楚回答道。
温漾背起书包，打开门，走出了家门。
温楚看着温漾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也赶紧吃完早餐，收拾好书包，准备去上学。
温楚走在上学的路上，心情格外舒畅。
清晨的空气清新宜人，阳光明媚，让他感到充满活力。
走着走着，他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周慕清。
周慕清正背着书包，慢慢地走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温楚心中一动，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周慕清听到呼喊声，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然后慢慢地转过头来。
看清是温楚后周慕清用手招呼温楚快过来，只见周慕清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怎么了，你要说什么吗？”温楚小跑到周慕清身边，灌了一大口牛奶。
“就是吧，你知道吗，付宴是今年的中考第一名。”周慕清神色夸张。
“噗！”听到这句话，温楚嘴里的牛奶喷出来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你说什么？付宴是今年中考第一？不会吧！”温楚反问。
“对呀，就是特别震惊对吧”周慕清感紧拍了拍温楚的背。
不过姐姐的确说过他是他的竞赛对手，我还以为是偏科呢，温楚心想。
“清清，我和你说一件事情，付宴昨天下午给我道歉了，他说那个灭火器是过期的。”温楚把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周慕清，还包括了温漾告诉她关于付宴的事情。
“啊，付宴居然那么惨啊，那也是情有可原了。”周慕清听完之后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毕竟自己昨天说付宴道德败坏。
“楚楚，我感觉自己有点愧疚感了。”周慕清微微皱眉。
“好了好了，总归解释清楚了，我们快走吧。”温楚给了周慕清一个微笑。
高一年级的学生都在操场上集合了，早上还是晴空万里，但下午临近放学的时候天空像浸了墨的宣纸，铅灰色云层层层叠叠压向操场。
塑胶跑道还凝着前夜的露水，迷彩服领口被风掀起时，能嗅到空气里渐渐浓重的土腥气。
站军姿的队列里，不知谁小声嘀咕：“看这天，怕是要落雨了。”教官的哨声突然刺破沉闷：“目视前方！不许交头接耳！”帽檐下的目光却不约而同瞥向天际，云层缝隙里漏出的微光，像极了军训服上磨白的布纹。
周慕清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温楚。
“你说，待会儿不会真的下雨吧。”周慕清的声音压得极低，像片被风吹散的羽毛。
“真的下雨了就好咯，谁想军训，而且……。”温楚小声回答，话音未落，喉间突然撞上冰碴似的冷冽——教官的影子已笼罩过来，作战靴碾过碎石子的声响清晰得可怕。
温楚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帽檐下的视线里，教官的裤线像把锋利的刀，正斜斜切进她的余光范围。
“讲什么呢？”教官的声音像块淬了冰的铁，砸在两人之间。
周慕清颈侧的汗珠“啪嗒”掉进衣领，温楚能看见她睫毛剧烈颤动，像暴雨前急慌的蝶。
自己指尖还悬在裤缝前两厘米，仿佛定格的默片画面。
“报告！”温楚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没什么！”教官看着温楚：“军姿的要求是什么？”
喉结在指节下滚动，温楚盯着教官领章上的星徽，感觉每颗金点都在发烫：“……三挺三收，目视前方，纹丝不动。”
教官突然松手，退后两步，皮鞋在地面敲出清脆的节奏，“你和她，边上蛙跳一个来回”，教官看着温楚和周慕清。
“好”二人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照做了。
“对不起啊，害你蛙跳。”周慕清满眼都是愧疚。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站军姿。”温楚安慰周慕清。
“我们待会一起去吃冰激凌吧，我请。”周慕清一边蛙跳一边说。
“好啊，那我要抹茶味的。”
蝉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两人就这样跳了一个来回，温楚盯着远处摇晃的国旗杆，后槽牙咬得发酸。
远处传来别的连队拉歌的声音，混着汗水流进衣领的咸涩，在九月的阳光里酿成一颗青橄榄——酸涩里藏着说不出的清甜。
而更远的天空里，云团正在慢慢聚积，或许下一场风雨来临时，她们会记得，今天这片被阳光晒得发烫的空气里，藏着比军姿更难保持的，年少的友谊。
付宴靠在主席台阴影里，指尖捏着瓶冰镇矿泉水。
他原本在看隔壁班的教官军体拳演示，余光却总被三十米外那个蹦跳的身影拽过去——温楚的迷彩裤腿卷到膝盖，每一次蛙跳都带起细碎的尘土，在阳光下凝成金色的雾。
“噗嗤。”笑意在喉间没忍住，他慌忙用瓶盖抵住嘴唇。
矿泉水瓶在掌心转了半圈，冰凉的触感突然刺醒神经。
此刻她每跳一步，发尾就甩起细小的汗珠。
“喂，发什么呆？”边上的同学用 elbow 撞他肩膀，“你看那女生，蛙跳都能跳出同手同脚的节奏。”付宴嘴角扬起半寸，又迅速压下去，指腹摩挲着瓶身标签：“哈哈，你也是有够无聊的。”
话音未落，却见温楚在转身时踉跄了一下，膝盖磕在跑道缝里，立刻红了一片。
矿泉水瓶突然被攥出褶皱。付宴看着她咬着下唇爬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瓶盖齿纹，直到塑料边缘在掌心压出红痕。
远处教官的哨声尖锐响起，她又一次俯身起跳，而他藏在阴影里的手指，鬼使神差地比划出托住她腰际的弧度，仿佛这样就能接住那些即将坠落的、带着尘土气息的重量。
蝉鸣突然变得黏腻。付宴低头看矿泉水瓶，标签已经被汗水泡得发皱，像极了温楚刚才被罚时，眼里那层薄薄的、倔强的水光。
付宴摸了摸口袋里的创可贴，想起刚才温楚膝盖上的擦伤——有些心疼。
“楚，你没事吧，要不休息一下？”周慕清眼神里充满了心疼。
“没事，就快结束了。”温楚摇摇头。
“真是的，我昨天还说我们的教官温柔漂亮呢，怎么今天就那么凶。”周慕清抱怨。
“可能昨天第一天吧。”
“好吧~”周慕清嘟囔着。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各个方阵陆续解散。
高一三班的教官来到温楚和周慕清身边，一声响亮的哨声响起。
“你们两个，别跳了。”教官摆手示意。
“嗯？为什么”温楚疑惑。
“管他那么多，她说了可以不用跳了，走吧，我请你吃冰激凌。”周慕清拉着温楚的手就走。
迷彩服下的皮肤被汗浸得发黏，温楚却在看见小卖部冰柜时，忽然觉得脚踝的酸痛都轻了几分。
“老板，要两个抹茶冰激凌。”周慕清的军训帽扣在头顶，像倒扣的荷叶，帽檐阴影里的眼睛弯成月牙。
冰柜打开的瞬间，白雾裹着甜腻的奶香扑出来，温楚盯着玻璃上凝结的水珠，后颈突然掠过一道阴影。周慕清碰了碰她胳膊，眼神往左侧飘：“付宴。”
付宴推开冰激凌店玻璃门时，风铃撞出细碎的响。他的迷彩服松松垮在肩头，露出里面黑色潮牌T恤的一角，军靴上还沾着操场的草屑，却在看见柜台旁的温楚时，挑眉吹了声口哨，尾音带着钩子般的轻佻：“哟，被罚蛙跳的小可怜儿，躲这儿偷凉呢？”
“关你什么事，这儿是公共场合，付宴同学管得着吗？”温楚早上还有点愧疚的，看到付宴这副模样后只觉得自己还是太友好了。
付宴忽然向前，肩膀几乎贴上她发顶，指腹敲了敲冰柜玻璃：“看什么呢？我脸上有创可贴？”
周慕清憋着笑躲到饮料柜后，温楚能听见自己心跳声混着冰柜压缩机的嗡鸣。付宴忽然蹲下来，迷彩裤膝盖处的褶皱擦过她脚踝：“让我看看——”他指尖悬在伤口上方，忽然抬眼，睫毛在冷光下根根分明，“疼吗？”
“要你管。”温楚往后缩，却被他挡住去路。
付宴从裤兜摸出个小锡纸包，里面是片印着星星月亮的创可贴：“医务室刚顺的，趁新鲜。”
他故意把“顺”字咬得含糊，指尖蹭过她皮肤时，凉得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甜筒棍。
“医务室哪里会有有图案的创可贴啊，是你自己的吧！”付宴周围的朋友打趣。
“知道为什么给你星星款吗？”他忽然凑近，薄荷糖气息混着奶香扑来，“摔破的地方，要贴满银河才不会留疤。”
温楚身体一怔。
“这句话……”
周慕清在远处举着手机比耶，镜头里映出付宴半跪的身影，和温楚耳尖炸开的薄红。
“谢了。”她捏着冰激凌，。付宴忽然站起身：“错了，是谢我‘顺路’经过，‘刚好’有创可贴，‘顺便’帮你贴上。”他故意把三个“顺”字咬得抑扬顿挫，转身时迷彩服带起的风，把她刘海吹起。
玻璃门在身后合拢时，温楚看见付宴靠在对面梧桐树下，指尖转着枚硬币。在她看向他时，突然抬手冲她比了个射击的手势——食指作枪，拇指扬起，嘴角咧开的弧度，像极了创可贴上那些歪歪扭扭的星星，明明在耍帅，却又碎成了温柔的光。
周慕清戳了戳她肩膀：“看什么呢？冰激凌要化了。”温楚低头，抹茶甜筒尖顶正滴下绿色的泪。
远处传来付宴吹的口哨声，跑调的旋律混着冷饮店的霓虹，把某个普通的傍晚，泡成了记忆里最甜的、带着创可贴温度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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