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辞赋

苏晴栩回到大将军府没两天,不幸的是偶感风寒。

苏晴栩百无聊赖,撒着娇:“哥,我好难受,我最讨厌自己病殃殃的。”

苏星翊捏了捏她的脸蛋:“该,你上小舟山玩得心都飞了吧,信也经常不给我写了。”

苏晴栩闻言忽然有些心虚,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几步走到榻边,佯装生气,把枕头砸到他身上:“果然别人是无法真正感受到自己的病痛的。哥,我想杀你泄愤!”

苏星翊偏偏语气还很轻佻欠揍:“来啊。”

苏晴栩一下就上了当,真上去打:“暴躁碎拳捶你胸口!”

场景里一片欢声笑语,气氛和美。

不知什么时候,是苏星翊把她搂进怀里,他正亲昵道:“有没有想过你哥?”

他们的距离很近,但情谊也是仅限于兄妹之间了。

苏晴栩闻着哥哥专属的淡香气息,还颇为逗趣的蹭了蹭他:“很想,我这不就一年未到就结束历练,回府了嘛。”

苏星翊不知拿她怎生是好,没办法,自己宠出来的自己接锅。

他语速稍快道:“妹妹,你要是再晚一个月回来,哥哥就要回战场上了,刚好见不到了。”

苏晴栩不习惯自己要做检讨,反问道:“你知我遇事一般不会怪自己,如今也尚是如此。难道你就不想屡立战功然后位极人臣吗?”

苏星翊表情倒没有怎么变:“你倒是会想。妹妹如果要是个男的,肯定比我混的更好喽?毕竟很怀有抱负呢。”

苏晴栩内心不禁有些飘了,嘴上还是怅惋叹息:“以往我随意打杀人,你即便知道也会替我收拾烂摊子,那让你名声有损。唉,我这个性子,大抵已经养成了定型了,很难再改。”

苏星翊随手给她剥了桂圆,投喂她:“你越娇纵越好,被我宠着,就该有比公主还要多的权力。”

苏晴栩挑眉,桂圆肉吃进去甜丝丝的,颇为她所爱:“说到这里,我想起我们东元国现在还没有公主。”

苏星翊声线低沉,格外柔和:“会有的。”

住小舟山的谢琨源在后面的两年里,每逢休息时,便会下山去看苏晴栩。

在武林盟主燕离尘指点下,他被挖掘出了更多潜力。

他个子极高,如今已八尺有余,容颜绝世,是走在路上都让人频频回首的人物。

苏晴栩喜欢听戏,他们便经常在清州最大的戏班子——合乐园里见面。

苏晴栩慵懒轻抚着一把扇的扇面,不经意道:“你每回倒来得早。”

谢琨源清冷自持,直奔主题:“二小姐,请把解药给我。”

不知道他为何要奉沉默是金这个说法,他对她总是淡淡的,见面也说不上几句。

苏晴栩仰着身体靠向了椅子,放松道:“说你是怕被折磨痛了,我都不信。你几年前在面临双腿差点都不能要的磨难下,硬是极力清醒坚持到了能恢复的时候。这其中的哀莫大过于心死,教你更让人捉摸不透了。”

她让苏禾给他攻心丸的解药,又道:“我允许你能有秘密,因为我也寻思过,管你管太狠是否也是自己的妇人之仁。”

谢琨源服下了解药,平静道:“我知晓,我的主子一直只有你一个。”

也不知他说到这儿是否走心,反正会拣她喜欢的说。

苏晴栩朱唇轻启,刻意打压:“不,我受不起武林盟主整日挂在嘴边、时常炫耀着的风光弟子低下头顺从我。”

谢琨源失笑:“如果你真的想做点什么,江湖那点事、那几人顷刻间便会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江湖已经很难有辈出人才的绝代荣光了,朝堂打压得极狠。

也是,在人心权术上,谁能胜过那些老谋深算的朝臣和一个独断专权的帝王呢?

谢琨源轻叹:“毕竟,江湖总是横不过朝堂。”

苏晴栩被他夸到了,心情看似不错,悠悠问:“你是这样以为的?”

台上的戏演得格外讨巧,戏子咿咿呀呀唱着倒颇有些婉转有趣,余音绕梁尽是别出心裁。

一时流转的光年再快,也能停下来。纵使是昙花一现的事物,也能象征性的永恒了。

……角落里,苏星翊的浅灰衣侍从阿瑞,见主子等了很久、脸色还很是阴沉,便表现不满:“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小姐和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子之间确有情意呢。”

苏星翊刚好能发泄出来,拽住了阿瑞的衣领,很平静地说出最残暴的话:“阿瑞是不是不想要舌头了?割了好不好。”

侍从阿瑞见状连忙跪下,立马扇自己几个耳光,接着又挨了苏星翊一踢,吃痛且艰难道:“大少爷饶命,是阿瑞在胡言乱语,阿瑞再也不敢了。”

苏星翊捏住阿瑞的下巴,只是粗略一看,眼神里便满是鄙夷:“你说说,同样是狗,为什么他就能青云直上?他凭的什么。”

侍从阿瑞颤抖得仿佛是舌头像打了结一般捋不直了:“阿瑞……不知。”

苏星翊沉沉一笑:“许是他也藏了看似多了一分的卑劣利用,远远少了一分奴颜婢膝罢。”

苏星翊顿了顿,言语里又颇带着几分狂妄:“相对于陈延津来说,应该是这样的吧。”

阿瑞一时冷汗直流,很是失措。

不一会儿,苏星翊绕过像个木头的阿瑞,再没耐心,准备往里走。

这时谢琨源已经出来了,顺便凉淡说出一句:“大少爷,久等了。”

苏星翊的话越说越难听:“当年我不过是赏识你几分,你如今脸上便挂出几分颜色了?”

谢琨源面不改色,承受着他莫名爆发的怒火,垂下那浓郁黑的好看的眼:“你对我的恩,我无以为报。”

“你的本分,掺杂了多少虚伪。”苏星翊凑近他,神情颇有些激动:“你说,我和你比什么?或者,你能拿什么跟我比?我们两个的名字,压根就不适合在庸碌无为的众人口中相提并论。”

是啊,他为什么一边让谢琨源有了接近苏晴栩的机会,并给出苏晴栩操纵卑贱如傀儡的谢琨源毒药;一边又恨自己已入深渊拼命想自发的远远推开了苏晴栩呢。

他察觉过谢琨源心思不纯……但是,将谢琨源这个双刃剑收入囊中,必定是要尝到剧痛的感觉。

只是,他现下已然体悟到了心如刀割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谢琨源羽翼是越见丰满,引来过不少人的嫉妒,此刻平静到不似活着的真人一般:“大少爷是多虑了。众人不过都是肉眼凡胎,你不必都听进去,气伤自己。”

他的立场,他的锋芒,都只会屈居于苏星翊之下。

苏星翊似乎被他的冷淡感染到了,拉回来一些理智:“也是,你除了就在我面前敷衍过来、敷衍过去几句,还是脱离不了那沉重的、压得你喘不过气的壳。”

“我在你面前说什么,看来都是狡辩。”谢琨源面色有些遗憾,隐约想给个台阶让双方都能下:“我现在回小舟山已有些晚,大少爷,请你给我放行?”

苏星翊眼神愈发骇人:“快滚!”

谢琨源倒也不急,慢条斯理理了理衣襟,然后掉头就走。

他的背影看起来格外宽厚,静静远望又如翠竹青松一般,容易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愉悦感。

正巧苏晴栩也出合乐园了,见苏星翊气得不轻,连忙凑上去细看:“不是吧哥,连谢琨源的醋你都要吃啊,哈哈。”

她感到惊喜,接着刻意低下声线,道:“你快别变得越来越暴躁了,我的哥哥。”

她的嗓音如同甜如蜜的红豆沙,乖软可爱,与她那风风火火的性子截然不同。

“我明日须回到边境。”苏星翊调整了呼吸,转而淡定道:“此次给谢琨源一个下马威,实则是为了不久后的你。记得,别让他能有所图谋。”

苏晴栩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哥,你是关心则乱了。”

秋高气爽,将军府的银杏树开得正好,遍地都是像黄金糕那般酥软的金黄。人站在那里感受着微凉的风,仿佛置身于梦境中。

苏晴栩迫不及待接到生母容慈的消息,知晓北瑶圣女徐溪宁已经盯上了她。

容慈的人,名唤诗羽。

诗羽也是大将军府里的婢女。

诗羽娓娓道来:“主子说她会摆平的,不让你烦心。你是因为她才被陷害,她很难受。但是她也密切关注到了你的成长蜕变,很是喜悦。”

这让苏晴栩不由想到前世,她出国师府颠沛流离的那六年。

她一直能感受到母亲容慈对她的上心爱护,可是容慈最后并没有握住属于她的重权重利,最后沦为平民。

彼时大将军府已经没落,她们母女本可以相依为命,她为了苟活处处受阻。

直到寒冬里容慈外出久久未归,她在街边的找到的仅是容慈是尸体。

苏晴栩知道是有人存心不想让她和母亲好过,但她一个弱女子,早没了权势,连复仇都不懂如何展开。

再后来,她到了南辰国世子身边,才知道是谢琨源的正室夫人慕妍在暗中跟她较劲。

……苏晴栩的思绪如潮水,半晌,才看向诗羽。

诗羽照常说:“主子目前是一切安好。”

苏晴栩摆明立场:“我对徐溪宁的阴险动手很不屑,母亲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诗羽一笑:“主子也在尽快安排跟你相遇,她很想你。”

苏晴栩颔首:“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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