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栩不知是怎么说服了苏星翊,让他又同意了让谢琨源继续保护她。
不料没过几天,黄安雪突然没了的这个消息传的范围极广。
谢琨源自然也听到了。
酒楼来福楼。
谢琨源在暴怒边缘,偏又极力隐忍,气压极低,看起来谁都不能招惹。
他双目猩红,盯着苏晴栩,一字一顿:“你和你父兄做这戏给谁看呢,你们敢说黄安雪的死和你们无关?”
苏晴栩觉得有人是在替天行道,黄安雪死了大快人心。
她含笑望着失控的他,温言细语:“杀了便杀了,就凭你一己之力又能挽回什么。”
谢琨源见她一脸无所谓,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很快拿起一把刀。
他的手指在冰凉的刀面上短暂游走。
他语气很不好,脸色也极差:“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的寒刀,挟裹着绵绝恨意。
“拿着我送你的刀杀我?”苏晴栩的反应反而是更开心了。
她简直不像个人。
苏晴栩见他刀挥向自己时生生怔住,自己半分没躲,似乎知道他下不去手。
她只是略微颔首:“黄安雪和你关系不一般哪。”
谢琨源不知自己为何还是这么的清醒,她其实是无辜的,至少在黄安雪的死这件事中。
他改为提着刀,沉下声道:“我多年来一直想找到她并弄明白事实,可当我真找到她后,才发觉我的努力一直都是个笑话。”
苏晴栩的唇用过上好的口脂,嫣红的像果子中的甘甜汁水一样,可偏偏一语中的:“我也不想激怒你,你真是悲惨,孤军奋战的滋味也很难受吧。”
随着时间的飞快流逝,她反而更加冷静了,快言快语:“不管这些了,你的喜怒对我而言实在不痛不痒。而我的武功在你之下,你想杀便杀吧。”
“说的可真轻巧。”谢琨源话音一落,刀就飞往她那个方向。
犹是风声鹤唳,苏晴栩还是躲都没躲。
结果那刀只是擦过她鬓边的一绺碎发,直落到她后面的墙上。
可谢琨源望向她的眼神明明是想生吞活剥了她。
……
“谢琨源你给我起来!”秦泽容不想看他一蹶不振,醉倒不问世事,试探的同时也是友善提醒道:“是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对苏二小姐动过心,现在又追悔莫及,你还能醒悟得再晚点吗!”
原是谢琨源刚做了一个有关苏晴栩的梦。
谢琨源坐直身体,活动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勾了勾唇角,只是宿醉的状态差到极点:“若是我真为这件事颓靡不振,也好啊。”
秦泽容振振有词:“你还对黄安雪有感情?黄安雪已经死了,动手的人奉的是秦南与的命。”
其实他和黄安雪最近见过一次面,当时她的脸就很黑。
华宝寺,谢琨源刚把一个金簪放到衣襟里,打算之后就销毁了。
不曾想,黄安雪在暗处观察了他很久。
黄安雪察觉到他想逼她现身,便主动出来,笑得很是虚伪:“谢琨源,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谢琨源突然察觉她在堵他,久而缓缓开口:“你看错了吧。”
谢琨源长得与黄安雪有几分相似,很好传了她长相的优点。
而亲生母亲就算在他面前,还要拾起一份假到不能再假的伪装。
他想过重新打造一段可靠的关系,可黄安雪所给的回应全都是破坏,甚至,不能说是回应,她本就是不理睬的。
黄安雪凤眼上挑,凌厉之色明晃晃:“是跟我没关。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离延津远点。”
周遭气氛瞬间凝固,谢琨源偏偏忍耐到极致还要露出一抹浅笑:“是吗。如果我偏要想方设法日日烦他呢?你会如何?”
黄安雪见他冥顽不灵,敛起了原来不是好心好意的笑:“你不过就是气在头上冲动一次而已,还真像你的父亲,有勇无谋。”
谢琨源偏要试探她的底线,似恨极了她,冰冷道:“当初你故意向仇家透露父亲的行踪,就该会想到终有一日自己会遭到反噬。更何况,我还没跟陈延津一条心呢。”
他见她的脸色越发阴沉,甚至还有些懊恼,本就沉着的心更是被粉碎了:“我多想你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哪家的母亲能做出如你一般的残忍言行?”
黄安雪从未反思过自己,也不想给他一分一毫机会:“你别指望我会哄你。就算我把你带到自己身边,我也会一直将你视为拖油瓶。”
燕离尘曾在死前把事铺排好,各世族之恨乱作一团、变得一触即发,也就是世家的权势重新洗牌了。
真相是黄安雪知道的秘密太多,且毒辣手段一点不遮掩,人人意欲诛之。
而黄安雪死在了苏家手上,也许是命中注定。在世家之战中,她是牺牲品。
……谢琨源的思绪逐渐回笼。
“你不用强调她死了的这个事实。”谢琨源起身,宿醉让他脑子里昏沉沉的,不过心里还是更痛苦了:“我避让了那些人,结果换来的是得寸进尺的狠绝相逼。”
秦泽容沉吟确认道:“是苏家做了些手脚。秦南与和苏家就是蛇鼠一窝。”
秦泽容又拍拍他的肩膀,感觉到他身上肌肉坚韧且线条优美。
秦泽容安慰道:“黄安雪在你心里很特殊,我能感觉到。而且我一直很信你,会陪你一起走出这个难关的。”
谢琨源回到苏府,便直直往苏星翊房间大步走去,猛然踢开了门:“是不是你杀了黄安雪?”
“我的武功在你之下,看得出你的确天赋异禀。”苏星翊跟他过了两招,扬了扬眉。
苏星翊语气略带惋惜:“黄氏的确死在我手上,如果她不死,陈延津就得死。没办法,大祸临头了他们想躲也躲不开。”
谢琨源皱了皱眉:“你就是这样威胁她的?”
苏星翊见他难受,自己心里倒是一下子暗喜:“黄氏还算有功劳,世家之恨全都系在她一人身上,她也算死得其所。她死了,东元国君的疑心自然便被打消了。所以查不到查得到的,不过都是那一回事罢了。”
谢琨源脸色骇人:“这事你别想翻篇。”
苏星翊为首给黄安雪扣上罪名:“谁让她是别国奸细?她背叛了东元国,背叛了陈家,就该死。只不过是我来代劳去杀她而已。”
“其实她死的很轻松,毒发起来一点都不痛。”苏星翊知道事发相关谢琨源,或许会有真相大白一天,但他只想让谢琨源最后更痛苦。
苏星翊三两拨千斤:“层层假象覆在真相上面,可能上面也是默许了。”
谢琨源冷漠道:“她人品不好,你的也好不到哪去。”
苏星翊走近他,脸上写满了嫉妒:“我早就开始讨厌你了谢琨源,你能站在哪个高度跟我这样理直气壮的谈话?”
傲慢从来都是刻进了骨子里。
谢琨源应是不想再当暗卫了,直接撕破脸:“端着架子很有意思么?”
苏星翊胸有成竹:“你也知道我能用我的身份压住你。”
下一瞬,谢琨源夺门而出。
苏晴栩差点撞上谢琨源,惊问:“这么匆忙是要到哪里?”
若看她一身明媚动人打扮,真像不谙世事的闺秀。
然而,也只是像。
谢琨源淡淡丢下一句:“黄安雪坟前。”
上一世这个时候的黄安雪不还好好的吗,不过黄安雪也不是什么好人,在她和陈延津的大婚之日当众给她臭脸色看。
苏晴栩心中免不着窃喜:“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谢琨源喜欢黄安雪?谁知道呢。
她就是想让谢琨源万劫不复。
苏星翊语气平淡:“谢琨源是个有故事的人啊,可惜了。”
三皇子最近跟苏星翊说过,若谢琨源不能为他所用,那么谢琨源人就不必留在这个世上。
秦南与一定查到了什么,他本来对谢琨源挺有兴趣的。
在秦南与帮秦思薇查杀死裕王的凶手时,找到了些许线索,却又陷入更大的困境。
而这种行事不留余地、缜密大胆的风格,跟秦南与所认识的一个人,谢琨源的,一般无二。
……秦思薇差一点点就能拿到物证时,裕王已先一步死了。
陆厉的失踪再加上更大的势力强势干预,最后裕王的死竟成了一桩悬案。
书房外。
苏星翊一时说不准谁更有心机,叹道:“这个老谋深算的裕王,死了还要摆我们一道。”
他不知裕王是怎么说服东元国君的,这潭水已经浑得不能更浑:“裕王在政治斗争中被神秘一伙人杀掉,死前却安排了让洛宁郡主秦思薇嫁到南辰国做太子侧妃。”
苏晴栩觉得在意料之中,这一世各种事情随着她的改变也变化了许多。
“秦思薇在皇子夺位中并不是无辜的,说到这,不过也是她更会顺应天机罢了。”苏晴栩脸色认真:“这个节骨眼上,她倒可以以远嫁来松口气。”
“她是在跳火坑罢了。”苏星翊也跟着轻松不少:“你也不用悬着一颗心了,何况我还一直守在你的榻边。”
苏晴栩又抱住了他,闷声撒娇:“麻烦哥哥了,哥哥最好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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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辞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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