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臂是个练家子,胳膊练得有半个水桶粗,拳头和沙包一样大。荀安心想这一拳要真砸下来,自己不死也得半残,于是慌忙侧身闪避。
花臂没打算放过他,拳头紧跟着上来,毫不客气地直捣命门。荀安一边期望着救兵快点来,一边艰难地躲闪,好几次拳风都险险贴着脸擦过。
三班微信群内,江任飞一连发了好几条求救信息:
救命救命!西门这边有混混!荀安已经和他们打起来了!
快来人快来人!
快啊!!!
飞快地打完报警电话后,他把手机塞进口袋,深吸一口气,然后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大叫着冲了过去:
“奶奶的!敢打我兄弟!老子跟你们拼了!”
他气势雄壮地冲到混混面前,迎面就是寸头挥来的警棍。他一惊,慌忙弯腰,警棍几乎是擦着他的头顶过去的,带起一阵惊心的凉风。
他难掩后怕地抬头,却发现寸头朝后方吹了口口哨,紧接着从转角处又走出来四个混混。
为首两个黄毛,手里拿着棕红的砖头,神色不善。
荀安堪堪躲过花臂的拳头,向后靠到江任飞身边,剧烈地喘息着。
对面是七个战斗经验丰富手持武器的混混,而他们这边能打的只有两个零战斗经验赤手空拳的白面书生。
七对二,这下风占的,都下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去了。
江任飞咽了口口水:“怎么办,荀哥?”
荀安的呼吸还没平定,咬牙道:“撑着,等警察来!”
话音刚落,对面的拳脚又砸了上来。也许是他们俩明明身处弱势,却气势不减,毫无惧色,激怒了混混,对面的出招比之前更狠,拳拳到肉,带着不死不休的狠劲儿。
打架毕竟不是过家家,实力上的悬殊又是真实存在的,没过多久荀安和江任飞身上就挂了彩。
花臂一拳砸在荀安脸上,砸到他脑袋发蒙,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晕头转向地要倒地,却又被刀疤按住肩膀,膝盖朝他肚子上狠狠一顶,顶的他胃里翻江倒海,痛的直想吐。
“靠,别动我兄弟!”
江任飞挥拳朝刀疤脸上抡去,刀疤放开荀安,接住江任飞的攻势。力气上的差距太大,江任飞被刀疤抓着手腕,甩到一边,重重砸在地上,痛苦地蜷起了身子。
“哈哈,我真搞不懂,你们两个弱鸡到底哪里来的勇气挑衅我们。”黄毛蹲在江任飞身边,举起手里的砖头,“我说,就用他的脑袋表演个砸核桃怎么样?”
“也不知道好学生的脑袋会不会更耐砸一点?”
“让我们试试看,三下会不会出血——”
疯子!疯子!
荀安刚一站稳,就朝着黄毛扑过去,要夺他手里的砖头,黄毛往右边一侧,没被荀安扑着。荀安紧跟着追上去,扫他的下盘,黄毛似乎没料到他敢一个人追上来,愣了一下,但仍旧退身躲过。
也许是黄毛心里轻敌了,大意的一瞬间露出了下盘的薄弱处。荀安热血上头,拼着一股子劲儿,抬脚用力踹在他的裆。
黄毛痛呼一声,吃痛地蹲下身,荀安赶着上前要抢他的砖块,后颈的领口却猛地被人抓住,随即整个人被往后狠狠一拽。
“靠,看不出来你还挺阴险,敢算计我弟兄?”
他的肩膀被刀疤死死攥住,整个人动弹不得。寸头撑着警棍,阴狠地瞧着他:“骨头很硬?看来非要给点教训打服你才是。”
寸头拍了拍花臂的肩膀,花臂走上前来。没给荀安反应的时间,他肚子上就被花臂狠狠砸了一拳。
剧烈的痛感让他忍不住想要弓起身子,可肩头被刀疤死死压住,稍微动一下都不能。他强忍着喘息两声,紧跟着却又是一拳捶上来。
痛的五脏六腑都仿佛要碎掉,一股酸水涌上喉头,他难以抑制地呛咳起来。
“咳咳你们这群混蛋!别动孩子!”
陈师傅见荀安被打成这样,强撑着抬头道。寸头见他还有力气,狞笑加重了脚上的力道,好像要把陈师傅踩到地里去一般,直到踩得他再也说不出话来,才满意地点点头。
也许施暴能给他们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快感,花臂越打越兴奋,眼里露出可怕的凶光。又是一拳砸过来,荀安实在受不住,呕出一口酸水。
喉头酸味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荀安只觉得阵阵恶心,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咳了一阵。
黄毛蹲了一会,恢复了力气,拿着砖头走过来,看着荀安道:“你不是很能耐吗?”
“行啊,不想让他开核桃,那就拿你来开。”
荀安眯眼瞪着他,看得黄毛十分不爽,冲着荀安的肚子就是一膝盖上去。
“靠!看你大爷!我倒要看看你脑袋有多硬!”
荀安挣扎了两下,却没力气了。他看着黄毛举起手,砖头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心想这回是不是真要玩脱了。
这一砖头下去,脑袋八成保不住了吧。
希望警察叔叔能早点到,把江任飞和陈师傅他们全须全尾地救走。
就在荀安准备闭眼等待砖头砸上来时,一只手横空出现,截住了下落的板砖。
荀安眨了一下眼,还有些大难不死的迷茫。
手指修长劲瘦,手背上青筋绷起,整只手好像一张拉到极限的绷紧的弓,紧紧抓着那块砖,用力到似乎要嵌进去。
手的主人力气倒真是大,竟从黄毛手里硬生生把砖头夺了下来,扔到一旁。
荀安顺着手臂看过去,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带着不熟悉的仓惶的神色。
谢云。
他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真少见。
谢云没顾得上回应他的视线,一脚踹在擒着他的刀疤的后腰,把刀疤直踹的摔了出去,攥住他肩膀的手也连带着松开。
荀安恢复自由身后,手臂便被谢云一把抓住,拉到了身边。
在这劫后余生的短暂瞬间里,荀安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却很有些莫名其妙:这家伙不是不在微信群里吗,怎么来的这样快?
黄毛怒气冲冲地攻过来,被谢云又一脚踹在□□,一下子痛的倒在了地上。
谢云一来便打倒两员大将,顿时吸引了混混们的全部火力。花臂和另一个黄毛带着几个兄弟围了上来,而谢云之所以一上来能占到上风,主要是在于出其不意攻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真要硬碰硬的对上,并不是混混们的对手。
很快,谢云便招架不住,干净的校服上多了好几个黑脚印。他鼻梁上也中了一拳,很快地就有鼻血流下来。
“你是他们的朋友?”寸头让另一个混混看着陈师傅,自己提着警棍走了过来,“哼,我管你是谁,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照打不误!”
看到寸头手里的棍子,荀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警棍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打到谢云身上……
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后果不堪设想。
“啊啊啊啊啊!吃你爷爷一击!”
一片混乱之中,突然响起江任飞的高呼。荀安看过去,只见他高举着一个开了盖的塑料碗,朝着这儿冲过来。
“嘿!看我胡辣汤攻击!”
寸头措手不及,被胡辣汤浇了满头满脸。铝制的包装袋保温效果实在很好,汤浇到脸上时还冒着白花花的热气,烫的寸头一边抹脸一边破口大骂,不得不暂停攻势。
火力目标再度转移,几个人锁定到江任飞身上。然而他还有后手,冲着花臂又是一碗汤泼过去。
“想不到吧!爷爷我点了两碗汤!烫不死你个龟孙!”
“吃我一记石锅拌饭!”
“还是石锅拌饭!辣死你辣死你!”
黄毛和刀疤一人中了一碗石锅拌饭,刀疤更惨一点,他那碗饭是江任飞的超级辣版,满满的红辣椒糊的他眼睛都睁不开。
“还有,还有核桃仁!核桃仁也够重的,砸晕你们……”江任飞说着,飞快地拆荀安的那个药房包装袋。
荀安心道不好,刚要开口阻止,袋子已经被江任飞打开了。他看着手中碧绿的999感冒灵盒子,疑惑道:“咦?不是核桃仁吗?怎么是感冒灵?”
“算了,感冒灵就感冒灵!”他对准右前方一个混混的脑袋,丢了出去,“感冒灵砸死你!够不够暖!是不是很贴心!”
谢云看了一眼江任飞扔出去的盒子,又转头看荀安,荀安没接他的视线,只装作不知。
感冒灵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正落在混混脑袋上。不过盒子轻飘飘的没砸出个所以然来,混混摸了摸头顶,随即反应过来,气冲冲地朝江任飞冲过去。
“靠,不好!”江任飞见混混朝自己过来,一时间也有点怂。他求助地转向荀安这边,大喊道:“荀哥救我!”
荀安见状,赶紧跑过去,谢云紧紧地跟在他身边。
就在他们要抵达江任飞身旁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排山倒海的脚步声。气势之恢弘,连带着地面都隐隐地震动。
什么情况?
荀安循声望去,看见一群人朝自己这里飞奔过来,也不知道有多少,看起来黑压压的一片。
“荀哥!我们来救你来了!”
“竟然敢在临州一中的地盘上作祟,真当我们是死的吗!”
“荀哥不要怕!我们把坏蛋全都打跑!”
“惹我何骏阳,混混变绵羊!”
“他丫的,让你瞧瞧姑奶奶我的厉害!”
最前面的都是些熟面孔,赵奕、鲍天宇、何骏阳、路星遥、阮颜、丁凌……
荀安看着,心中有些震动,江任飞这一嗓子,当真把大半个三班全叫出来了。
谁给他们的勇气呢?这样无所畏惧地飞快地奔过来,把地面都撼动……
一批人浩浩荡荡冲过来,有如万马奔腾之势,七个混混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然而百万军中又杀出一个张翼德,乌泱泱的人群中老霸王忽然一马当先地抢了出来,操着如洪钟般响亮的嗓音说:“我看是哪个混球敢欺负学生!”
“受欺负了先找老师知不知道!一群学生往前头冲什么冲!”
“今天就让你们领教领教,一中老霸王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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