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喻澍家几乎成了储物间,整个客厅堆满搬家箱子。
这边刚收拾好,那边又搬来几箱,总之就成了现在这样,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额,看起来是项大工程哈。”项令娴瘫坐在沙发上,挠挠脸颊。
喻澍揉揉她的头发:“好了,干活吧。”
这栋房子是三室一厅,一间用作书房,项令娴和喻澍各占一间做卧室,两人暂时没准备睡一起,毕竟以后如果有需要随时能抱着枕头搬家,但是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他俩这点能达成一致。
两人忙活一阵,连着下楼丢了两趟垃圾,才把客厅清理出来,属于项令娴的物品四处摆放,这个家里顿时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最后是行李箱里的衣服,说实在项令娴这些年没什么好衣服,原本是指着这次搬家给自己来个断舍离,可真到丢的时候,却一件都舍不得。
项令娴房间有个小衣柜,她把行李箱摊开坐在地上,常穿的她就留在自己房间,身下穿不到的就让喻澍塞到他的衣帽间里去。
喻澍陪她一块坐下整理,还给她找了个坐垫,垫在下面,他眼尖地瞧见箱子下面塞着的五中校服,抽了出来:“怎么这校服还在里面?”
“哎呀有什么可看的,”项令娴有些不好意思,一把从他手里拽了出来,“当初有些值钱的衣服都卖啦,剩下这件,丢我也舍不得,不知不觉就一直跟我到现在。”
“真怀念啊,好多年不见这衣服了。”喻澍笑了一声,感慨着。
项令娴揪着衣服,有些莫名:“你家不就在五中门口吗?怎么会没见过。”
“从咱们这届毕业后,五中校服就改了,改成别的样式,”喻澍顿了顿,想了一会儿,“没有咱们当初的校服好看。”
是吗?她挑挑眉,随后垂眼收拾着衣服,原本她还想来个校服回忆,重返校园呢,看来如果穿成这样的话,可能会被保安赶出去吧。
衣服理好后,喻澍一件件把他们挂在衣柜里,项令娴这会儿已经彻底没劲了,坐在地上望着地板出神。
“饿了?”喻澍一把将人从地上捞起来,项令娴跟没骨头一样挂他身上。
她赶紧点头,肚子都在叫唤:“吃什么,吃什么,我真的好饿……”
两人坐在沙发上,喻澍拿过手机在她面前晃晃:“点外卖可以吗?现做的话可能会等很久。”
“要不吃我妈包的饺子吧,那天不是都拿过来了吗?”项令娴忽然提议,实在是那天又装冰袋又各种小心包装的,搬过来可费了些劲。
喻澍对吃向来是没什么要求,既然项令娴说了,他就也同意,起身去厨房烧水,就留项令娴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看起了电视,这时间正播着综艺,她边看着笑个不停。
等空气里飘香着饺子味,她被暂时压制的食欲又被激起来,连综艺都不看了,快步到厨房,就见喻澍正用漏勺往出盛着,姜女士很会包饺子,一个个圆滚滚很漂亮。
“拿醋、小碟和筷子。”喻澍见她一脸馋虫样,笑着指挥她干活。
项令娴赶紧在柜子里翻找,拿好东西迫不及待地就坐在饭桌上,好不容易夹起一个一口咬下去,又被烫的直哈气。
“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喻澍给她倒了杯凉水,递给她,项令娴接过水就咕嘟嘟喝了一大口。
“我太饿了嘛,中午虞承点的那家寿司难吃得要命,我俩都没怎么吃饭。”项令娴戳了戳小碟里的饺子,希望它识相地赶紧凉下来,“对了,明天你有事吗?”
喻澍埋头刷着手机,问道:“上午没事,但下午得进棚,估计时间还比较长,晚上可能得熬夜。”
“熬夜?你明天不回来啊?”项令娴原本还兴高采烈地等吃饭,一下子就没了劲头。同居就是有这样的弊端,你会无比期待着另一个人回家,一旦他不在就会有些失落。
喻澍安抚着她:“我会回家你放心,但是大概率比较晚,到时候别等我了你先回家。”
“好吧。”项令娴咬了口饺子,是肉三鲜的。
“什么,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明天店里大扫除,本来想把你抓去当苦力的。”
喻澍失笑:“小事,我陪你去,记得让虞老板给我记工时啊。”
两人吃完饭,项令娴没什么事,又在沙发看了会儿电视就去浴室洗澡,喻澍则是去了书房读剧本。
等项令娴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时,书房闪出的缝隙还亮着灯,她在门前驻足但没进门,就这么默默看了一会儿,压低脚步回到了自己房间。
房间关上门后,黑得很彻底,露不出一点光来,跟她原来出租屋的窗帘不一样,这个房间的窗帘实在是太遮光。
手机还在床上,项令娴懒得开灯,就这么一路摸索到床边,然后直直倒在床上,在床上滚了一圈就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床垫好软,被子和枕头也是新买的,被罩床单还是喻澍家洗衣液的味道,跟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就这么,住在一起了?
忙起来的时候,没有感觉,可真当闲下来,独自躺在这间陌生的房间,那感觉可就不同了,似乎呼吸到的空气都跟之前的不一样,反正哪哪都不一样。
她努力闭着眼,可此时五感都变得格外清晰,房门外很轻的窸窸窣窣声,好像是喻澍开门的声音,耳朵就这么仔细地注意着他每一寸动向。
不对,她干嘛呢?反正都住一起了,这样子她还睡不睡觉了真是。
努力甩掉那些杂乱的思绪,项令娴把枕头下的手机摸出来,放起了她最常听的雨天白噪音助眠。
再度合眼,这次她睡意来了,晕晕沉沉感觉要摸到睡着的那条准线上。
半梦半醒时,房门轻声被人推开,项令娴还以为是在做梦,没在意地翻了个身,过了一会儿,她才感到身边的床垫一沉,一股热源钻进被子靠近她,甚至还把她抱住。
“你怎么过来了?”项令娴声音轻飘飘,轻声问道。
她是困也不傻,喻澍悄悄咪咪跑到她房间来了。
喻澍也已经洗了澡换好睡衣,像抱娃娃一样搂住她,伏在她耳边有些委屈地说:“我忽然觉得,明明老婆就在家里躺着,却跟她睡不到一张床上去,多心酸。”
昏昏欲睡中的项令娴,还不妨碍她用头轻撞了他一下:“滚,谁是你老婆。”
喻澍怀里太温暖,更催眠了,项令娴埋他颈间,一个手也不自觉搭在他身上,在迷糊中四处乱摸,即将要睡着的那瞬间,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她的话里带了些怨气:“干嘛,都要睡着了……”
“以后睡着得在你手上绑个绳子,防止你乱动。”男人的声音低哑,呼吸也比平时灼热又沉重,像羽毛一般拂过耳廓。
什么绳子,什么乱动——
仿佛是有人往项令娴的脸上泼了一大盆冰块,她猛地就清醒过来,被子里面她好像隐隐约约感到了些平时感觉不到的东西,像一团燃烧的火。
她好像知道是什么了,不是,睡着了谁能管住自己啊。
项令娴脸有些烫,感觉到身边躺着的人似乎起了身,她下意识地就开口,心脏止不住地猛跳:“要干嘛去?”
喻澍无奈地笑:“你说呢?洗澡啊。”
“你准备自己处理啊——”项令娴拉长尾音,似乎她也在琢磨着,半晌她似乎是下定决心,“干嘛那么见外呢,是吧,索性我也被你叫醒了,倒不如……”
猝不及防,她就被人压在身下,对方一击即中在黑夜中找见了她的唇,步步深入搅得她头晕眼花,偏偏整个世界都是黑的,她也看不清喻澍是什么表情,只感觉到一下下地被人亲着。
“你想清楚了?你想清楚了。”喻澍一连问了两遍,字音也一次比一次重。他需要听到肯定的答复。
项令娴被吻到眼泪汪汪,但她还是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说得一清二楚:“我想清楚了,我确定。”
就当是搬家赠礼吧,她也不亏。
房间里混杂着床板摇动的声音,手机传来细细密密的春雨声和交叠在一起的男女喉间轻喘声,火热又动情。
意识即将出走之际,项令娴暂时复苏理智:“你没买……”
她还没说完,却听“吱呀”一声,喻澍够到了身旁的抽屉,从中拿出个小方盒,项令娴一下就明白了,咬着牙挤出一句:“喻澍,你踏马真可以的——”
“上次的经验罢了。”喻澍再一次压过来,轻笑着说。
反正到最后,项令娴只能说很后悔,喊了好几句要结束,都没能如愿,最后直接两只手都被扣在头顶,手无敷鸡之力。
后面真的没力气了,她很小声地求饶:“我明天还得干活呢,大扫除,虞承说不去的话,打死我——”
喻澍圈着她,将她被汗浸湿的发丝抚到耳后,哑着声音:“放心,还有我呢。”
-
次日,项令娴醒得很早,实在是昨晚累个半死没能洗澡,身上总是不舒服。
她捡起自己的衣服套在身上,边锤着肩膀边往卫生间走。
中途洗澡闲得没事她还照了照镜子,真是战况斐然啊。
从浴室出来,换好睡衣她又再度钻回被窝里,定好闹钟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反正还有一会儿的时间嘛。
也是身体乏力,她倒头就着,再醒了就是被喻澍叫醒,硬拉着从床上起来。
“再不起床,虞老板真的要打人了,”喻澍笑着说,“早饭好了,吃完我们走。”
项令娴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等她半眯着眼换好衣服,睡眼惺忪地从卧室出来,确实早饭已经好了,喻澍做了三明治给她,项令娴坐在饭桌上,啊呜一口吃得十分满足。
喻澍坐在她对面,看着精力满分,一点都不累的样子,项令娴忍不住白他一眼,实在是心里感觉不公平。
两人正吃着,茶几上响起手机铃声,是喻澍的手机,他起身放下早餐去接电话。
项令娴无聊瞅着他,却看见他垂眼的一瞬间,神色变了很多,唇紧紧抿着。
她看得发愣,一个电话,还至于他如此神情吗?
喻澍看着手机响了又响,好半晌才接起电话,同时还往阳台的方向大步走几步。
“喂?”
……
“什么时候?在绮城?”
……
“我知道了,到时候再说吧,时间不一定。”
他跟平时的语调完全不同,说出的话也是草草了事,似乎是恨不得当下就挂断手中的电话,没说几句,电话就被挂断。
收起手机,喻澍朝着她走了回来,项令娴手中捧着三明治,欲言又止,她其实想问,但不知为什么,她却他的脸上读出——不要问,拜托。
既然如此,她不会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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