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令娴携家属老实来店里干活时,虞老板表示非常满意,反正是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你去把操作台那好好打扫一下,喻澍去那边……”
反正一套下来,项令娴手里还抓着拖把杆身心俱疲,瘫坐在角落的小沙发上不肯动弹,昨天就够累人,今天还得来这做体力劳动,这老胳膊老腿真是不行了。
想着一会儿还得开店迎客人,想死的心都有。
虞承背着手,像个监工一样四处巡视:“嗯,不错,打扫的非常干净,给你们两位点赞。”
“加餐,我要加餐,”项令娴敲着拖把抗议,还拿喻澍当挡箭牌,“我就算了,我男朋友是来给你白干活的吗?”
喻澍相当上道地坐在她身边,帮她捏肩:“你自己馋可别扯上我啊。”
嘿,是不是亲男朋友啊,还在这拆台。
“看在你俩这么用心的份上,说吧,想吃什么?”
“开心果冰激凌泡芙!”
最近天越来越热,眼瞅着就快立夏,又到了该吃冰激凌的季节,昨天刷了个视频,可给她馋坏了。
“果然还是开心果,行,哥知道了。”虞承了然,一撩门帘回到后厨。
喻澍在一旁,阴森森地提醒她:“你是不是,快到日子了?还能吃冰激凌吗?”
什么日子,什么日子也阻挡不了她吃冰激凌。
项令娴半天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怎么伸个懒腰任督二脉就打开了,冲着后厨门就喊:“虞老板,冰激凌不要了,就普通开心果泡芙吧!”
她才记起来,快到大姨妈的日子里了,没想到喻澍还替她记得。
后厨传来声音:“知道了!还挺事!”
“你着急走吗?要不要尝尝虞老板的泡芙,我觉得比一般店都好吃。”项令娴歪过头问道。
喻澍笑着摇摇头:“录音前还是不吃太甜的东西了。”
“好吧。”
又坐了一会儿,到快开店的时候,喻澍就打招呼离开回了工作室,项令娴悠悠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里稍微有些诧异,好像自从他早上接了那个电话后,他就总是有些魂不守舍。
项令娴可以不问,但不表示她会不在意,究竟是谁打来的电话,能让平时都一贯淡定的喻澍都有情绪上的变化,甚至有些抗拒。
店门被推开,新一天的营业再次开始,项令娴甩甩脑袋,试图把那些烦躁的思绪抛:“你好,欢迎光临,想要点什么?”
-
虞老板的泡芙出炉是中午的事了,毕竟还得先忙店里生意,满足口欲就得往后面排一排,不过也能算作午餐后的甜点。
吃过午饭,项令娴用油纸捏着个圆滚滚的泡芙,坐在吧台后的椅子上慢慢地吃着,刚出炉不久的泡芙皮真是没话说,只是心里还忍不住地多想。
“项令娴!叫你半天怎么不理我!让你帮我倒杯水,我手上有油不方便!”虞承骂骂嘞嘞地从换衣室出来,没好气道,“我的泡芙就有那么好吃,吃到你走神?”
项令娴猛地回神,看虞承走进吧台后,给自己倒了杯水,不好意思道:“那啥,我想事呢,没听见。”
“你事业爱情亲情三丰收,都人生赢家了,还有你需要琢磨的事?”虞承靠在一旁,话里话外酸酸的,毕竟孤寡老男人嘛,琢磨不透的心思和炮仗一样很容易炸,项令娴懒得跟他计较。
她低头咬一口泡芙,没精打采地嚼着:“我们妙龄少女心事就是多,不行啊?”
“别装嫩了你,”虞承放下杯子,问,“有事就说出来,我还以为你这没张嘴的毛病都好了,没想到是治标不治本,还会复发。”
项令娴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抽了张纸擦擦手,歪着脑袋靠在椅背上:“哎呀,我就感觉喻澍早上情绪不太好,但似乎有种抗拒我问的样子,我又担心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虞承挑挑眉,瞎猜:“你们情侣夜生活不愉快?”
项令娴咬牙切齿:“你丫别逼我骂你啊!”
“行了行了,我就是给你开拓一下思路,看你那呲牙咧嘴的,”虞承举手投降,无语地瞧着她,“你想知道你问问不就得了,有什么的。”
“我不是觉得他不愿意提吗。”
“他亲口说的?”
“那倒是也没有啦。”
虞承一副长辈劝诫晚辈的模样:“你就主动问问,他要是愿意告诉你就说了,不愿意他肯定也是坦荡地说不方便分享,那今后你就知道底线在哪,知道这件事不能问,情侣不就是不断磨合适应的过程吗?这么大人了还用我教你。”
也是哦,道理这么简单她居然还想不明白。
于是晚上回家,她就准备等喻澍回来,开口问问这件事。
原本以为同居之后能有人陪着上下班,没想到住在一起的第二天,她就不得不自己回家。
也许还没完全适应新家,刚出店门时,她下意识就想往曾经的方向走,几乎走到一半她才反应过来,喻澍家在另外的方向,这才赶紧折返。
回到公寓,项令娴推门进去的瞬间,怎么说呢,感觉很奇妙。
她开灯,换鞋,将从店里带回来的泡芙放在冰箱里,看着有些空荡的冰箱心里暗自记下要抽时间去超市囤货,然后回房间换家居服,一切都是正常流程,但却是在一个新房子里。
家里空空荡荡,就她自己,莫名有些无聊。
在电梯里收到喻澍的微信,说他大概十二点之前是回不来了,但项令娴惦记着想跟他说些话,准备等他回来。
她点了个外卖,是好久没吃的甜辣味鸭货,她通常拿来下酒,选了些小菜、鸭脖、锁骨什么的,等外卖到了,就窝在沙发上配着啤酒啃鸭脖。
电视上投屏放着《放羊的星星》,她好久没看过,上一次看大概还是初中?
是在网上无意中看到的片段,项令娴一下子就又想看了,记得小时候只觉得林志颖帅,如今再看,却感觉到不一样的味道,男女主都有着让人挪不开眼的生命力。
她看得投入,所以直到喻澍回来,看到得就是项令娴专注地盯着电视剧。
房门轻响,开门的人大概是怕发出些什么噪音,但却没想看见的是眼前这一幕。
“你回来啦?”项令娴转过头,嘴唇都被辣得红肿。
喻澍换了鞋,把外套挂在玄关衣架上,朝着她走过来,因为用嗓过度有些哑:“怎么还没睡?”
项令娴指指电视,还有些没看过瘾:“太好看了,就忘记时间,现在几点啦?”
喻澍无奈,叹了口气:“一点半了,快点睡觉吧,迟到了虞老板会打人的。”
虞老板仿佛已经成了那种半夜吓唬不睡觉小孩,那种家长口中十分可怕的怪叔叔。
虞承:我不是这种人设的!
项令娴依依不舍地关掉电视,把没吃完的鸭货塞进冰箱里,老老实实去卫生间洗漱后准备上床睡觉,不过在回房间前,她叫住了要回自己房间的喻澍。
“今天来我房间睡吧,”说完她又抓紧补充一句,“只是盖棉被纯聊天啊。”
喻澍擦着头发笑了下:“行。”
如昨天一样,两人躺在同一个被窝里,卧室里还是那么深不见五指的黑,项令娴反而就喜欢这样不开夜灯,小时候怕黑,这几年反而觉得这样更有安全感些。
项令娴没让喻澍抱她,怕自己又不老实地乱动,但自己没忍住侧过身抱住了他的胳膊。
“快睡吧。”喻澍轻声哄着她。
在漆黑中,项令娴眼睛挣得大大的,还在琢磨着怎么张口,静谧之中,她终于低声道:“喻澍,你睡了吗?”
“还没,怎么了?”
“我、可以问问你早上那个电话的事吗?我有点担心你,”说完,她又轻声的说,“如果你不想告诉我,可以不说,不是一定要告诉我,但起码别不开心,行吗?”
房间里沉默一会儿,什么声音都没有,项令娴不知道喻澍在想什么,可能是生气,或者烦躁?她放开抱住的喻澍胳膊,翻了个身,背朝着他,她大概是不该问吧。
刚闭上眼,她就被人从身后圈住,轻而颤的呼吸在她耳廓徘徊。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只是一直没想好怎么跟你开口。”他说。
项令娴把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上,轻声道:“没关系啊,等你想好了再说也不迟,我什么时候都在的。”
“给我打电话的是我父母,我亲生父母。”短短几个字,没听出他的一点情绪,却想针一样,扎穿了项令娴的意识,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缓慢地说着:“我是二胎,我上面还有个大五岁的姐姐,我妈怀我的时候,很冲动,当时家里似乎因为一些事不太和平,她抱着想把我爸按在家里的想法,就悄悄摘掉节育环,然后就有了我。”
“她慢慢才反应过来,我爸是事业单位,超生会影响工作,但当时已经晚了,月份都足了,只能硬着头皮把我生下来,一直东躲西藏的,直到上户口的时候,拖了好多关系把我姐的户口挂在我大姨家里,他们家是做生意的,不在乎这个。”
项令娴整个人都僵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张口,只能一直听着。
“差不多三岁前,他们都没抱我出过门,遇见熟人就说是我姑家的孩子。然后就到我十二岁吧,那时候我姐十七岁,正是青春期,现在往回想当初应该是很严重到自残的抑郁症,只是当初普遍对这病了解不深,她就不上学,大吵大闹的,觉得我父母因为我而忽视她,就割了腕,索性不深不危急生命,但也着实把我父母吓到了,然后他们一商量,就把我过继给了我二舅,他结婚七八年了,还没孩子。”
项令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翻过身,回抱住了他,压制住酸涩的眼泪。
喻澍把她抱紧,轻声说:“喻澍是我在被过继时改的姓,其实我原来是叫段澍的,没想到吧。”
“一点都没有喻澍好听。”项令娴闷闷地回道。
喻澍笑着:“我也这么觉得。”
故事讲到中间,还有后半段:“然后我就去了现在的父亲家,你知道吗?我有过三个妈,一个是亲妈,最后才是杨娟妈妈,中间的那位,其实我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了,因为她只跟我生活了两个月,就跟我爸离婚了,就是因为我。”
项令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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