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地下室中央的切割屏幕上响起了拨号声，黄逸坐在昏暗灯光下，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U盘。
对方迟迟未接，最终电话自动挂断。
黄逸也不恼，将U盘轻轻放在桌面上，转而掏出手机，飞快地编辑了几条短信发出。
没过几秒，屏幕亮起，来电显示跳了出来。
他眯起眼睛一笑，接通了。
画面中，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虽然鬓白如雪，但目光依旧凌厉，精气神十足。
他语气愠怒，开口便是：“你什么意思？”
黄逸笑着耸耸肩：“哎呀，陆当家，您都不接电话，我只好发几张你那亲爱的孙子的近照给你看看咯。”
“哼。”陆当家冷哼一声，“你这只丧家之犬，也只剩这点手段了吧。”
黄逸倒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语气轻松：“手段不重要，关键是目的达到了。你说呢，陆当家？”
陆当家皱眉，不耐烦地打断他：“少绕弯子，说吧，你找我干什么？”
黄逸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U盘，指尖来回把玩着，语气从容地说：“我想让你帮我，收拾那个新冒出来的特级。”
陆当家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讥笑一声：“你这半兽人是脑子被智商低下的妖兽同化了？你居然觉得我会帮你？”
黄逸不为所动，语调不紧不慢：“你不帮也没关系，那我就把你陆家参与‘人体实验计划’的旧账……轰——”
他双手在空中做了个烟花炸开的手势，“放出去。”
陆当家冷笑，丝毫不受威胁：“就凭你？一个挂名死亡的丧家之犬，龟缩在038区那堆废铁里苟延残喘，连脑袋都不敢露的死人？”
黄逸眯了眯眼，语气低了几分：“我既然说的出，就自然办得到。”
陆当家终于略微动怒，冷哼一声，语气带刺：“你的手，还伸得进青萝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耗尽身上的血，花了多少年才控住038区那点妖兽和残兵败将。也就那群天禄州的蠢货特殊部队会上你的当，结果呢？现在不是也失败了？”
他顿了顿，语气更冷，“怎么，舍不得你那些‘臣民’？躲在铁甲壳子里不敢出来了？”
黄逸神色一沉，盯着屏幕那端的老人，缓缓道：“呵……陆老，你不是总说，顶级圈子里都是‘自己人’？财阀世家都听你的、敬你的？”
黄逸猛地一挥手，怒指屏幕，咬牙低吼：“那你告诉我，那天那个姓程的疯子怎么会突然杀出来！要不是他，我现在早就抓到三个特级了！”
一听“程”字，陆当家的脸色顿时黑得能滴出水来：“你提那个姓程的干什么？那家子上上下下，哪个不是疯子？你要是没本事，就别来怪我。白送你一个特级，你都能搞砸，你不废谁废？”
黄逸冷笑：“你那个‘特级’，水得很，一把火就烧成灰了。你既然看不惯程家那群神经病，陆老，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干脆把他们满门端了？”
这话无疑踩到了陆当家的痛处。
他脸色一沉，拳头重重砸在桌上：“闭嘴！”
程家，那是他一生的心病。虽然程家人一个比一个疯，但现任当家程总，那个中二热血得要命的家伙，偏偏是个天生的商战怪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陆家想追，连对方一个手指头都够不着。如今云栖州特殊部队还欠了程家一份天大的人情，把他护得可紧了。
陆当家怒斥：“怎么，你今天打这通电话就是来当狗吠两声？黄家那群老不死的早就把你放弃了吧？”
然而，黄逸这时候却突然收了怒气，整个人往后一靠，气定神闲，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我说了，我找你，是要你帮我收拾那个新特级。”
陆当家盯着他，像在看一个疯子：“疯吧你。要疯你自己疯，别拖陆家下水。”
说罢，抬手就要结束通话。
黄逸忽然开口，声音缓了几分，带着一丝玩味：“别急着挂啊，陆老，我给你看看点好东西。”
屏幕上浮现一段共享画面，是一段由直升机高空拍摄的监控视频。
陆当家下意识眯起眼看去，画面中，是一片被激烈能量搅动的森林。狂风骤起，枝叶翻卷。正中央，一道庞大的法阵腾空而起，花草随阵舞动，整片天地仿佛都在回应着那人的召唤。
栾清砚，立于法阵中央，银白发飞扬，神色寂冷。
陆当家眉头越皱越紧，低声道：“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黄逸靠在椅背上，嘴角挂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你不觉得……这法阵，看起来有点眼熟？”
“眼熟？”陆当家本能地重复了一句。
但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一缩，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沉默了。
因为他终于意识到，这个法阵，与他家族密室中那本禁封的《族史录》里记录的古图，几乎一模一样。
那是传说中早就被灭族的某个种族所独有的阵式。
黄逸看着他变脸，轻轻笑了一声，声音阴冷得仿佛刀子：“像不像啊，陆老……”
他语调森然，一字一句，如刀如锥：
“像不像，你们陆家当年背叛、逼死的那一族？”
他笑得诡异、毛骨悚然，缓缓吐出答案：
“精灵族擅用的……‘木生诀’。”
陆当家清了清嗓子，强自镇定：“像又怎么样？精灵早就灭族了。别在这儿拿旧事来唬我。那年轻人……也许只是个罕见的法阵天才。”
黄逸轻轻一笑，笑声里带着嘲弄，声音低哑却清晰：“陆老，你心里清楚得很，人类，根本用不出这种级别的法阵。”
他语气一点点压低，却愈发凌厉：“法阵会没落，不是技艺的失传，是因为人族血脉，天生承载不了。这不是才能，这是种族天赋。”
黄逸看着屏幕那端沉默不语的老人，唇角缓缓扬起：“更何况，这个年轻人，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新晋的特级编号。”
他一字一顿地报出那个令人动容的编号：“【晞-08】。”
陆当家依旧没有回应，但他放在桌面上的双手，已经紧紧握拳，微微颤动，指节发白。
他的眼神依旧冰冷，可眼底的震动却藏不住。
黄逸站了起来，将右手的U盘缓缓举到摄像头前，像是在展示一柄利刃。
“你说……”
他低低开口，嗓音像冰刃切过铁皮，带着残忍的诱哄：
“一个刚晋升的特级，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族人是被谁灭的……”
黄逸盯着屏幕，眼神像野兽般幽深：
“你猜，他会怎么做？”
黄逸歪着头，笑得阴森，缓缓开口：“他会放过……灭他全族的——”
他故意顿了顿，声音陡然加重，像把刀直接剖开空气：
“陆家吗？”
陆当家嘴角抽了一下，勉强扯出个笑来，语气仍旧带着傲气：“呵，他们这种特级，总有些可笑的底线，不会滥杀无辜。”
黄逸点了点头，像是附和：“是啊……他们的确很‘讲底线’。”
可下一秒，他话锋一转：“但你别忘了——”
他缓缓抬起左手，在镜头前晃了晃。
“云栖州的特级，可是戴着黑手套的。”
他笑着：“那意味着，他们拥有杀人不问缘由的权力。”
空气仿佛凝固。
黄逸缓缓逼近，像一条盘踞的毒蛇，屏幕的蓝光映在黄逸脸上，像覆了一层冰，一字一顿：“你，敢赌吗？”
陆当家死死盯着屏幕，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可他额角的青筋暴起，藏不住内心的波澜。
黄逸察觉到动摇，立刻乘胜追击，声音转为轻快：“哎呀，陆老，别这么紧张。”
他笑着摊手，姿态轻松得近乎嘲弄：
“我让你帮的事，其实很简单。”
陆当家的脸色更沉，像是压着怒火，低声问：“……什么事？”
黄逸眯起眼睛，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上钩了。
拥有上帝视角的小伙伴们，这里来解释一下哈——
黄逸其实并不知道“绿晶球”是精灵的传承球哟～那时候的他，还苟在很远的地方偷偷摸摸地观望，怕死得很，根本没敢靠近！
所以相对的，他也不知道栾清砚其实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栾清砚其实根本没打算复仇，也正因为这样，这一章就体现了反派“以己度人”的狭隘逻辑。
其实我笔下的反派，都是纯恶人，他们的自私、嫉妒、权欲、恐惧、控制欲自私，从而让他们主动选择了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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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79-你，敢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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