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不是,等会儿。”王小胖瘫倒在地,气喘如牛:“什么芥子里?”
秦跃言简意赅,把跟张一尺说的,又给他说了一遍。
两人说话这当口,张一尺顺着何桂生逃走的方向,去查探情况,这一路,他的罗盘都颤得厉害。
王小胖听完,目瞪口呆,只觉得匪夷所思。
虽然加入死而复生又加入特安局已经够匪夷所思了,但秦跃嘴里的亚空间芥子里,让他生出更加强烈的魔幻感。
有种科学与玄学结合的不协调美。
王胖子愣了半天,秦跃戏谑他:“吓懵了胖爷?”
“那倒没有,”王小胖喘口恶气,一本正经,“胖爷我在思考一件高瞻远瞩的事儿。”
秦跃瞅他那表情,就料想到这货嘴里没半句正经,无奈自己管不住嘴先问:“什么。”
王小胖盯着他,十分严肃:“芥子里,能开发旅游区收门票吗?”
秦跃:“……”
王小胖抓住他的手腕:“听我说,乐子,要是只有你能进,咱们就搞个专门的,对吧,专门的高级恐怖屋,你去当导游,我们开发那个什么,无限流末日乐园!”
秦跃毫不客气踹了他一脚:“狗胖子,劳资看你就是小说看多了。”
张一尺回来,终结了两人的插科打诨:“芥子里这玩意儿,十人活人进去,只有一个能活着出来,打消你不切实际的想法。”
王胖子瘪嘴:“哼。”
“发现什么没?”秦跃张一尺。
张一尺看了看手里拿着的罗盘:“邪气临身,这何桂生,要么接触过不干净的东西,要么被那东西附身了。”
“什么东西?”秦跃下意识追问。
“你觉得呢?”张一尺反问他。
秦跃一下就联想到那个让他快跑的女人:“不会是她吧?!”
张一尺不敢苟同:“要是她,你这菜鸟萌新,在芥子里你就噶了,现在就不可能活着站在这儿。”
王胖指指点点:“我说老张,你说话好伤人,我们乐子咋就不行了?万一他小宇宙爆发呢!”
张一尺和秦跃同时翻了王小胖一个大白眼。
“有没有可能是埋镇物的人?”
张一尺回头看秦跃,两人想到一处去了。
“**不离十。”张一尺说:“此人还影响了爱家设计公司的风水,埋这么邪门的镇物,何桂生不倒霉才怪。”
王小胖插嘴:“那照你俩的意思,镇物不可能就一个,要破这地方的禁制,就得找到其他的,怎么找?”
清除这种邪门镇物,本来就是特安局职责所在。
无论要不要帮何桂生,他们都得把镇物给搜集起来,带回局里处置。
王小胖说话,情不自禁望向秦跃,张一尺也面色凝重看着他。
秦跃一激灵:“干嘛,没见过帅哥?”
张一尺和王小胖异口同声:“呸!”
话回正题,张一尺毕竟是二处处长,比他俩屈指可数的经验丰富,就安排道:“胖子受伤,行动不便,找镇物的事只能交给乐子。”
秦跃是警察,服从安排是军人,也是警察的天职,所以张一尺这么说,他立刻接受:“行。”
张一尺眼角余光掠过他:“你就不怕我坑你?或者再遇到刚才那种情况,进了芥子里,没人救你,咋办?”
秦跃没想那么多:“该我做的,做就行了。”
王小胖捂住眼睛:“妈呀。”
“你干啥?!”秦跃以为出事了,瞬间紧张。
王胖子声泪俱下:“好刺眼的人民公仆光辉,竟令我无法直视!”
张一尺、秦跃:“……”
王胖子不当小品演员,真是他娘的相声界一大损失。
“怎么找?”秦跃琢磨:“像刚才那样,挨个挨个摸树?”
张一尺说:“你闭上眼睛往前走,别思考方向,什么也别想。”
秦跃挠头,王小胖说:“这啥意思老张?”
张一尺说出了他的怀疑:“能随随便便就进芥子里的人,体质肯定不同于常人,对这些东西更容易辨识,闭眼睛走,镇物大概率就在你落脚的地方。”
秦跃深吸口气:“行,我试试。”
秦跃走了三次都没成功,没别的,就是心里静不下来。
试想,一个普通人,大半夜,在邪气森森的地方,闭上眼睛行走,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
脑子里就会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尤其是闭上双眼后,周遭一切都成为未知,未知比见鬼还可怕。
秦跃就想到了那只女人手,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后背攀爬到脖颈,让人不寒而栗。
秦跃走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一片黑暗中,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俩在说话?”秦跃大声问,希冀得到他俩的回答,给自己壮胆。
然而王胖子和张一尺没有回应。
秦跃心里越来越不安,他又喊了两声,还是无人作答。
他实在忍不住寒意,猛地掀开眼皮。
面前是一堵墙,墙面很脏,他不着边际,走了大约上百米的距离。
张一尺追过来:“找到了?”
秦跃没有那种心神俱震的感觉,他摇头:“应该没有。”
张一尺嫌弃:“你又提前睁眼睛了。”
“我叫你俩,不答应,我心里发怵。”秦跃也惭愧:“怪我胆子不够大。”
张一尺看着他,想了想,还是以解释代替安慰:“乐子,你凭感觉靠近那东西,是行走在芥子里的边缘,空间交叠的地方,只有光速能达到,声音是到不了的。”
“所以你俩没听见我的声音?”
张一尺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王胖子骤然大叫:“操!”
两人跑回去,坐在地上休息的王小胖满脸冷汗:“我草,乐子,你踏马没事瞎叫唤干啥!”
“我刚才跟张一尺说话,没叫你。”
“放屁!”王胖子说:“老子听得真真切切!”
张一尺看秦跃:“你也听。”
秦跃屏息凝气,果然听到自己喊他俩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的胖子、老张。
秦跃顿时汗毛倒竖,大半夜听到自己的喊声,仿佛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波浪般拍打他柔弱的小心肝。
“我草!”秦跃也吓了一跳。
张一尺倒是不动如山,一脸不出所料的样子,秦跃问:“为什么,老张?”
“都跟你说了,声音传播的速度比光速慢。”张一尺老神在在道。
秦跃咽口唾沫:“真行,还得是你,张大科学家。”
“去吧。”张一尺说:“12点前找不出来,我们仨,恐怕凶多吉少。”
他说得郑重,秦跃不敢怠慢,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默念基本法,继续尝试。
王胖子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了。”
张一尺望向秦跃渐行渐远的背影,神情凝重:“刚才那个镇物的盒子上……”
他欲言又止。
王胖子最讨厌别人话说半截:“到底啥啊?老张别吊人胃口,盒子咋了?”
“封印盒子的纹路,我在三千道藏里见过一次,属于特别邪门的教派。”
“什么意思?”
张一尺说:“道传三千法门,有人走正道,就有人走邪道。刚才的镇物就是邪道一冥教所生。”
“一冥教擅长以物化形,用各种邪门镇物做禁制、结界,改移风水,逆天改命。”
“光用寻常的物件做镇物,倒也算不上太邪门。他们最恶毒之处在于,用人,尤其是冤死、凶死的无辜之人做镇。”
“这种人极其凶煞,用来做镇物,效力也最强。像刚才我们看到的女人手,地里都冒血了,肯定死得很惨。”
“所以,”王小胖毛骨悚然:“你想说什么?”
张一尺回头看他:“能用这么怨煞的东西当镇物,做镇者必然道法高深,否则不仅做不了镇,还会被反噬。”
王小胖眨巴眼睛。
张一尺:“至少他的技术,不逊于我。”
王胖子后背发毛:“我说老张,你可是特安局二处处长,厅级干部!”
张一尺耸肩:“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至少现在,凭我的本事,已经找不到他藏起来的镇物了。”
王胖子懂了:“所以你让乐子这颗体质特殊的楞头葱去试,你可真是个人啊,老张!”
“这么危险你让他去,”王胖子真情实感地咆哮,“乐子要出了事,老子回去上告中央,扒了你的官服!”
张一尺反问:“你这么关心他,你俩搞基啊?”
王胖子:“……”
张一尺坐下来:“放心吧,你感觉不到,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有结界,保护他的。”
王胖子嘎住:“啥玩意儿,结界?”
“嗯,”张一尺也狐疑,“还是高人布置的,不知道是谁,这么深的功法,估计对方是神仙吧。”
王胖子眨巴星星眼:“那我有吗?”
张一尺毫不留情道:“没有,所以我在这里陪你。”
王小胖:“……”
因为有12点前的时间限制,秦跃紧张极了,紧张到最后,反而变成了手脚发酸的麻木。
大脑随之化为一片空白,耳边只有呼呼风声,他行走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在芥子里边缘聆听自己的心跳。
咚。
有什么落地。
秦跃停下脚步,他低头,旁边多了一只脚,往上看,半条烧焦的腿。
膝盖以上,一片浓雾,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半条腿,诡异渗人。
“是你。”秦跃喃喃。
他掀开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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