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刚过了三日,周天域就悄悄买了机票飞往文市。助理何威回老家过年了,只剩他形单影只的跨越千山万水去见情人。为了让惊喜来的更猛烈,周天域特地没有告诉时宁会过来,落地后打车直奔别墅,又将房子布置一番才来学校。
时宁正在房间里对着Excel表算账,前几日刚拿到一笔金鸥公司的分红,也够还一阵子房贷。收到周天域信息时,还以为是让快递来送礼物,没想到刚下楼,就看周天域抱着胳膊靠在车门上,星目剑眉,俊朗堪比一线车模。
“你不是在家吗?”时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想你。”周天域张开双臂,把恋人抱进怀里,捧起脸来了个法式深吻。学校里的师生都已经放假,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自然也不用担心被认出。
时宁把脸贴在周天域耳侧,感受自内而外散发的暖意。鼻息拂过脖颈,周天域不由心猿意马起来。
“咱们上去?”
想到凌乱不堪的小房间,时宁连忙摇头。周天域猜到原因,点了点时宁的鼻尖,直接把人拉到车上,仿佛夺到稀罕的战利品,一鼓作气往别墅开去。想到之前的遭遇,时宁鼻子一酸,近乎落泪。
“大过年的,丽姐他们都回家了,我方叫了跑腿送菜。”趁等红灯的机会,周天域凑过来亲时宁的脸,“晚上就煮点火锅对付一口?”
时宁低头玩衣服拉链,只说怎么都好。进了屋,不等时宁拖鞋,整个人就被抄抱起来。屋子里极暖,时宁闭上眼,任由被周天域抱上了楼,直到脑后触到柔软的枕头,才缓缓睁开双眼。
房屋内的陈设如同离开时,连床单被子都没更换。阳光自窗户外洒进来,在窗前水晶镜框反射下,晃的人睁不开眼。
时宁被周天域按在床上吮吻着,思绪混沌如沉入海底。鼻尖,额角,耳垂.....周天域发狂般在时宁身上予取予夺,吻的时宁毫无还手之力。
“拉窗帘.....”
周天域一甩头发,眯眼瞟了下窗外的蓝天,坏笑起来。
“不习惯白日宣淫?”
时宁抬起手,帮周天域除去外套和毛衫。两人很快赤身**纠缠在一起,在大床上翻滚不休。
再睁眼天已经全黑,时宁想下床,只觉得浑身酸痛,又直挺挺倒了回去。旁边的周天域察觉到动静,把人揽到怀里,温言软语说着情话。时宁摸着身上斑驳的吻痕,面红耳赤地催周天域去准备食材。
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又收到兰禾苗的温馨提示,嘱咐大家在享受美食同时别忘记身材管理。汤遥知早就在私底下说过,兰禾苗在业内有个外号叫“兰婆婆”,嘴碎心软,情商极高,重要关头保护手下艺人如母鸡护崽。
一条陌生的好友申请跳出,备注只有三个字:时凯旋。
时宁把手机往枕头旁边一放,穿衣下楼径直去了厨房。已经处理好的菜和海鲜整齐的摆在案台上,周天域正在小心翼翼地处理山竹,见他过来,忙把刚剥好的雪白嫩肉喂到他嘴里。
“不多睡会儿?”周天域摩挲着时宁耳畔的短发,“看来还是我手下留情,没事,晚上补回来。”
时宁掐了把周天域的胳膊,挑衅地看着男朋友。周天域将香甜的水果瓣儿含在唇齿间,嘴对嘴喂给时宁。
晚上的猪肚鸡火锅浓郁鲜香,时宁忍不住多喝了几碗。
“什么时候回去?”时宁眨巴着眼睛,“听说岚城民风传统,春节要举行许多庆典仪式。你不在,是不是不太好?”
周天域摇摇头,说已经陪了他们好几天,该给面子的人也都给了。好不容易公司放假,正好来文市住。
时宁惦记着那条没头没脑的好友申请,忍不住又上楼拿手机。果不其然,一连三四条,都来自同一个用海绵宝宝当头像的人。
“哥,你真的以为我们没办法了?”
“连父母弟弟都不认的大明星,走在路上都要被丢臭鸡蛋。”
“粉丝知道你喜欢男人吗?恶心的玩意儿。”
“大过年开直播圈钱,厉害了。”
时宁心烦意乱,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手腕却被人抓住。回过头,摸了摸周天域肌肉分明的手臂,只能摇头说遇到些小麻烦,不过自己能搞定。
“其实你可以依赖我。”周天域摸着时宁的脖颈,没来得及继续说话就被打断。
“我自己搞得定。”时宁咬着嘴唇,“不用什么都让你出手,又不是废物。”
周天域只当最近疏于陪伴,时宁才借机发脾气的。正哄着,手机又震动起来。时宁条件反射似的坐起,借进厨房拿雪糕的机会点开看了。
“限你今晚之前通过好友申请,不然我就爆料。正好汤哥也露面了,你俩从中学时代就勾搭上,还在直播装纯情,呸。”
时宁中学时因相貌出众被女生暗恋,偏偏那女生的前男友是矿区某老板狗腿子的远房表弟,自然对时宁不爽起来。只是碍于保卫科的存在,不敢明目张胆进校找时宁麻烦,只能在放学路上围追堵截。其实也没想把人怎么样,就想当众教训一顿,在弟兄们面前找回点男人尊严。
汤遥知就是这时候出现的。手里只一杆找环卫车大爷借的铁锹,三下五除二就把混混们赶跑,又把时宁护送回家。后来时宁和汤遥知成了朋友,汤遥知偶尔也会去时宁家玩,有些事自然忙不住了。
“他们就这样对你?”汤遥知对时宁的处境极为吃惊,“怪不得你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不敢说。”
时宁眼神黯淡,只说自己已经习惯。等熬过高考,就可以远走高飞。
“听说大学里奖学金挺多,还有兼职的机会,累一点就可以赚到学费生活费。”时宁脱掉外套,摸着手臂上的结痂的伤痕,若无其事笑着,“熬过这时就好。”
两个青春大男孩挤在房间里,狭小的空间骤然升温。时宁起身去厨房倒水,无聊的汤遥知翻阅起时宁的画作。时凯旋还没有茶几高,两只眼偷瞄着面前这位强壮如大力水手的哥哥,却一点都不怯场。
“我见过你。”时凯旋指着汤遥知,又指指桌上散乱放着的素描。
汤遥知并无意外,“你哥喜欢画画,我们是朋友,画着练手没什么奇怪。”
“你保护他,对不对?”时凯旋晃着与身体不协调的大脑袋,“就像妈妈给我讲的故事里,王子保护公主那样。”
汤遥知看着不远处,瘦削纤细的身影正在烧水,沸腾的炉子上冒出一缕白烟。
“只有你会保护我哥哥,我哥哥也只带你回家玩。哥哥在家里要干很多活儿,也要照顾我,只有你来他才开心。”
童言无忌,对于时凯旋的话,汤遥知并没放在心上。只随口问时宁怎么会这么辛苦?
“告诉你个秘密,爸妈不喜欢他,所以总是打他。他们喜欢我,所以哥哥如果没把握照顾好,我就会告状。”
汤遥知一怔,没想到先前的猜测这么快就被证实。这时时宁端着刚泡好的茶过来,抱歉的说炉子火很小,耽误了一会儿。
“没事。”汤遥知起身,牵起幼小的时凯旋,把人带到外面。随手关上门,给了时宁一个扎扎实实的拥抱。时宁没有挣扎,只是拍拍汤遥知的肩膀,告诉他自己能撑住。
时凯旋从门缝目睹这一切。后来哥哥的许多画作被翻出,性取向成了全家的耻辱。时凯旋主动告诉父母,哥哥曾经把男同学带回家里。
“他们干了什么?”常年酗酒的父亲瞪着眼睛问。
“我被关在外头,只看到那个哥哥抱了哥哥。”时凯旋天真无邪地说。
“一定是他。你哥哥肯定喜欢他,这种半大男孩心里没鬼,哪有搂搂抱抱的?破鞋,二椅子!”母亲歇斯底里骂道。
这些话被天生早慧的时凯旋记在心里。等上了小学,在学校电脑课上偷偷将这些话输入搜索框,自然懂得这些话的意思。
后来时宁被千里之外的学校录取,收拾行囊走后就再没回来过。临行前一晚,他把昔日用于练手的画作全部付之一炬。如果可以,其实他恨不得用过的被褥穿过的衣裳都烧掉,彻底与这些人再无来往。
今日事情被时凯旋提起,时宁才忽然想到,自己当年似乎对汤遥知有过丁点和别人不一样的感觉。在被围追堵截的时候,武艺高强的侠士从天而降,坏人们落荒而逃,怎么看怎么像言情小说的桥段。
进大学后身边人纷纷开始恋爱,卿卿我我好不甜蜜,时宁看在眼里,心中却始终萦绕着一个问题:当年他对汤遥知的关注,究竟是不是爱情?
直到周天域出现,这个问题才终于有了答案。
时宁第一次设想,跟身边人会不会有以后。躺在男友怀中,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心跳,足以烫的最末梢的敏感神经都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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