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路卡斯突然打来电话,喊他去一个饭局:“安,我一大学同学,谭影,你还记得吗?学室内设计的。他回京城了,听说我们也在,想请我们吃个饭。”

谭影?安灵蕴仔细回忆着。哦,是那个中国留学,祖上是做园林设计的。路卡斯和他在大学时合伙做过一个创业项目,好像还得了校级一等奖来着。路卡斯约自己出去玩时,有一阵子还常带着谭影。

不过听说毕业后谭影选择选择继续深造。本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他们的联系也就慢慢淡了。

这次饭局,拓展人脉目的估计要远大于朋友聚会的目的。

说不清什么心理,向来不喜热闹的安灵蕴头脑一热,竟然答应了。

也许忙起来,能让他暂时好受点。

断断续续下了几场秋雨,气温骤降。

酒局定在晚上。那天一早,安灵蕴刚醒,就觉得喉咙不太舒服,连带着还有些鼻塞。症状挺轻,安灵蕴没在意,小口抿了杯热水就算。

进了点花酥后厨,热气一闷,头重脚轻的感觉就上来了。安灵蕴捂紧口罩,还不放心,调陷心之前又用消毒液仔细洗了遍手。

易道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旁,眉头紧皱:“你感冒了?”

口罩里传来的声音瓮声瓮气:“可能是昼夜温差太大,有点着凉。不严重,症状很轻。防护措施我都做好了,不会传染的。”

易道珣气结。他在意的是会不会被传染吗?

他硬邦邦道:“你今天先休息。店里没放药品,中午回家了我拿点感冒冲剂给你。”

安灵蕴轻飘飘瞥他一眼:“我休息?你又不会料理芝士,陷心怎么办?”

易道珣处理芝士确实不算熟练。他有些憋屈,发誓回去要恶补练习。

安灵蕴撵他:“行了,你别耽误我进度。”

安灵蕴调好陷心,习惯性地推给易道珣尝尝。

“不用。你自己尝过觉得可以就行了。而且你做了这么多遍,不会有问题的。”易道珣直接把陷心拿去用了。

谁知还真就出了问题。

买走天鹅酥的顾客还没出巷子,又折回来反映,说这酥里面的陷心太酸,跟之前的都不一样,隐晦地问易道珣是不是食材坏了。

易道珣一尝,果然比之前的酸了很多。但奶香纯正浓郁,绝对不是腐坏的缘故。

安灵蕴被他支走在里间休息。易道珣没叫他,直接跟顾客道歉,又详细解释说酸味是芝士在烘烤过程中会产生的正常现象。今天烘烤可能没把握好度,才导致酸味偏重,绝对不是因为食材不新鲜。之后又送了些绿豆糕牛舌饼作为补偿,顾客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易道珣倚在门框上,无声叹了口气。马有失蹄,人有失手。百密一疏,千虑一失。更何况那人今天还生着病。

他一副闲聊的轻松语气,轻描淡写地委婉转达了这个情况。

谁知安灵蕴腾地一下站起身,差点把椅子带倒。他沉默地站了半晌,又缓缓跌坐到椅子上,哑着嗓子道:“抱歉,责任在我。我用错了芝士,拿成了另一种口味偏酸的。今天营业额的损失我会进行补偿。”

易道珣脸色蓦的沉下来:“我没想说这个。谁都有失误的时候。感冒导致味觉不太灵敏也是很正常的。既然不舒服,就不要再逼自己硬撑着。该休息就去休息……”

他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但那声音仿佛离安灵蕴越来越远。安灵蕴一听到“味觉不灵敏”那几个字,就已经无暇顾及易道珣之后又说了些什么。

他死死压抑住心里的恐慌和心虚,硬生生惊出一身冷汗。

晚上还有应酬,那感冒药安灵蕴最终是没喝。他灌了几大杯热水,下午就感觉好多了,饭局还是照去不误。挨到下午关店,安灵蕴才支支吾吾跟易道珣解释,说晚上有点事要处理,说不定不回来,让他们先休息,不用等他了。

没等易道珣反应,安灵蕴逃也似的离开了。

巷子外,路卡斯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摇下车窗,向安灵蕴招手。

“怎么看着没精打采的?”路卡斯瞥了一眼好友。

“多事之秋。”安灵蕴苦笑着。

“你和易相处得怎么样?”路卡斯终究没忍住八卦。

“本来也没怎么样,就那样吧。”笑容苦意更深。

路卡斯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莫不是因情所困吧。

定的法餐厅离点花酥不算太远。谭影早在在餐厅外等着他两人,一路引上包厢。他是个极健谈的,说话分寸拿捏得很好,既不过分亲热也不会让场子冷下来,一上来就自然地跟这两人追忆起大学时光。俏话说足了,又不卑不亢地递上名片。

这家店法餐做得很是正宗,但更加吸引人的是谭影带来的几瓶珍藏多年的红酒。路卡斯是个资深酒鬼,一看色泽一闻香气便知品质不凡,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谭影酒量也大,每每陪客都宾主尽欢。而在酒品上,安灵蕴则是个纯纯的小白。别人千杯不倒,他一滴就醉。

因此,谭影要给安灵蕴斟酒时,路卡斯还半开玩笑地挡了一下:“安的酒量可真是不敢恭维。我俩醉了还得指望他把我们运回去呢。”

谭影从不无底线地劝酒,立刻放下酒瓶,用眼神征求安灵蕴意见。

安灵蕴突然很想放纵一把。他轻笑:“难得遇见这么好的酒,不喝真是可惜。今晚我陪你们尽兴。”

路卡斯瞪大眼睛,表情几近失控地看着安灵蕴,活像大白天见了鬼。他轻咳一声,掩饰失态,又用胳膊肘轻碰安灵蕴,示意他悠着点,别逞强。

安灵蕴平静地瞥他一眼,意思是放心。

不论是谭影敬他酒,还是路卡斯跟他碰杯,安灵蕴来者不拒,自顾自闷头灌酒。

一杯下去,安灵蕴神色从容,并无异样。两杯下去,安灵蕴面容清冷,身姿挺拔。三杯下去,安灵蕴依旧坐得端正,甚至还能在谭影聊到趣闻时微笑着点头附和。

微醺的路卡斯犹疑地打量着好友。

那哪儿是点头附和,那是醉得半梦半醒的安灵蕴正在重复着之前机械性的赞同动作。他的眼神已经完全迷蒙了。

路卡斯小声叫了安灵蕴好几声,安灵蕴才迟缓地扭过头,极慢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辨认眼前的人是谁。然后示意路卡斯凑过来,好像要告诉他什么机密。

莫不是酒后吐真言?

路卡斯压抑着激动,洗耳恭听。只听安灵蕴极其严肃道:“你好吵。不要打扰我睡觉。”然后往椅背上一躺,整个人宕机一般,便不省人事了。

路卡斯一脸懵逼,反应过来后,很给面子的没当场笑出来,只恨没带录像机把这一段录下来。他简直可以拿这事笑安灵蕴一整年。

“看吧,他酒量是真不行。”路卡斯笑着摇头,跟谭影碰杯,“让他睡会儿算了。”

酒过三巡,气氛逐渐被炒热,路卡斯和谭影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安灵蕴竟也没被吵醒,一动不动坐在那儿,像尊雕塑。路卡斯轻拍了他好几下,安灵蕴才悠悠转醒,带着一丝起床气的烦躁,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四周,好像在思考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场饭局足足持续了两个多小时。酒阑兴尽之时,谭影还能强撑着口齿清晰地说话,为他们叫了司机。路卡斯意识尚且清醒,架着安灵蕴跟谭影道了别。他不敢让这个样子的安灵蕴一个人回去,只能先把他送到易道珣那儿。

司机问他们去哪儿

“城西梧桐路9号。”这是安灵蕴的住址。

“城东临安巷15号。”那是易道珣的住宅。

“我要回城西。”安灵蕴冷着脸道。

路卡斯扭头跟司机道:“他喝醉了,您别听他的。往城东临安巷走。”

安灵蕴眯着眼盯着路卡斯。路卡斯不为所动,回敬他:“醉鬼没有说话的权利。”

安灵蕴在车上闭目小憩,不一会儿又沉沉睡过去。直到下车,还迷迷瞪瞪的。路卡斯认命般把拖着安灵蕴往巷子里走。到了易家四合院外,却发现大门是敞开的。他正奇怪,便看见易道珣迎出来。

“谢天谢地。”路卡斯长舒一口气,赶紧把安灵蕴推到了易道珣身上,“他今晚喝得有些多,麻烦你照顾了。”

易道珣架着安灵蕴,强忍着心中滔天怒火,对路卡斯笑道:“谢了。下次有空一起吃饭。”

感觉被推给了另一个人,安灵蕴猛地睁开眼睛。认出是易道珣后,满脸不高兴地推他:“你走开。”

易道珣反手抓住安灵蕴的手腕,沉着脸,小心地扶着他走进院内,才低声吼他:“你疯了?感冒还出去喝酒?喝成这个样子?”

院子里几近漆黑。易子斐早就睡下,东西厢房灯光全无,只剩天井石桌上一盏小灯亮着。

安灵蕴被他吼得一愣,好像有些不可置信。他用劲挣开易道珣,声音半含着委屈:“放开我。我自己能走。”说完还歪歪扭扭地试图走直线给他看。

易道珣怒极反笑,静静地看着安灵蕴撒酒疯。等那人踉踉跄跄快要歪倒在一边时,他又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把他整个人几乎圈在怀里。

安灵蕴扭头发现又是他,声音大起来:“你怎么又过来了?我不想看见你!”

易道珣自嘲道:“怎么?讨厌我?”

谁知安灵蕴认认真真地摇头:“不是,不讨厌的。”

易道珣感觉心跳漏了一拍:“那是为什么?”

安灵蕴突然弯下腰,紧紧捂着胃,面露痛苦之色。

易道珣赶紧扶着安灵蕴去卫生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等他吐完,易道珣又赶紧端来热水叫他漱口。

安灵蕴瘫在床头,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地任凭易道珣拿热毛巾给他擦脸。毛巾蹭过他纤长又浓密的睫羽,引得一阵颤动,看上去可怜又无害,乖巧极了。

似是嫌弃自己身上过重的酒气,安灵蕴挣扎着起来,又要去洗澡。

易道珣拗不过,又怕他洗澡出什么乱子,只好守在卫生间外。门里响起哗啦啦的流水声,在寂静的夜格外突兀。易道珣不知怎的就红了脸。

当洗澡时间长到易道珣快忍不住出声询问时,安灵蕴终于出来了。

他好像又瘦了,睡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领口的扣子全都扣错了位,隐隐约约露出白皙的皮肤和锁骨。

在里面待久了,安灵蕴被蒸气润得能掐出水来。他本就白,高温一熏,皮肤红得异常明显。唇色红艳湿润,眼底水光潋滟,更显得眉目含情,风情万千。

像一朵含着朝露的玫瑰。

易道珣从没见过这样的安灵蕴,一时间呼吸都重了几分。

理智告诉他非礼勿视,可他就是死死挪不开视线。

安灵蕴扶着墙,带着一分冷色,两分倦意,懵懵懂懂地盯着易道珣。

两人对视良久。

易道珣突然别过头。他感觉自己那处可耻地起了反应。

激情醉酒环节到喽~(手动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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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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