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赵族老

小厮自认为说话表意婉转,可是面前赵小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直接蔫了,小厮只能用他不是很擅长安慰人的口气,尽量讲得叫人开心些:

“大人您且就放宽心吧,您又不像宋绶那小子时不时来个下马威啥的一肚子坏水,您这心里可是装着咱们老百姓,切切实实为咱们老百姓谋福利呢!待要保证身体康健不是?”

赵小接过药,吨吨地灌下去,小厮在旁边要他喝慢点,“药都凉了,也不肯再叫小的热一热……”

“你先下去,我头有些痛,要想想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走。”

小厮少见赵小这般瞻前顾后的模样,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贴心退出门外,又怕这家伙再疯起来跑到哪个小黑屋给自己锁起来不见人,到时候肯定会被赵老腿给打惨,就把门框地结结实实的。

转头没忍住,大骂宋绶那家伙真是不安好心!

*

“赵老回来啦,后事处理的如何?一切都还好?”朝堂上连着一帮老人这会子好像都随着赵老的回归个个生龙活虎。

赵派的邹文见到赵老仿佛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可劲地吹捧:

“赵老您真是一副上好的良药!您看您这刚到京城,咱们剑来的主力军,老臣,大臣,重臣,总算是给盼来了!想来我邹文自打入京以来都是听说,还真没见过这些位高权重的,看这朝堂仿佛一下子就给挤满了似的。”

其中有人不明所以,也跟着奉承两句,“说是我在这时间算是长的了,但自从秦太师走后,就再也见不到朝堂上这般重臣齐聚了!”

这话可不兴说,赵老面色未变,依旧挂着不咸不淡的笑意,说是亲近但又拒人千里,但跟在后头的几位家族心腹老臣眉毛仿若被高高吊起:

这哪来的什么亲戚?乱攀关系不说,还是个嘴边不严把不住口的,真是个蠢货。

赵老只是随意应酬几番,表情淡淡,不远也不近,这让想急于表态自己的邹文倒是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来继续奉承,只能随着赵老的话一个劲地点头哈腰,半点没能介绍上自己的一句话。

“托各位大人的福气,秦太师的后事都料理得当,老朽也是一切都好,只是我那竖子是个叫人担心的家伙,来来回回闯出些小事,或是言语之中无意得罪了各位,还望各位海涵,他日,我定当备上重礼逐一登门请罪叩谢!”

赵老是个能放下架子的,官场浸染多年也能摆出最诚恳亲近姿态,从前是,今后也是。

只是从前有秦太师时不时地拆台,今后又有了个更会献殷勤的宋绶在一旁虎视眈眈,且朝堂之上没了个制衡,讲实话,发展如何还真是难说。

“这老家伙也太狂妄了些!如今风头正紧,这位赵老官居高位,怎么也不知道收敛一些,这不是让帝王惦记?”

宋达在乌泱泱围在赵老身边人的后侧趁乱悄悄和宋绶唠上两句:“他口中的竖子到底是哪个?上回那个在官玉道前刷闹的?咱们可没得罪他呀,这次是怪不得咱们身上了。”

一向关键时刻出口的河岸山和宋绶几次“私下交流”后,此时早已从后排悄无声息地在私下与宋达他们并肩而立,一左一右。声音温柔,好心解释提点:

“那位赵大人哪里会不懂,这些话分明是说给有心人听的,那竖子在他们眼中八成是上不得台面的,且是惹过是非,又怎么会是官玉道中的贪婪小儿?”

宋达惊道:“不会真是那赵子吧!我们明里暗里可没少和他作对,只是在此之前他为何不肯透漏实情?”

岸山不看他,自己揣着衣袖,装作闲谈的模样,对准宋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已经得罪了也没办法,重要的是他老爹是想要讨回面子的,恐怕一个也逃不掉。

只是这在场的人大多还没反应过来,不知他口中讲的到底是真假哪位公子呢。”

宋绶听了他这话,似乎是记上心头了,深深看了这人一眼,就迈开步子朝向赵老那里走去,想要试探。

河岸山趁人不备上手抚平了宋绶的官袍,笑意晏晏。

宋达看到这种景象气的涨红了脸,拉住还想要跟在后头的河岸山,又怕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内讧。

压低声音训斥:“一身灰袍,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是给大人出谋划策的!近日大人赏你一同住进宋府是你的福气,要感恩戴德才是,万万不能恃宠而骄!”

“是的,宋达大人,我自当会记好自己的本分。”岸山顺势轻点额头,在宋绶近来多日的滋养下,衬得岸山是愈发娇艳了,一双眼含秋波,只叫人看了分不清雌雄。

看到这人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也就一个脑子管用,宋达瞪了他两眼,又被回之以无辜的眼神,只能气呼呼地跑去宋绶那里。

岸山觉得甚是有趣,回味几许,兀自笑了两下,虽妖却善得心一双美眸四下流转,在一张张重臣的脸上扫过,见无缝隙插针,又转向那些个资历老练的大臣,打起精神,趁乱找准目标伺机而动。

“金银,上次让你去查的事情搞清楚了没有?吴琥那里有没有传来新的消息?”帝王听到下面有人来报,说是灵曲池那边赵老回来了,已经是乱作一团。

褚瀛灯听了眼中带笑,让人把提前准备好的马车挥手给退回去,说是自己要走走,松络松络筋骨。

一面不急不慢向灵曲池的殿堂走去,一面唠嗑似地同金银闲聊。

“上次美人墓旁边的那个金贵身份的,在吴将军派人跟了许多日之后终于查出来了,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中原名郡都那边的人。”金银如实汇报。

“中原名郡都?”褚瀛灯疑惑,朝后看了眼金银,又向前继续走去,自顾自说道:

“就是上次说是暗地里搞出来许多小动作的地儿?咱们剑来与他们国都相聚甚远,的确是不好获取一手消息,只是目前还没有利益碰撞,怎么就开始盯着我剑来了,此刻又露出狐狸尾巴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山路崎岖,金银好多次要瀛灯换上车子走大道都被瀛灯拒绝了,“本君能得来这个位置实属不易,又想到那些边关的将士们前几日还在浴血作战实在不忍,本来是要昭他们回来与妻子儿女欢乐。”

金银接上话:“他们都是几代人在南纔边境守着我剑来城池了,早于当地的居民娶妻生子,即便是召见他们归乡路途奔波,语言大多难通,也不见得是件好事,王这样做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

褚瀛灯叹了一声:“但愿如此,往后的日子还长,秦太师教导本君速来严苛,临死之前也要本君死守这剑来江山,说是动乱之日眼看不远了。他对先王对本君都有知遇之恩。”

“可是本君即便是坐在金庭椅上,还是一如从前,身不由己,却不能见他最后一面。”

金银道:“秦太师于王而言是终身的好教导师父,可是王啊,您也要知道他更是位不做亏本生意的商人,这么多年的悉心指导,打着先王名号基本上算是笼络权利了,对他也够宽厚了。奴觉得幸好他没有留后,否则以王,您的仁慈,未来恐怕还真是棘手。”

褚瀛灯点点头,不可置否。

“奴听吴将军另禀报一事。”金银话语较为磕绊,不知该不该说,看到帝王不是很轻松的脸色,还是问了出来听听帝王的意见。

瀛灯问:“你不是这样支支吾吾的人,今却如此搪塞,所谓何事?”

“仙君一行去了南纔后,王为仙君安排吴将军接行,但是吴将军反应在接行前一天新君就提前抵达南纔,并直奔南纔王帐内,相谈甚久,南纔王本不愿供出幕后人且不配合,第二日却主动派人去吴将军帐前解决了此事。”

褚瀛灯道:“原来如此,本还在想为何南纔这一战过于顺利,降伏南纔王,劝说归降竟有新君的功劳。”

“王——”金银继续道:“王万万不可小看这位沂合的太子。”

褚瀛灯停下来,原地望着他,“本君只当这位沂合太子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并不会有你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你也是了解本君的,比起面冷心热的人,本君恰好相反,这少年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的确是人中龙凤,但在本君这里充其量只是个排解心思的,这样的人本君自然也不会与他为敌,因此不会有什么意外。”

金银听了这番话,知道帝王心里有打算,道:“奴并没有别的意思,趁这少年年轻,就像是没了鹰的翅膀,王可要牢牢把握这段关系,占据主动地位。”话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褚瀛灯没打算告诉他自己早已经与他口中的少年达成了协议。

少年就是那翱翔在苍穹之中的雄鹰,暂且栖息在剑来,他谁也不会属于,瀛灯私心也不希望他能完完整整地属于谁。

一十七洲应当是人杰辈出,群星璀璨的时代,不该因为未来的风云变幻莫测而提前将这些幼芽抹杀。

金银沉声:“王日后必定是要统领一十七洲的,儿女情长确实需要搁置一旁,重要的是,不论这些人多么能干,只要不能为王所用,都不能活下来。哪怕是臣,若是有一天需要臣去死,臣也会一言不为自己辩解,愿意为王赴死。”

褚瀛灯将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的这些本君自当是牢记在心,只是本君不愿成了一个被权力吞噬的人,也没有非要这一十七洲不可的野心。”

“王,总有那么一天,您会的。”

金银话中仿佛有别的东西就要呼之欲出,太过于肯定了,又是知道所有过往的人,若是真有一天,那些事情都被捅破了天,暴晒在阳光底下,定会叫人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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