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晨睡醒,他就开始为金贵的伤员收拾行李,沈槐安本想用一只手帮他忙,结果还没伸手便被人强硬地压回沙发。
岳渟渊的双眼瞪得圆溜,态度恶劣,可手上的动作却极轻:“给我坐着!万一你伤口裂开了,最后麻烦的还是我。”
哪知道他轻飘飘地来了一句:“那我倒是很希望这样一直伤着。”
这番危险发言惹来一旁忙碌的人的怒视,从心的沈槐安立刻举单手投降,旁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是谢熠。
他接起电话,不属于谢熠的聒噪声音就顺着听筒钻进他耳朵里,沈槐安皱着眉头开免提。
徐筠在那头不知道在瞎激动什么:“沈狗沈狗!昨天玩的开心吗?怎么微信你都不回啊!”
沈槐安淡淡开口:“圣诞节我为什么要回你微信?”
“啧啧啧。”徐筠别有深意地调侃:“一定是昨天晚上过得太**了,所以没时间回消息吧?小岳律师呢?不会下不了床了吧哈哈哈哈哈。”
岳渟渊收拾东西的手瞬间停住,面色绯红,他严重怀疑之前沈槐安对自己那些流里流气的发言,是不是有一大半和徐筠这个浪荡子学来的。
毕竟往日里他认识的沈槐安可从没对自己说过那么多虎狼之词。
沈槐安用余光瞟了身边佯装淡定,实则已经面红耳赤的人:“我开了免提,你可以再大声点。”
霎时鸦雀无声……
谢熠:“咳咳咳,沈哥我有正事找你。”
沈槐安取消免提,放到耳边:“你说。”
他不知道谢熠和沈槐安说了什么,收拾东西路过客厅的依稀能听到一些,但沈槐安的语气听起来不是特别好。
“昨天出了点事受伤了,没什么。”
“这段时间应该是回不去。”
“和他没关系。”
“啧,真麻烦,等我伤好一点去走个过场。”
“无所谓,反正有我没我都没差。”
挂掉电话回头,岳渟渊就拿着行李箱在他身后,沈槐安收起手机摸他的脸:“收拾完了?”
“嗯,谢熠找你是公司的事么?”
“不是,家里人元旦节想找我回去吃饭,我可能元旦节要回去住一天,很快就回来。”
刚在一起的时候,沈槐安便向他介绍家中的大致情况,离婚以后跟了父亲,父亲又娶了继母,继母生了个儿子。
其他时候他极少主动提家里的事情,岳渟渊听他刚才的语气,就能察觉到他兴致并不高。
“不能推掉吗?”他扯着沈槐安的袖子,望着男人的眼眸:“反正你不想回去,推掉不行吗?”
“怎么?要我陪你过元旦节?”沈槐安一边拨弄他额前的碎发,一边轻声问道。
他点点头,直白地邀请:“嗯,想要你陪我过元旦节。”
男人的唇角越咧越开,岳渟渊不解:“你笑什么?”
“之前不是还说我黏人?怎么现在缠着要和我过节了,放我回家睡一晚都不愿意?”
他搂上沈槐安的腰,在他怀里蹭动:“因为你看起来不是很乐意,所以我不想要你去,而且……”
他踮脚在沈槐安的薄唇上缠绵,语气勾人:“我独占欲也很强,巴不得你是我一个人的,才不要你回去。”
他用没受伤的手环着岳渟渊的腰,与他鼻尖相抵:“那我去走个过场,吃个晚饭就赶回来陪你。”
怀里的人眉眼弯起好看的弧度,双眸透亮,高兴道:“好。”
随后他又牵起沈槐安的手:“我妈已经起床了,刚才还问我们什么时候到家,给你换个药,我们就快走吧!”
在他开着车路过大超市时,沈槐安突然叫停。
岳渟渊眨眼,疑惑道:“怎么了?”
“我进去买点东西给阿姨,上一次遇上你妈是特殊情况,这次特地过去做客总不好两手空空。”男人说着就要单手开启副驾驶的车门。
岳渟渊拦住他:“不用了,她不会在意这些的。”
沈槐安没理会,径直打开车门,启唇道:“元元,就当给我讨好未来岳母的机会吧。”
“诶等下,我陪你去,你这手拿得动么?”见他坚持要买,岳渟渊拉了手刹就奔下来。
他现在可是伤残人士,岳渟渊哪能就这么放心让他一个人进去。
从超市溜了一圈出来,他盯着一手的坚果礼盒,另一只手上色水果和燕窝,深深叹了口气,还好他陪沈槐安进去了,否则绝对不止这一些。
沈槐安本来还想再拐去楼上的商城买金链,着实把他吓坏了,岳渟渊着急地扯着他:“你又不是去提亲!你只是去做客的!”
沈槐安一听,认真思考了几秒钟,觉得颇有些道理,再加上走了一圈都没发现合适的,只好退一步开口:“下次去提亲的时候,我找人专门设计一整套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但权宜之计,为了缓住沈槐安,他阳奉阴违地开口:“到提亲的时候再说吧,现在你这样会吓坏我妈的。”
看着后备箱的拿那点东西,沈槐安实在不太满意:“这点东西真的够了吗?要不要再买点?”
“不用了!”岳渟渊牵着他,把人往副驾驶里硬塞:“我妈吃不下的,快走吧快走吧,她又要打电话催了。”
“好吧。”语气里还留有些许惋惜。
几经波折终于到小区楼下,岳渟渊又费了点力把行李箱、礼品搬到家门口。
张兰一听见开门声就知道他们到了,顾不上手里的面粉就跑去客厅迎接:“终于来了,等你们好久了。”
岳渟渊责备地瞥了一眼身旁的人:“还不都是他,非要停在路边说给你买东西。”
沈槐安朝张兰鞠躬,礼貌问好:“阿姨好,不好意思又来麻烦您了。”
“哎呦喂。”她一看沈槐安手里提的东西,挥手笑道:“其实阿姨吃不下这么多东西,不用买的。”
“渟渊也这样说,但想着我要来这里小住,还是要尽一些晚辈的礼仪。”
张兰开心极了,笑得眼尾的褶皱都挤在一起:“你太客气咯,下次你再来阿姨这里,要是不好意思,就买些酱油醋,这些更实用。”
“好的阿姨。”
“早饭吃了没?阿姨煮了包子和鸡蛋,我自己包的。”
沈槐安格外嘴甜:“上次吃阿姨做的菜就觉得特别好吃,阿姨亲手包的包子那我一定要尝一尝。”
“等我一会,阿姨洗个手,去给你热热包子啊。”张兰被哄地笑逐颜开,才想起被自己冷落的儿子:“元元你先招呼槐安坐,我去给你们热热包子。”
“哦。”他斜眼看着沈槐安,悻悻道:“到底你是她儿子,还是我是她儿子啊,从你进来开始她的眼睛都笑没了。”
“从某种意义上,我也算她儿子了。”
岳渟渊警惕地看了眼厨房的方向:“你小点声,我去看看我妈那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先坐着。”
他刚起身,张兰就端着包子出来喊他:“干嘛去啊,包子在这呢,有点烫,你们小心烫嘴啊。”
“妈,我帮你做饭吧。”
“哎呀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张兰把包子递到他手里,推搡着:“你去把槐安的行李箱都放进房间。”
又仰头对着沈槐安,笑意满满:“槐安啊,阿姨这里不大,只有两间房,你就委屈一下和渟渊住一起。”
沈槐安粲然一笑,从岳渟渊的角度都能依稀看见他的牙齿:“不委屈的阿姨。”
……妈!他还真不委屈,委屈的是你儿子啊!
“或者,元元你睡客厅?”
岳渟渊立马赞同:“可以的!”
“那怎么行。”沈槐安垂眸,语气充满关怀,可在他看来,那张脸上全是虚情假意:“天气已经冷了,渟渊工作那么辛苦,这么好麻烦他睡外面,要睡也应该是我睡沙发才对。”
他真的很想说,要不你睡沙发吧,但张兰一定第一个表示不赞同。
果然,张兰一口否决:“那怎么行,你是客人,还因为渟渊受伤了,怎么能让你睡外面呢?”
“所以说,我还是和渟渊一起睡吧。”
反正这床和人他都睡过了,好几次。
“行。”张兰推着儿子一直往屋内的方向去:“你快去把你的窝收拾收拾,前两天我都看不下去了。”
“妈!”
他帮沈槐安收拾的时候,越想越气,他妈不仅不帮他、还不听他的意见,甚至还当着沈槐安面拆他台。
“元元,我帮你吧。”
瞟了一眼啃包子惺惺作态的人,他冷哼:“不用了,你现在可是尊贵的客人,要是伤到你金贵的手,我可又要被我妈骂了。”
“没事,我偷偷帮你,她不会知道的。”他把盘子里还没动过的另一个包子,递到岳渟渊嘴边:“吃个包子休息一会,好不好?”
他犹豫了几下,没忍住香气咬了下去,浓郁的甜笋味蔓延在他口中,他接过来又咬了一口:“唔,是笋干包,你那个是什么馅?”
“我这是芋泥,你要不要也尝尝?”沈槐安把自己手里的半个包子递给他咬。
岳渟渊赞不绝口:“这芋泥肯定是我舅舅自己捣的,他捣的芋泥不仅不甜腻,还很细。”
嘴角沾上的芋泥碎被伸上来的手抹掉,那人似笑非笑地含住。
瞬间看得人面红耳赤,小声地骂他:“变态。”
被骂的人反而含着笑慢慢凑上前,在两人越靠越近的时候,房门咔哒转动。
张兰一眼便瞅见站着慢条斯理吃包子的沈槐安:“槐安,你吃不吃辣啊?你要不吃阿姨少放点。”
“我不太会吃辣,麻烦您少放点吧,谢谢阿姨。”
又看了眼坐在床上低头嚼包子的人,忍不住操心两句:“元元,油小心滴床上。”
“好的好的,知道了。”岳渟渊疯狂点头。
直到门重新关上,他长吁一口气,拍拍胸口:“好险好险。”
然后横眉瞪目地对着沈槐安埋怨:“你又不锁门!”
沈槐安实在觉得冤枉,但岳渟渊没搭理他,三两下就把包子解决去卫生间把手上的油洗干净,出来的时候带着一堆衣架,一一帮沈槐安把衣服挂上。
才刚挂两件,就被身后伸出来的手,把刚才他挂在右侧的衣服全都插进自己的衣服堆里。
岳渟渊一脸茫然:“你喜欢挂左边吗?那我再挪一下。”
“不用,我想和你的衣服挂在一起。”
挪动的手停顿了几秒,随后一边把他的衣服随意挂进自己衣服堆里,一边在嘴上抱怨:“这样的话,都混在一起不好分辨了。”
可细细看,不论是正在挂衣服的人,还是他身后紧紧挨着的男人,嘴角弧度都在高高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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