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被韩峻抱起来的时候徐槿时有点懊恼地想,是不是被下了蛊?为什么一靠近他自己脑子就容易犯迷糊,像冬天的被窝一样,它不强迫你,它腐化你,消磨你的意志,把你变成一把没出息的软骨头。

徐槿时说累,韩峻就把她放在沙发上,松手的时候徐槿时没想到他是真放手,身子一僵,不小心碰到了他更僵的某处。韩峻窘迫地转身,给她拿了靠枕和毯子盖得严严实实,然后把自己关进厨房做饭。

考虑到睡前夜宵,韩峻做的少油少盐,吃起来清爽可口。徐槿时心里是受用的,但太累了并不想开口说话,可韩峻也一声不吭,她便有点不爽,在桌子下面踢了踢他的拖鞋,“今天怎么想到过来了?”

“感觉如果不来,你也不会找我。”

好像确实是这样,徐槿时低头啃菜心。

韩峻打开自己的双肩包,取出一个文件袋给她。里面厚厚一沓东西,是韩峻的简历。

从小到大的教育经历,获奖情况,工作情况,社保记录,还有近三年的工资流水。

“Wow.”徐槿时发出感慨,太重了,手端不动的程度,本来翻了两页不想再看,但对上韩峻端坐着一脸较真的表情,只好又多看了几页。

不错不错,青年才俊,前途无量。她夸了几句,见韩峻还在期待她接着看,终于还是没了耐心,“所以真要来面试?”

“我想再试试。”韩峻说。

老实说,徐槿时觉得,他有点太努力了。

萍水相逢,认识也就一周时间,推进的时候召之即来,温存半夜后又被逐出家门——不丢人吗,作为正常的男人,多少会觉得有些丢脸吧。

可他第二天晚上竟然还能蹲在门口等着给她做饭。

他图什么?

徐槿时合上简历,翘起二郎腿——她谈判时的惯用姿势,开口和风细雨,内容却谈不上和善。

“韩峻,有些话我还是直说,我虽然是想尽快找人结婚没错,”她手撑在太阳穴上,想让接下来的话不那么让人头疼,“但你知道吗,这个房子,是我自己买的,车也是我的,全款,还有一些不算多的存款,虽然不算多,但我也打算做婚前财产公证。”

“如果结婚,我不在乎对方有没有房有没有车,因为我自己有,我不介意分享使用权,但同时我需要明确的是,我既没有给我所有的东西加上男主人的名字的打算,也没有生育下一代的计划,不知道你懂不懂我的意思——我并不会让你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不用好处,”韩峻打断她,“我理解你的意思,你的成果都是你的,按你的方式支配,无可厚非。”

“……”他说得简单平静,把徐槿时却整没辙了,她双手一摊,“好,所以,你想要的是什么,你总不能是来给我做福利的吧?”

韩峻顿了顿说:“我住了十几年的宿舍,想有个自己的家,我想和你待在一起,照顾你,给你做饭,陪你睡觉。”

徐槿时哑口无言。

他又加了句,“其他都听你的。”

徐槿时挠了挠头,喝完了杯子里的柠檬水,又挠了挠头。

“……那我只能说,我们两个确实有点太合适了。”

韩峻的背瞬间肉眼不可见地挺直了半公分。

徐槿时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笑,“那,就这么定了?”

*

领证前一天晚上,徐槿时收到韩峻的消息,问她上午先去照相馆拍照如何。

【徐槿时:哪用费那个劲,给一张你的证件照我。】

一刻钟后,徐槿时发回来一张大红底子的双人结婚照,两个人都穿着规整的白衬衫,肩膀叠着肩膀,笑容堪称模范。

【徐槿时:看我技术,立省599。】

过了一会儿,韩峻又来问。

【韩峻:网上很多人说领证最好请个跟拍,记录一下。】

【韩峻:我们也找一个?】

徐槿时一看,头皮发麻——跟拍?一个机位跟得明白吗?要保机位的话预算就翻倍,配置都上去了是不是妆造也得跟上?

凡事一涉及自己的专业领域就浪漫不起来一点,纯纯的烦躁。

【徐槿时:不用了吧,网上大多都是营销,其实没什么必要。】

【徐槿时:我们一切从简就好,放心,我真不在乎什么仪式感。】

她甚至贴心地发了个猫猫表情包打消他的疑虑,证明自己是真的不介意。

徐槿时的松弛感还在发力,第二天碰头的时候,她穿的黑摇粒绒大衣、黑裤子、头上黑色渔夫帽,像朵乌云一样飘了过来。

反观韩峻,今天破天荒的穿了个像行政夹克一样的短上衣,里面是崭新的白衬衣,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许多,徐槿时有点惊讶地发现他风格虽然老派保守,但腿形其实笔直修长,离开宽松的休闲裤也并不露怯。

两个人一黑一白,一正一邪,坐在窗口前等着拿证,画面一度引人侧目。

流程很快办完,两本热乎的红本本到手,徐槿时刚要直接塞包里,韩峻又提议,想拍一张她的照片。

“我?”徐槿时以为昨天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她抬起一点帽子,凑近韩峻耳边说:“我两天没洗头,太邋遢了,改天吧?”

韩峻罕见地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用一种老实的恳求眼神一直盯着,徐槿时感觉自己像对着一条训练对着食物却不能吃的大狗——那眼神因为过于服从和忍耐,反而转化成了道德上的压力。

徐槿时反思自己,好像确实表现的不及他重视领证一事,他心有不悦也合情合理。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化解,一冲动,抓住他的手晃了晃,“改天,我洗干净了随便你拍,好不好?”

三秒钟,是韩峻红着耳根低头服从的极限,他说着好,握了握徐槿时还没撤走的指尖。

*

搬家的事全靠韩峻自己操办,虽然徐槿时表示过会抽空来帮他,但韩峻觉得没有必要。徐槿时总是很忙,无论白天还是夜里,手机短暂的震动没有停过,他不是没有好奇,但他自认还没有资格去过问她的工作。

毕竟,同样的年纪,他还在住单位宿舍,而徐槿时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两室两厅,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韩峻有自知之明,尽量不麻烦她。

寒窗十几年,行李不过两个箱子,走的时候遇到张帆问他去哪儿。

“我要出去住了,我结婚了。”

“笑死,又疯一个,”张帆吃着食堂买的雪糕,楞都不带楞一下,“看到大家都憋文章憋到精神堪忧,我也就放心了。”

“真的,已经领证了。”

“好好好,照片呢,我看看。”

韩峻沉默。

他只有一张结婚证件照,但那是P出来的。是假的。

假的数据都拿不出手,更何况假的照片。

“没事,加油,有名有份了再给我看,”张帆拍了拍他的肩,一脸“兄弟我懂”的表情,“去吧,外面换换心情,冷静够了再回来。”

“不回来了。”

“嗯嗯,好的,实验回来就行,牛马一生一起走。”

总之还是不信。

等徐槿时回来时,整个家已经焕然一新,浅色地板光亮得跟镜子似的,厨房台面更是按照实验室标准整齐摆放,相当权威。

徐槿时没想到韩峻对干活有如此高的积极性,厕所厨房可以定期喊保洁,家里还有扫地机器人,其实不用凡事亲力亲为。事已至此只好给满情绪价值,嘴里不住地说“辛苦了”——却又不知道戳中了韩峻什么神经,夜里磨人的很,扣着她研磨到深处,嘴里哼哼唧唧的,徐槿时快受不住,扒拉他的肩膀问到底怎么了嘛。

“不准说辛苦了,”韩峻扭过头,粗重呼吸打在她肩膀上,钳制她怕痒的扭动,“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么。”

黑暗中,带着喘息的声音,听得徐槿时老脸一红。

两个人折腾得精疲力竭,陷入睡眠前徐槿时窝在韩峻臂弯,拍了拍他的胸膛,“以后不说辛苦了,我要说干得好,干得漂亮,继续保持。”

“嗯。”韩峻贴在她背后,抱得更紧了点。

徐槿时起夜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毛巾旁边小心翼翼地挂了条陌生的旧毛巾,浅灰色,中间一圈都用薄了,有些掉色,陌生的漱口杯和牙刷也挤在角落。她打开柜子找了一圈,还发现了韩峻藏起来的剃须刀。

两天后,韩峻睡前突然发现自己的洗漱用品消失了,毛巾架上是情侣款的新双色毛巾,手感轻软舒适,漱口杯和牙刷也一起换了,他的剃须刀躺在一个小黄鸭的专属架子上,摆在徐槿时的瓶瓶罐边。

韩峻很喜欢,但问徐槿时旧毛巾旧牙刷哪儿去了,徐槿时说丢了,韩峻有点委屈的沉默了。

“不用丢的,不擦脸了可以擦脚,还可以当抹布。旧牙刷可以留着刷鞋用。”

何等超绝节俭的老式男人,徐槿时眼睛一转,“韩峻同志,能带我参观一下你的衣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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