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城并不大,地处偏僻,但却广为人知,迎来过往的散修游人特别多,如此繁华皆是因为其有名的船上春楼——醉卧笑。
醉卧笑里无论男女,都堪称绝色,而且无论是歌技、舞技还是......都是极好的。
最重要的是,里面都是杂种人,出了什么事,只要钱财到位,也不会惹上什么麻烦。
所谓杂种人,也叫半兽人,是拥有血脉的修行之人与没有魂骨的凡人所生之子。他们大都长相绝美,身体素质极佳。拥有魂骨,能够修行,但天赋极低,大多数人连最基本的过凡境都到不了。
他们最为突出的,便是身上带有某些血脉的化形特征。
比如兽耳、尾巴、爪子......
正是因为这些特征,他们才遭人族记恨,因为这特征与未开智的魔族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魔族只能凭借煞气在人间生存,但他们却可以自由的在人间生存。
也因此半兽人地位极低,是任何人可以随意打杀的存在。
前几年人皇推行仁政,颁布了新的诏令,将半兽人列为了奴籍,可以买卖交易,但不得随意无顾打杀。
听起来半兽人的生命安全算是得到了保证,可由来已久的恶习,岂是一纸诏书就能改变的,尤其是那些没有十门和门派镇守的地方......
景隗上了船,轻车熟路的搂过迎上来的两个姑娘。
前世墨羽不给碰,他为了泻火,来过几次这种地方,后来有了叶尘,就没再碰过别人,说起来......
墨羽松开怀里的人,停了脚步。
“公子怎么了?”
景隗嘻笑着在那长着狐狸眼的女人脸上摸了一下,“你们这,可有个叫春枝的人?”
“春枝?”女子微微惊讶了一下,然后了然的说了声稍等,躬身退了下去。
没多一会儿,一个清秀的小生贴了过来。
“可是公子找我?”
他声音温柔勾人,身段细软,一双眼睛更是含着无限春水,此刻正莹莹的望着景隗。
景隗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番,恍然间想到了前世的事。
......
“既然是求人,总要有个求人的态度吧?”
景隗看着被绑在刑架上的人,叶尘刚刚受过一百的鞭刑,此刻的他衣衫褴褛,满身是血,周身遍布着深浅不一的血痕。
“你要怎样才肯放了计暮雪?”叶尘问。
“我说怎样,就怎样吗?”景隗看着他,半晌慢条斯理的吐出了一句话。“我记得霄云曾说过,我这人,睚眦必报行事狠毒,别人惹我一分,我会还他十分。计暮雪伤了我的人,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好呢?”
“我替他还你一命。”叶尘说。
“还?你的命本来就在我手中,怎么叫还呢?”景隗手指在椅子上一下一下的敲着,“不过,你倒是可以还给我点别的。”
景隗抬了下手,很快手下便拖了一个人上来。
起初叶尘没有认出这人是谁,因为他的脸上和身上遍布着伤口和鲜血。
直到那人跪爬向景隗,哭着说:“景公子我错了,我不该贪图钱财,把叶尘在这里的事泄露给计暮雪,可是我传递给叶尘的时间和地点都是假的,他没有逃出去啊!景公子你看在我帮你抓住了计暮雪的份上,就饶了我吧!”
这声音,是春枝。
“多好的一张脸啊,可惜了。”景隗抬起春枝的下巴,看向叶尘,“这可是我每晚都要疼的人,如今变成这样,你打算怎么还啊?”
叶尘茫然的看着景隗,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景隗控制着捆仙锁,在他身上不轻不重的摩擦游移着。
“什么......意思?”叶尘咬着牙问。
“不懂吗?”
叶尘不再说话,他不是不懂,他只是不敢相信。
景隗伸出手,下一秒捆仙索松开叶尘,缠上了景隗的胳膊。
没了捆仙索的支撑,叶尘跪倒在地,撕裂的伤口不住的涌出鲜血。
景隗轻轻的呼吸着,在阴暗肮脏的牢房中,准确的捕捉到了那一丝淡淡的草药香。
叶尘缓缓站起身,在景隗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边,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不会反抗,只要你放了他,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景隗看着他面色灰白的样子,突然笑了一声,“叶尘,你是,误解了我的意思?还是不清楚春枝的身份?”
景隗一扫地上的春枝,“春枝,去教教他,你平时都是怎么做的。”
春枝立刻爬了起来,往景隗身上凑去。
景隗抓着春枝不安分的手,侧头躲过了他的亲吻,“他可挑剔的很,你碰过了,他死都不会再碰的。”
“乖,去找别人。”
春枝愣了一下,随即走到了一个侍卫的旁边......
叶尘闭着眼睛,在自己的身周施了禁声术。
可是这瞒不过景隗,景隗一挥手便解了他的禁声术,下一刻,捆仙索对着他的双腿抽了过去,他被迫跪在了景隗的身前。
景隗附身捏住他的下巴:“为什么不看,学会了?”
叶尘没有动作,耳边传来春枝温软的叫声。
“景隗,你杀了我吧。”
叶尘的声音很轻,景隗笑了一下,“杀人,哪有诛心有意思,叶尘,你把我想的,也太善良了。”
这句话过后,叶尘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直到那边的两人结束,牢房重新陷入安静。
“让他们出去......”叶尘闭着眼睛说。
“他们不会出去的。”景隗勾了勾嘴角,“看来计暮雪在你心中,也不过如此,那就......”
景隗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叶尘伸手抓住了他的腰带。
他的指尖在微微的发着抖,动作却十分坚定,景隗微眯着眼睛看着他......
叶尘好像从来没有看重过什么事情,比如成为霄云的徒弟,比如争夺人皇的位置,那样一种面对所有人事都很冷漠的姿态,让景隗常常觉得他是高傲的。
偏偏这样一个人,为了计暮雪肯抛弃尊严的跪在他的身下,景隗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惋惜,只觉得凶中升起一阵无名火,烧的他眼中泛起赤月......
等景隗再回过神时,叶尘已经躺在自己的身下,失去了意识,全身都在不断的淌着血。
春枝似乎被他吓到,正坐在地上满面惊恐的看着他——谁人能不惧怕隐月血脉呢?
景隗脱下自己的外衣扔在叶尘的身上,抱着他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身后被阵法紧关着的牢门内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哀嚎,景隗最喜爱的神器——捆仙索“慕羽”正遵循着主人的指令,对见证了刚才那一幕的所有人进行残忍的绞杀......
......
“公子为何......这样看着我?”春枝被景隗盯着他的眼神吓到,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景隗立刻扬起笑容,一脸纨绔公子的样子,“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大手揽上春枝的腰,“走,陪本公子玩两把。”
要不是华林提醒,景隗还真是没考虑过银子的问题。再过两天就要见到墨羽,到时候自己要是身无分文可不行。
而他能想到来钱最快的办法,便是这里了。
春枝将他领到了最里面的金利场,刚走到门边,里面押大押小的声音就此起彼伏的传了出来。
景隗从春枝头上摘下个簪子,扔到赌桌上,春枝刚要伸手去拿回,就被他攥住了胳膊。
“输了算我的,赢了,还你十个。”
春枝的这只簪子上面有个翡翠,不值什么大钱,却也是他挺宝贝的东西,本想抢回来,但听了景隗的话,又慢慢收回了手。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选择了相信景隗。
不过,他倒是没有信错。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景隗的面前便堆了一堆赌注。
春枝盯着那堆金银细软,眼睛里的春水更柔了。
“公子可真厉害!”说着吧唧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景隗漫不经心的盯着桌上的骰子,刚无意识的要回亲一下,却亲了个空。
回头,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侧,正扯着春枝的叶尘。
“小景,跟我回去吧。”叶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景隗看了他一眼,三教九流都汇聚在这艘巨船上,气息杂糅,他竟然没能察觉都叶尘的靠近。将手里的牌扔在了桌上,景隗随意的歪在椅子上,笑了:“回哪去啊?”
“长云峰。”
“哦,邱如是肯让我回去?”
“......他会让的。”
景隗看着他,慢慢收敛了笑容,“那你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回去?”
桌子上的人输了钱本就心情不好,此时见叶尘要带赢家走,哪里肯干,纷纷叫骂着让叶尘滚开。
景隗没动,也没说话,那群人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推推攘攘中,春枝差点摔倒,他反射性的一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结果正抓在叶尘的脖子上,长长的指甲瞬间划破皮肤,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线。
叶尘并没管自己的伤,似乎也不在乎其他人的推搡,只是伸出手,想要去拽景隗。
景隗盯着他脖子上的血线,一时恍惚让他扯了个正着。
靠近的时候,那种淡淡的草药味道又包围了过来。
真是......
望着那血,闻着那香,很长时间没有吸过血的景隗,失控了。
眼中赤月浮现,在大家和叶尘惊讶的目光中,景隗在那道血线上舔了一下,随后一口咬了上去。
耳边穿来叶尘的闷哼,下一瞬,伴随着一声空灵的铃铛声响,景隗失去了知觉。
他像是晕了过去,不能动,也感知不到叶尘的拥抱。
但又似乎是清醒着的,他能看到大家都定在原地,保持着他晕过去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耳边传来叶尘的声音:“魂铃,遮掩记忆。”
魂铃?这两个字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还有那铃声,怎么竟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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