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双生子
穆王府
贺青穆端坐在主位上,手边是飘着薄雾的杯盏。他满脸讥讽,语气狂妄,“我说过不要动容家的人,可你偏不听!”杯盏纹丝不动,可内里的茶水却涌起了细浪。
“我也说过,时儿是我的命!你要拦他活下去的路,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脸上挂着一样的表情。谁也不认输似的,死死盯着一母同胞的兄弟。
闽南贺家最初只是大乾王室的旁支,因着年代久远只留了贺家的姓氏,如今的王族地位还是贺青穆当年跟随先帝征战得来的!
大乾899年闽南贺府
贺夫人近日都吃不下饭,夜里也总是感觉燥热。王爷寻来了府里的住家大夫,大夫诊完了脉,有点不可思议的朝身后看了一眼,然后又搭上了王妃的手腕。
贺老爷平日里对王妃十分的怜爱,因着王妃自幼身体就不好,所以他们一直都无所出。翻过去年,他们就四十岁了。靠着祖上的积蓄和自己的经商之道,他们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贺老爷看大夫诊了又诊,心里突突的直跳,忙问道:“我夫人这是怎么了?”
大夫终于有了确定答案,捋着胡须不急不缓的收拾了药箱,拉着贺老爷就往走,“老爷,夫人有喜了!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大夫的话像是一记闷雷,轰的一声在贺老爷跟前炸了。他揉了揉太阳穴,不敢确信的问,“你确定?”
老大夫佝偻着腰背,笑呵呵的道:“确定,老爷要当爹了!”
时间在贺老爷的紧张兮兮中度过,贺夫人从有孕贺老爷的宠爱到了极致。好不容易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却不想贺夫人摔了一跤。
整个贺府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全城最好的稳婆已经在贺府住了将近一个月,这才迎来了接生的活。
从清晨到日暮,贺夫人的叫喊渐渐弱了下去,侍女们听从老爷的吩咐端着流水一样的人参补药进了内室。
贺老爷额头浸出了许多冷汗,在与内室一帘之隔的地方来来回回的走。在贺夫人又一次没了力气时,他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入去,被一众侍女拦在了三步之外。贺夫人脸色惨白,疼痛难忍之际也不忘安慰似的朝贺老爷笑。
“哇哇哇......”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贺府凝重的氛围,贺老爷感激涕零的对着天空絮絮叨叨。
“老爷,小少爷在娘胎里憋的久了,怕是不好养!”
贺老爷正处于得了麟儿的喜悦中,猛然听到大夫的话,还有点儿怔愣。贺夫人躺在床上,即刻就悲从中来。挣扎着要看孩子,贺老爷当即就决定把孩子送走。
“齐师父,这孩子就交给你了!”城外的官道上,贺老爷送别了孩子。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一直都安安静静的睡着。
十六年后,贺家儿郎已经成了大人。正逢先帝带兵攻打沿海来犯的的鬼倭族。贺青穆自告奋勇参了军。
贺青穆天生就是个贪玩的人,又因为贺家夫妇两人的宠溺,造就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军队途经一座荒山,贺青穆夜里睡不着,就独自一人进了林子。结果遇到了凶猛的狼群,一双双发光又贪婪的眼睛,紧紧锁住贺青穆,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初出茅庐的半大小子,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便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里。恶狼凶悍无比,贺青穆一个弹跳起身,攀上了身后高大的树。狼群仰望着高处的猎物,静静的等待着。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狼嚎,狼群出现了骚动。没一会儿,狼群就自动散去。
“已经没事了,可以下来了!”
贺青穆正犹豫要不要下去时,树下来了一位少年郎。两人透过密密匝匝的枝丫,看到了彼此的容貌。惊诧不已的同时又倍感疑惑。
“你是谁?”树下的人先问出口,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树上的贺青穆也目瞪口呆的盯着那人,“你是谁?”
异口同声的问话,让两人不自觉笑了起来。贺青穆顺着树干丝滑的溜了下去,稳稳的落在那人眼前。
自此,两人开始了交换人生的游戏。
“兄长放心,贺继时是贺家的血脉,我不会不管的!”贺青穆丝毫不怕这个一母同胞的兄弟。他依然镇定自若的趾高气昂的发号施令,“容钰不能出事,所以最近你不要再来了!”
“容庭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劳心伤神?”
贺青穆不欲理会他,只是随手捶起了自己残疾的腿。那人适时闭了嘴,愤愤不平的甩门离去。
回了自己的老巢,贺青焱随即就吩咐青灯,“你今晚潜进穆王府,探一探虚实!最好把容钰的位置探查清楚!”
贺继时的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玉佩里的药只能暂时稳住病情,想要彻底根除化劫的毒性,就必须配出解药。
青灯和红妖被梁朝击败,死里逃生回了闽南,伤势还未痊愈。贺青焱作为七星阁主,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是!”嘉庆一战,青灯左手彻底废了。贺青焱在他踏出房门前,又嘱咐了一句,“不要留尾巴!”他们的据点很是隐秘,也绝不容许旁人知晓,就连他的兄弟贺青穆都不知道他在哪里藏身。
贺继时带着小侍女在嘉兰混的风生水起,生意做的红红火火。自从被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变相调戏后,他再也不穿女装了。但是抵不过贺继时的威压,还是做了些手脚,挡了本来的面目。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我家公子?”
贺继时的笑僵在了脸上,目不转睛看着春禾。春禾被他盯的害怕了,赶紧换了个话头,“我们今天吃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春禾察言观色的本领在贺继时跟前发挥的淋漓尽致。
贺继时这才满意的点头道:“我带你去嘉兰最大的酒楼!”
“公子在哪里?”红妖拖着一条折了的腿,蹒跚的走进房内。
“公子带着小跟班在醉仙居吃饭!”
“小跟班?”红妖疑惑不解,眉头微蹙,“哪里来的小跟班?”
下首的人赶忙解释道:“小跟班是嘉庆来的!他们具体怎么认识的属下也不知!”
春禾扶着腰走出醉仙居时,天已经黑透了。贺继时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提着打包的一份烤鸡。“贺继时!”
“叫我阿时!”贺继时强调过很多遍,可春禾就是记不住,总连名带姓的叫他,惹的贺继时差点当场打他。
春禾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笑嘻嘻的朝贺继时做鬼脸,“嘿嘿,阿时,阿时,阿时...”
耳边不断传来春禾叽叽喳喳的声音,贺继时竟然不觉得吵闹,反而觉得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舒心惬意。
“公子!”红妖派出的人顺利拦截了贺继时两人,“红妖来了,要见公子!”
贺继时平时还算温和,但是对红妖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反感,于是他趾高气昂的对来人道:“你回去告诉红妖,我今日累了,不想见客!”说着就拉起春禾,越过来人径直往住处去。
四方胡同的住宅被贺继时收拾的干净整洁。曾经堆满院落的稻草早已经清理出去,院内只留了一棵小树苗。
春禾一路上都垂头不语,红妖这名字听着有点熟悉,好像听谁提起过。他拉着贺继时的衣袖,只顾着想事情,猛然撞上了结实的后背,鼻尖瞬间通红,疼的他龇牙咧嘴的喊!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贺继时后退一步与春禾并肩而立,抬手给他轻轻揉着鼻梁骨。
春禾歪着头一脸迷茫道:“就是觉得红妖这个名字像是在哪里听过,又一时想不起来!”有点恼怒自己的笨拙,他抬手就捶了自己的脑袋,力道一次比一次大。
“你干什么!”贺继时突然大声呵斥,语气十分的严厉,声音在胡同里传开。春禾懵懵的看了贺继时一眼。再次抬起眼皮时,贺继时变的面目狰狞,十分恐怖。
春禾吓的魂飞魄散,拔腿就往胡同外跑,可他哪里是贺继时的对手。脚刚迈出去就被贺继时一把抓住后衣领,提着落在了一墙之隔的院内。惊魂未定时,又被人大力拖进了房内。
春禾不敢挣扎,生怕贺继时变的更吓人。一直谨小慎微的窝在角落里,时不时抬眼看他一眼。
贺继时的疯魔来的快去的也快,不消片刻就恢复了正常。春禾这才敢一步一步挪到他跟前,招手搭在他的额头上,“没发烧啊,怎么突然就变了?”他好像越来越不懂贺继时了,以前的贺继时不喜欢自己忤逆他,现在的贺继时就连说话都开始挑刺了。
“睡觉!”贺继时脸色铁青,对着春禾沉声喊了一句。春禾不敢耽误,立刻蹬了鞋子爬上床。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滴溜溜的转。
“闭眼!”贺继时侧身背对着春禾,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嘉兰的两人一夜好眠,闽南建州的人却犹如被火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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