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月朝他抬勺,又添了两勺,见他还不动身有些懵了,开口问道:“师兄还不够吗?”,
温习月嘴角微微抽搐,怪不得窗口久无半人,原来是顾白月在布膳,他竟忘了顾白月爱来惦嘁捣鼓,添乱,还时不时的煮几锅药膳“好心”分给弟子们,以至于弟子隔天要了人命地去请早课。
以此可见,他们的顾师叔当真是疼极了弟子。
添乱便算了,还偏偏叫人难以下咽,顾白月见他不动便道:“不可再多了,师兄若是要了,其他弟子便没了。”
温习月转身而去,顾白月喊住了他,“师兄!”
温习月回眸看他,凤眸乜了他两眼,只见顾白月将一壶装作精致的酒壶递给了他,盯着他缓缓开口唇语:“池阳春,偷师尊的。“
桃花眸满是温情,任谁见了都瞧不出来他是个人口相传的大坏蛋,当然——只是在厨艺上。
温习月一手提起装入乾坤囊后便在一处木桌落座。
苏似远上前,开口同打菜大娘道:“饭,一碟葱香豆腐。”
打菜大娘将吃食递给他时,带了一个沾着水的鲜桃给他,苏似远扬起一丝甜笑,“多谢大娘。”
只可惜苏似远并未瞧见温习月的神情也跟着在顾白月所在的窗台要了一份炒三丝,只见三丝炒的过分油腻,且黑了几块,苏似远张了张嘴,不只是该哭还是该笑,不必多问,他便记起了是谁。
随即抬眸望去,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且行且珍惜?活命令我?
若是饭能毒死人,那么……顾白月的手艺……哈哈……当真是要了人命……
“师……师叔……”苏似远的神情不说是哭,但却白了几分。
“可是不够?”顾白月冲他笑了,眼尾翘起,一抹薄红占据眼稍,一双眼睛含水氤氲,面如海棠,眼似淡水波纹,满目含情,美是美,只是这一身手艺叫人生寒。
苏似远见他竟还有意添上几勺,抬手拦住,这不是要命吗?他忙道:“师!师叔!”
顾白月被吓了一跳,险些翻了癫勺,望向他,苏似远在他眸中看出了委屈,他咂了咂嘴,“远师侄,你吓着人了。”
苏似远有些犯难,将手中的鲜桃塞给他连忙逃了,“师叔回见!!!”
迭饴耽绯中谁人不知,顾白月是合欢药学的能者,可一入惦嘁,那便是魔鬼!!!
只要顾白月在,那惦嘁可以说是乌烟瘴气也不为过了。
门中弟子人尽皆知,他做的饭菜,岂止是难以下咽,那是弃犬不闻,乞见忙逃!?
可这人还偏生乐得在惦嘁之中逗留,将饭菜分给众人,可自己却不尝半分。当真是……
深明大义。
为人着想。
长着一张人脸,却总在“害人”。
可弟子们又总碍于他长老的身份不再多言,只得绕开他所在的窗口,以免误食毒药……
不过效用却是极好的,连掌门也下令,每月门中弟子都该尝一回药膳,以保身体康健。
苏似远转身在温习月身侧落座,见温习月面前出自顾白月之手的毒药,一时有些没忍住,噗嗤笑了。
温习月听见了声响偏头看他,苏似远忙是止住了笑,“……咳……师尊……”
随即,柳吟尘二人也在温习月那处落座,苏似远低头,瞧见了熟悉的刻痕,一眼瞧见了桌角刻着的正楷,远远。
那是从前江浔月闹着要温习月刻的,温习月还数落江浔月,“你是要为师将饭桌带回驹辞晚佟?”
江浔月只是低头不语,苏似远却抬手拽着温习月的衣摆,“师尊,师兄也要……”许是因他年纪小,又或是师尊心软,他竟向着苏似远问道:“刻什么?”
苏似远也毫不客气,抬眸,冲他笑,扬声道:“浔浔。”
江浔月刹时便是气的炸了毛,被柳吟尘拦着,不睬人,“不要浔浔!!!”转而有委屈的哭了,“骂我……”
苏似远偏同他对上,终是在柳吟尘的调和之下换成了浔儿,又替柳吟尘刻上了吟尘,温习月的那处,却是空的……
苏似远将菜置于主位,执起木筷,夹了一口菜,喃声道:“想喝池阳春……”
话音刚落,便被温习月尽收耳底,他沉默半晌,低声出言:“还未及弱冠便想着饮酒了?”
苏似远闷闷的应着:“徒儿知错。”
言毕,趁着温习月不注意又低声喃喃,“还有一年罢了……”
“……”
温习月无法,只得敲了敲他的脑袋,“净装了些什么东西?功法不见长进,胆子倒是越发大了。”
“长进了……”苏似远别过脸顶嘴。
其实是倒退了。
“……”
江浔月总觉得二人之间有些怪异,师尊平日里分明不会这般,定是偏心,更喜苏似远些!
师尊真是!真是!偏心眼!!
膳毕,苏似远便回了驹辞晚佟,躲在屋中。
苏似远抬手向前推去,本便弱交的灵力现下更是剩无半分,只有几丝灵力在指尖嘶嘶直窜。
苏似远阉上了眸,抬手向前推去,将掌心相抵,做结印之状,却是吐出一口鲜血。
苏似远干咳一阵,抬手瞧着,灵力一丝不涨,反倒又弱了几分……
“……”苏似远望着衣摆上不慎沾上的血迹发愣,看来是操之过急了些,反倒揠苗助长,适得其反。
苏似远只得站着,在一旁坐下,桌上堆着几册书本,大抵是结界术,志怪奇谈,压在最下的是一本关于双修之术的简记。
他并未过分在意,抬手拭去唇边的血迹,执笔落墨,那字浑劲有力,飘飘洒洒。
光晕落在窗边,纤凝白洁高挂于空,扶摇凄凄,吹着枝叶沙沙作响,一轮赤阳依旧暖人,耀黄的日照打在苏似远的脸侧,远远望去,正似画中之人。
只见他落笔,力劲圆身,继而收笔,宣纸上布着六字,“往生之门卷四”
正待落笔,屋外传来一声扣响,那人开口,“苏似远。”
苏似远忙将写下的书卷用书册盖好,渡步而去,打开了门向温习月一礼,“问师尊安。”
“嗯。”温习月抬手将药递给了他,苏似远不解的抬眸,温习月解释道:“这是你顾师叔配的药,比寻常伤药效用要好。”
“……多谢师尊。”苏似远接过而后退开,“师尊进屋吗?”
“不了,为师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多留了。”
苏似远长吸一口气,掩上屋门,回到案桌前坐下。
良久,他盯着那药,一时有些红了眼,那时,温习月……
若是……若是他有这些救人的伤药,温习月也不会死在他面前。
若是……若是苏似远有根治器灵的药,也不会失控将……将……
他不敢再想,抬手褪去衣衫,将纱布拆开,径自抹着药,其实抹不到多少……他却还是抹了。
那是温习月和他的羁绊,是一生抹不掉的印痕。
事毕执笔,他还依稀记得昨夜温习月吻了他……
苏似远还记得。
他都记得的,那也师尊温热的吻落在他的唇齿之间,记得温习月俯身吻住了他,气息拂在他的脸侧,他的耳畔。不可自控的咬着他的唇瓣,他却仰头附和,将舌尖探入……
此念一出,苏似远忙是将手中的笔拍在桌上,面色泛红,将脸埋在双手之间,轻咬着唇,“怎的……怎会……”
薄云纤凝正似他面,而艳阳却为他镀了几分红晕,似梨花初绽,似昙花一现,花蕊不免沾上了的几分浅红。
火烧似的窜上他的脸颊,腾云致雨,不留他思考的余地,招致幻蝶而进,散了满身花雨。
他渐渐出了神,手不自觉的画着什么。
“远远?”江浔月在屋外瞧了他许久,见他时久不动,一会羞一会笑,一会又难受得将要落泪,有些担忧,可是受罚而落下的疯疾,忙是开口轻唤。
苏似远浑身血液骤停,抬眸望见江浔月正盯着自己,满眼担忧。
“……师……师兄……”
苏似远偏过头,苦不连跌,将手中的宣纸揉成一团,只因他发觉自己画中那人竟是温习月……
他调整好了呼吸,笑着问道:“师兄寻我可是有事?”
“……嗯……”江浔月将手中的书卷递出,苏似远抬手接过,看了一眼便又抬眸,“清招会?”
“嗯,清招会只是门中为测门内弟子近年来的成战所立的试炼罢了。入门五年的弟子——也便是师弟你,必须参加。”
江浔月见他皱了眉头释意宽慰道:“远远不必忧心,此次清招会在一年之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供你精进修为术法。”
苏似远微愣了一阵,这才点了点头。
时日匆忙,几月随即而去,似落花流水,似灵蝶轻耀,转瞬即逝。
半年间,苏似远潜心修炼,修为倒也精进了不少,竟是比江浔月还要好上许多。
道和十五年候期而来。
此时,他正往迭饴耽绯而去。温习月召了他回驹辞晚佟,似是谈及下山历练之事。
临路的桃花落了一肩,晚春还带着些寒气,苏似远身着长衫,袖口扣着护甲,腰间挂着山门令,上面径直写着:迭饴耽绯,凌閲仙君门下弟子,苏似远。
风拂这少年的脸颊,吹落片片花瓣,他自山下而行,行在长街之上,倒也不急,手中还执着一柄剑,这一年,他将往生之门的阵卷记下后,便时常下山,大抵是两三日的时间不见人影,也不知是去了何处。
他望着天色,笑着喃喃,“师尊。”
解释一个词的意思,是自创的词
弱交:极其微弱的,形容奄奄一息,行将就木,此处指的是苏似远的灵力几近全无
师叔:我终于出场啦!(尖叫声可大可大了)
小剧场:
《论各位角色在宫廷文的身份及梦想》
远远:被伤透了心的皇族,被皇帝抛弃,只剩下自己和爹爹相依为命,讨厌父亲坏坏还凶凶,长大想要赚很多的银子,让爹爹过得好,再也不想见到皇帝父亲
师尊:在远远晕倒时救下他,授他诗书的夫子,希望以后可以救更多的人于战乱之中,教他们学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浔浔:家道中落,并且丧母的小公子,有点娇气,慢慢调整,和父亲好好生活,孝敬父亲
大师兄:一个国家的帝王,是个帅帅的皇帝哥哥,以后要娶一个最最最喜欢的媳妇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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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膳后回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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