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中时,就看见南茜正指挥着萨奇将自己看中的搬到一块儿。
既然赵月已经嫁到了谢家,那这些东西都属于交易中的,所以她拿起来毫不手软,要不是拆墙太麻烦了,她恨不得将墙上那些雕花窗柩也拆了。
可怜萨奇累得气喘吁吁,没抓稳一个半人高的瓷瓶眼瞅就要落地摔成碎片,好在被一束长发及时接住。
萨奇见到来者,白了一眼,阴阳怪气着:“善良的羔羊,你真应该去天国侍奉那些鸟人,而不是在这里跟死亡作伴,哦,我差点忘了,亡灵是不能去天国的。”
赵月知道对方能嗅到鲜活灵魂的味道,她没有杀尽谢府的人。
毕竟那些没有伤害过她的仆从是无辜的,而且她也不想变成一个滥杀的魔鬼。
所以她不理会萨奇的怪笑,只沉默的干活,不多时院中就堆了一座山。
这让南茜很满意,于是当赵月提出想要回赵家村看妹妹最后一眼时,她愉快的答应了,正好她想多逛逛,亏损了这么多魔力来这个世界,不能浪费了。
只是从山林走到镇上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南茜一听还要走两个时辰时就不乐意动弹了。
好在赵月想起谢家是有马车的,于是她选出最好的一辆,用锦缎皮毛铺得十分松软不说,还用从谢家搜刮出来的小摆件将马车打造得十分华丽。
南茜满意了,但马车上放不下她搜刮来的宝贝,以往她都是用黑塔装,如今黑塔坏了,冷不丁她连个备选都没了。
好在还有王天师的乾坤袋,无主的法宝没了禁制,南茜用起来毫不心软,甚至走的时候还将雕花书架也塞了进去。
夜色下,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驶出谢家,行至主街。
敲着锣的更夫听见身后由远到近的马蹄声时,他后退到檐下,举起灯笼好奇的打量着,见驶来的马车很华贵,忙低下头惟恐冒犯了贵人。
余光中他瞥见被风吹起的帘后,似乎闪过一抹蓝光,当下心中一悚,再想细看时马车已消失在夜色中了。
今夜注定不太平,赵二柱从梦中惊醒后就一直心神不定,他翻来覆去的动静吵醒了躺在一旁的老妻。
“你今天有完没完啊,等天亮了还要下地干活呢,你不想睡就去院里劈柴。”
赵二柱是个性子软的,但凡他能强硬起来也不至于被妻子压在头上这么些年,甚至连外甥女被卖掉都不敢吭声。
想到这里,他不禁将刚才做的梦说了出来:“石头他娘,我刚才梦见月丫头了,你说她是不是已经知道小安的事儿了,我觉得这事瞒着她始终不好,要不咱们明天去城里告诉她一声,也好让她回来看看小安。”
“看什么看,她要知道小安的事,她还能安心留在谢家?”
尚且被瞒在鼓里的里赵二柱被妻子的话问住了,沉默了良久才说道:“可毕竟小安是她亲妹妹,万一她后面知道了,记恨上我们怎么办?”
“你不说不就行了。”
见男人还想说,石头娘嚷嚷道:“行了,月丫头嫁进谢家做太太不知道多享福,你何必用小安的事去烦她,何况谢家有谢太太当家,还轮不到她想怎样,而且咱家又不是没尽心,那小安命就这样,怪得了谁?”
况且那死丫头现在还活没活着也不一定呢,赵氏想着之前媒婆的话,翻了个身,卷走了床上大半的被子。
话都被她说了,赵二柱也不再开口,漆黑的屋子重回安静,听着枕边妻子的鼾声,他只能闭眼重新睡去。
快到赵家村时,趴在锦缎上把玩瓷器的南茜隐约感应到什么,她探出帘子:“赵月,快到了吗?”
“是啊,主人怎么知道?”
也许是大仇得报,少女浑身的怨气消散了不少,清秀的脸庞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微扬:“差点忘了,主人这般厉害,当然能算到这些。”
萨奇一如既往的坏气氛:“呵,死了还能这么高兴,小心乐极生悲。”
他爪下摁着从谢家带出来的一本书,南茜不许它碰那些瓷器摆件,嫌它爪喙太尖,为了打发时间它只能翻翻这些绘有插画的书,乐极生悲就是它新学的词。
赵月虽然没有上过学,但也能明白大概意思,不过她向来不是与人相争的性子,面对萨奇的挑衅她也不理会,离村子越近她松快,甚至说起身前的事来。
尽管唯二的两个听众显然并不是合格的倾听对象。
南茜还好,她只是专心欣赏着摆件的雕刻,萨奇却是每一句都能找到嘲讽的点。
“这都能被欺负,真蠢。”
“难怪变成亡灵也这么弱。”
“真应该让光明的走狗来看看,这么善良的羔羊居然没去天国,反而与魔鬼为伍。”
···
不知道是不是萨奇的槽点太密了,握着茶壶的手骨倒扣,直接来了个消音。
“你要是敢弄碎这壶,我就把你变成臭虫。”
一句话定住了萨奇的动作,不得已它只能向自己看不上的赵月求助:“小羊羔,放老子出去!”
主人没发话,赵月不敢动,况且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被怼了这么久她虽然不敢回嘴,但也乐得见此,于是她继续操纵着马儿往村子里走。
用泥土堆成的茅屋被树枝三两圈在一起,成片的竹林隐在屋后,编织到一半的竹篮被堆在院中,还有一些削好的竹片。
顺着主人歪头的方向,赵月解释着:“我们村子后面就有一座竹山,平日里大家都会编些篮筐去最近的镇上卖,甚至还有货郎挑到城里去卖的,农闲的时候也会去山里挖笋,以前我爹爹还在的时候,就会去割上点肉回来炒笋吃。”
说到这儿,赵月的声音渐渐变得低落起来。
南茜转头看她:“笋是什么?好吃吗?”
被两团跳动的蓝火盯着,赵月有些紧张,发丝编织的缰绳不免勒紧了些,引得马儿吃痛发出叫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分外明显。
赵二柱本就有心事,睡得也浅,听见马叫声一激灵就爬了起来。
“你今天是不是没完没了了赵二柱!”
再度被吵醒的石头娘火气来了,还想骂两句就被丈夫捂住了嘴:“嘘,你听,好像外面有声音。”
闻言女人瞬间清醒:“石头他爹,是不是家里进贼了。”
突然她想到什么,一拍额头:“我说这几日老看见有人在外边转悠,准是那几家外姓的盯上咱家了,老娘定要给他好看。”
说着她就一边叫嚷着抓贼啊,一边抓起门后的笤帚往外冲。
赵二柱没拦住老妻,顾不上套鞋就往外追。
“你,你你,是人是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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