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偷吻与回礼

童筱满看着背后有着淡白色光芒的男孩,不应该可以说是一个半成年的男人了。

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不屑、慵懒、自傲,这些因为天赐的天赋所带有的属性,但实际上这些所掩盖的是冷漠、孤独、害怕与茫然。

童筱满明知道他在开玩笑,还是顺着他的话说,“哦~你可是要为自己的话负责的哦。”

肖樾看着她明显知道自己在忽悠她却又顺着自己的样子,忍不住一笑,明明就是个小屁孩。

童筱满见肖樾没说话,自顾自躺倒在雪地上,漫天的星空瞬间洒进眼底,明明是黑夜却灿烂明亮。

不一会,她感到身边多了一个身影,肖樾忍不住也躺到她身边。

“真美啊。”两人感叹,语言在此时显得多余而无用。

“其实,决赛那天,我妈进了抢救室,医生说她时间不多了,估计就是这一两年的事。”肖樾用最平静的声音说着最残酷的事实。

不知为何,可能是广阔的自然和肖樾的冷静让她也变得冷静,淡然。

童筱满只是看着天上的星星没有惊讶地尖叫或者过多的询问,而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这种时候,让他慢慢把事说出来。

让他把情绪交给另一个人然后再启程去面对残酷的现实可能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没有一个人能替另一个人去承担苦难,人生中大多的坎儿都是要一个人去跨过。

肖樾不知道为什么,和童筱满在一起,虽然他们差了8岁,但每次面对她,他总觉得他不自觉地想要倾诉,他觉得她懂他。

“我妈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一个非常厉害的单板选手,但她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这个家庭,正是因为这份毫无保留的爱,她遭受了很多她不应该承受的痛苦。”

“肖穆刻板古怪的性格和过分的控制欲让她失去了很多自己的兴趣爱好。”

“你知道吗,我爸喜欢伤害自己,也喜欢伤害别人。是那种物理意义的伤害。这样的男人怎么配拥有家庭。”

……

童筱满听着肖樾倾诉,那些孩子气的不理解和不满,那些赤忱和血淋淋的痛苦,都在此刻野蛮地喷涌而出。

很久很久之后,他不再说话。童筱满道,“我不知道这样说合不合适,但是,或许师父你的妈妈是开心的,这可能是一段非常痛苦坎坷的经历,但付出真心与爱的阿姨在心底一定是圆满的吧,她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事,她热诚地爱着你们,相信未来会好,相信人间有希望。无论真实的世界有多么黑暗,在她的眼中一定有着一个美好的世界。”

肖樾听完她的话,侧头看着童筱满的侧脸愣怔了好一会儿,缓缓地露出了一个无声的笑容,一个像是得到答案的孩子的真心实意的笑容。

半晌,两人默契地起身,穿板,回房间。

这天晚上肖樾睡在房间里双层床的下层,这张床对他来说已经太小了,整个人需要弯曲着才能躺进去,但这是这些年来他睡得最好的一天。

结果是第二天,童筱满下床绊了一跤,肖樾都没被吵醒。

“嘶!”童筱满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不自觉地弯腰,然而,房间很小,她站在地上一弯腰,肖樾的睡颜就在她眼前无限放大。

他们之间近得让童筱满能清晰地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看到他轻颤的睫毛,闻到他身上甜甜的味道。

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呢?童筱满忍不住更加凑近看他。

她的心脏怦怦跳着,昨天在大跳台上像是鹰一般在天空翱翔的男人此刻却乖得像小兔子安静的躺在这里。

乖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破坏。

作为一个行动力极强且有便宜不占,整个人就不舒服的人,童筱满立马弯腰轻轻地亲了亲他的脸颊和额头。

亲你的脸颊,希望将来能有一个爱你的、你也爱的人,分享你的痛苦和快乐,和你互相陪伴携手到老。

亲你的额头,希望神能庇佑你一生平安顺遂,事业有成。

童筱满此刻清楚的知道,自己依然无可救药的喜欢着肖樾,虽然这可能是一场毫无胜算没有结果的暗恋。

当肖樾醒来的时候,老袁和童筱满已经去训练了,他一个人坐在这间过去他用来“避难”的房间里,看着本来简约干净的房间此刻被粉嫩可爱的东西填满,处处充斥着童筱满生活过的气息,那是一种向上的生命力。

也不赖嘛,他想。

那天,训练回来的老袁和童筱满也同样没看到肖樾,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昨天晚上临时铺的被褥已经被收拾好放回原处。

昨晚的一切好像只是一场梦,但此时的童筱满内心不再迷茫和悲伤。

很快,寒假在忙碌和充实中度过,童筱满迎来了她的四年级,然而,在校园里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师父!”背着书包刚进校门的童筱满看到穿着放大版纪实校服的肖樾站在1号教学楼门前。他身边没什么人,但在离他稍远的地方,肉眼可见不少女生扎堆偷看他,窃窃私语着。

肖樾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马上向童筱满走去。

童筱满看着肖樾,只是几个星期没见,他好像完全不一样了,明明是一样的脸,一样的身高,但,此时他身上散发的不再是颓然而是从容。

“师父你不会走错了吧,这边是小学部。”童筱满抬头笑着看他。哎,她明明也长了不少,但是感觉距离怎么一点没缩短呢?

“我专门来找你的。”肖樾低头看着她圆圆的脑袋。

“哦。”这么直接的嘛,让她很难接话欸。

“给你。”肖樾把手上的兔子递给童筱满。

童筱满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拎着一只伽百利的兔子玩偶,是一只丝滑奶茶色的莱斯利!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伽百利家的玩偶!

但是它家的玩偶价格都有丢丢贵,童筱满都是拿了红包或者奖学金才去买的。

她就有一只浅裸粉色的和莱斯利是情侣款的梅兰妮,当时她本来想买两只的,正好是一对,但是资金不足,只好忍痛割爱。

这对兔子有一段童筱满一直很喜欢的宣传语,当时,也是因为无意间看到这段话,童筱满才会一改常态想要买下男孩子款的小兔子。

那段话是这样的——

“我们会遇到温暖的事,温柔的人,

毕竟一切终有归途,就像星星属于宇宙。

希望每个梅兰妮,

都能早日找到她的莱斯利。“

童筱满接过兔子,兴奋地说不出话来,熟悉的手感让她一瞬间感动至上的幸福,她享受地眯起大大的双眼。

肖樾看到她这么开心也不自觉的感到快乐。幸福是会传染的。

“那我走了。”肖樾道。

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是那天晚上的谢礼。童筱满也不扭捏,开心的收下,左手抱着兔子,右手从书包的侧兜里摸出了一根不二家的棒棒糖。

“给。”她抬手替给肖樾。

此刻,肖樾愣愣地看着递来的棒棒糖,相似的场景他经历过无数次,小时候妈妈也总是在他出门前给他一颗糖。

此刻,妈妈变成了一个小女孩,一个比他小好多的小女孩。

童筱满见他傻傻地站在那里,便把糖直接塞进了他的校服口袋。

“我先走啦,师父你也快去上课吧,不然要迟到了。”童筱满抱着兔子从肖樾的身侧快速跑过,耳朵上有着可见的淡粉色。

四年级一班的教室里。

童筱慢的桌边围着一大群女生。

“小满,你怎么带小兔子来上课啊?”一个女生道,眼里放光的看着童筱满紧紧抱在胸口的莱斯利。

“这是别人送我的。”童筱满骄傲地道,仰着脖子,像是最幸福的公主。

“这个玩偶算贵的吧,你为什么不买女款的?我觉得女款的更好看。”另一个女生评价。

“我有女款了。但是,梅兰妮要有莱斯利才幸福啊!一对才圆满不是嘛?”童筱满分析。

“不亏是你。”

而较于童筱满身边的热闹,仍然坐在她边上的肖栩显得有些孤独。而此刻他看着那只兔子陷入了沉思。

怎么这么眼熟呢,他记得肖樾早上出门的时候手上就领着这只兔子,没错了!是他哥的那只。他说他哥一个从来不碰玩偶的人怎么会突然带个玩偶,虽然他家里的某个收藏柜里有超多,都是武爱和女士的珍藏。

然而,更令肖栩震惊的是这只兔子就是他想送给童筱满生日礼物的那只放大版!

那只同样柔软有着丝滑奶茶色的小莱斯利正好好地躺在肖栩的床头柜里。

现在看来,不需要了吧。肖栩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失落,心里像是被咬了一口般,那一天他都没有说话。

然而这天童筱满可以说是幸运到了极点。

下午活动课的时候,班主任通知她说学校负责文娱的罗主任找她,让她去安和大楼。

童筱满到了办公室门口,往里望的时候,发现早上那个身影此时就在眼前,肖樾!

“筱满来啦,快进来!”罗主任亲切地招呼着童筱满。童筱慢和罗主任挺熟的,纪实小学部的晚会大多都是童筱满主持的,因为她成绩好人又漂亮,也不怯场。

肖樾看到童筱满时也显然一惊,原来罗老师口中的女版他就是童筱满啊。

“肖樾,筱满,老师今天找你们来是这样,我们学校马上要举行三十周年校庆活动,学校要举办一场从小学部到高中部的大型校庆晚会,为了体现公平,我们在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都会挑选主持人。”

“最后决定,初中部自己出一对搭档,高中部和小学部分别出两人,再分别组成搭档,也就是一个高中生配一个小学生。”

“你们愿意组成一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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