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新娘消失了,没人知道是谁扮的。

白楚攸一回水云间便把自己关在房间不理林焉,林焉劝了好久,终于能打开门进去,看见白楚攸已经换了衣服趴在床上,整张脸深陷被褥里,抬头时眼尾都泛着屈辱的红。

林焉开玩笑般道:“还生气呢。”

白楚攸有些屈辱道:“我答应演新娘子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可你为何……为何……”他抿抿唇,有些话说不出口。

林焉笑道:“我怎么了?”

白楚攸看他一眼,说:“你为何亲我。”

林焉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原来你在纠结这个啊?”

“……”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让你亲回来行了吧,呐!”林焉把脸凑过去给他亲。

“谁要亲你。”白楚攸有些恼,一脚踢过去,被林焉躲开,“臭不要脸,出去。”

“哎哎哎!都隔着红盖头,又没直接亲你脸上,再说咱俩都是男的,亲你一口怎么了?”林焉语气无比开心,“白乐乐,你莫不是没被人亲过吧?”林焉这话说得好像自己被人亲过一样。

“关你何事?”白楚攸还红着眼,感到委屈,小声道,“你要亲,就不能提前告知我一声吗?害我无端出丑。”

林焉挤着他坐下,“提前告知不就没有惊喜了吗?你盖着红盖头,都没瞧见你师姐高兴那样,拍着手一直叫好,可开心了!”

白楚攸有些怀疑:“真的吗?”

林焉失笑:“骗你干嘛。”

那……算了,原谅林焉。

不过是亲一口的事,他还梦见过林焉亲他脑袋,就在弟子出游生病的晚上,没什么大不了。

林焉脱下外层的喜服,把白楚攸往床上一按,抱着他盖好被子,无比自然道:“今晚一起睡。”

白楚攸挣扎着要起来,可林焉劲太大,起不来,只能疑惑道:“为什么?你又怕鬼了?”

林焉扯了扯自己身上火红的里衣,道:“洞房花烛夜,怎能分房睡,多不合适。”

谁要跟他洞房花烛夜。白楚攸一脚踢过去,又羞又恼,“出去,我自己睡。”

林焉被踹到小腿,疼了,“哎呀”一声,缩在床角可怜巴巴盯着白楚攸,活像新婚之夜被抛弃的小媳妇,“白乐乐,你可不能耍赖啊,今晚大家都看见咱俩拜堂了,你这会儿耍赖可不行啊。”

白楚攸有些慌张,解释道:“没有,不是拜堂,你都说了是演戏,演给师姐看的。”

“就算是演的,流程也走完了啊,咱俩就是拜堂了。”林焉一本正经忽悠,“你这种行为可不对,就算是演的,今晚怎么也得同床共枕一起睡,你不想跟我睡,我还怕你对我做什么呢,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敢骂,你要真想对我做什么,水云间这么偏僻,我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我。”

可他的语气分明就是在说:“白乐乐快来!快来对我做点什么,随便什么都好,我不反抗。”

白楚攸气得心疼,他都不知道洞房花烛夜要干什么,他能对林焉怎么样?

恰好这时咪咪蹦上床去,越过白楚攸直接扑向林焉怀抱,林焉稳稳接住了,委屈道:“反正今晚你要是赶我出去,你就是抛妻弃子,我要带咪咪远走高飞,你后悔去吧!”

白楚攸捂着有些不舒服的心脏,道:“随便。”

“嘿白乐乐!看不出啊,你这么心狠。”林焉忽然泄了气似的,头一歪,萎靡不振摊在白楚攸腿上,“算了我说实话吧,你可能不太清楚,在我们那里只要是拜了堂的夫妻洞房花烛夜就必须睡一起,否则就是对月老——不对,咱归兔儿神管……否则就是对兔儿神不敬,会被认为是忽悠,是假的,我会被天谴的,兔儿神生气了,我一辈子也娶不到媳妇儿了。”

白楚攸皱着眉道:“从未听过还有这种说法。”

林焉不屑道:“这世上奇怪的事情说法多了去了,你再厉害,哪能什么都知道。”

“……”白楚攸忽然不确定起来,“可是,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什么你的事我的事,你怎么还不明白,现在咱俩已经拜堂了,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我若是被兔儿神记恨了,你以为你逃得过?”林焉气急败坏地看着白楚攸,“就一起睡一晚而已,你好小气,吃亏的是我好吧?”

“……”

林焉抬头可怜兮兮道:“你就帮帮我嘛,权当可怜可怜我,不然我可真带着咪咪离家出走了啊!”

不难看出,白楚攸内心经过了一番极其复杂的思想斗争。

“好吧。”最后,白楚攸将信将疑,极其艰难开口道,“咱俩各睡一边,谁也不碰着谁。”

“好嘞!”林焉扔开咪咪钻进被窝去,与白楚攸各躺一边,互不干扰。

只是睡着睡着,一转身就抱住白楚攸不撒手。

“你过去点。”白楚攸尝试推他。

“床太小了,容易掉下去。”林焉一开口就是忽悠,“新婚之夜就得这样抱着,兔儿神看着呢。”

白楚攸思忖片刻,又信了,没再挣扎。

“多谢阿楚救我狗命!日后咱俩都会有道侣的。”林焉心满意足道。

一直被这样抱着,心里不舒服的劲更甚,根本睡不着,白楚攸感觉心窝的地方疼得厉害,呼吸都有些困难,虚声道:“可是,你抱得好紧,我有些喘不过气。”

林焉闻言稍微松开了些。

白楚攸还是睡不着,过了会儿又叫他,试探性问道:“要一整晚都这样抱着吗?”

林焉“嗯”了一声。

“可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新婚之夜都得这样抱一整晚吗?

“能放开一会儿吗?”白楚攸还是不习惯这样清醒着被抱一整晚,他睡不着。

林焉毫不犹豫道:“不能。”

白楚攸忍着疼问:“中途放开一会儿,就不算新婚之夜了吗?”

“嗯。”林焉把头埋进白楚攸肩窝,那里总有一抹清浅好闻的木樨香,林焉声音被白楚攸头发盖住,闷闷的,“说是一整晚就是一整晚,兔儿神随时看着呢,知道了吗?”

好吧。

“知道了。”白楚攸再次妥协。

林焉心满意足抱着他沉沉睡去,梦里都是白日里和白乐乐成亲的场面,只是与白天又有点不一样,没有演戏,没有假装,白乐乐是真心愿意嫁给他,他们在一处农舍生活,过着闲云野鹤无人打扰的日子。

他们是在白楚攸及冠那日成的亲,白乐乐好乖,好好看,不用施粉黛就是最好看的,梦里林焉爱死了白乐乐,真心想跟他过一辈子,永远不分离。

梦外,白楚攸被林焉抱着,根本睡不着,加上心窝一直不舒服,总是隐隐作痛,他感觉里面应该有什么东西碎了,扎得他疼。

比心里的疼更为难熬的,是他感觉身后有哪里不对劲,硬硬的,在顶着他,于是更睡不着了。

他垂下眼,小声道:“林焉,我觉得这样好奇怪。”

沉睡在梦乡里的林焉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并没有听见这声被晚风吹散的呢喃。

……

第二天一大早,水云间迎来一群不速之客。

一群听从白樾吩咐的弟子不由分说要把林焉押走,理由是他入逶迤山以来玩怠废学,不思进取,昨晚的举动更是导致逶迤山乱了秩序,夜里很多弟子不受控制要下山去找道侣,现在要惩罚他。

林焉被压着半跪在地上,有嘴说不清:“哎不是,这也怪我?”

就很荒唐。

为首的弟子厉声喝道:“大师兄的命令,不得不从。”

林焉不服,“他他他他!!他算老几!?掌门都没说什么,他凭什么可以捉拿我?!”

话音刚落,又一堆弟子小跑而来,为首的道:“奉掌门之令,前来捉拿罪徒林焉,即刻带走,不得有误!”

“???”林焉更是不服,“凭什么?”

为首的弟子说:“两个月前私自带着你师父出门,害得他耽误最佳治病时间,险些救不回来,这不罚你罚谁?”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才来罚我?”林焉眯了眯眼,好像有些明白了。

大师兄是吧,掌门是吧,这俩人昨天就不对劲了,一直盯着白乐乐看,想来昨夜就已经认出白楚攸了,现在是在怪他林焉瞎搞,胡乱给他安罪名,本质就是要惩罚他。

林焉不开心,但对于这俩人的命令,即使是白楚攸也没办法,白楚攸只能安慰林焉道:“你先跟着去,我去问问师父怎么回事。”

……

掌门殿内。

白楚攸身姿板正坐在对侧,他师父春光满面的给他倒茶,笑面盈盈,面对白楚攸来意,只笑道:“林焉犯了错,理应罚。”

白楚攸道:“不怪他,我也做错事了。”

掌门坚持道:“这件事不容商量,他必须被罚。”

两个月前白楚攸被送来他面前时,已经跟个死人差不多了,绕是以往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掌门还是被吓了一跳,竭尽全力保住他一丝气息,日夜守着,好不容易将人救回。

如今那林曜生真是胆大包天,瞒着众人骗白楚攸穿上喜服与他拜堂,仗着白楚攸不懂,欺负他,掌门作为白楚攸师父,这口气怎么能忍?

但白楚攸来这里一趟,掌门不想让他失望,叹息着,道:“我就随便罚一下,不往深了罚,行了吧?”

白楚攸犹豫着,终于点头,“多谢师父。”

“阿楚啊……”掌门似是对他无可奈何,“你对你徒弟,是否太纵容了些?”

白楚攸沉思,“有吗?”

他第一次收徒,还不太明白该怎么管徒弟,便只能按照掌门的方法来,掌门日常不管他,他也不怎么管林焉,只要林焉闯的祸不是太严重,他都可以解决。

掌门说:“罢了,他不欺负你就好。”

里屋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白樾醒了,掌门立即眉开眼笑道:“阿楚先回去,我关林焉两日就放他回去,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白楚攸迟疑着点头,起身离开。

临走时掌门又叫住他,似是难以启齿道:“阿楚若是想找道侣,一定要先跟为师商量。”

白楚攸有些愣住。

掌门神情忽地严肃起来,“不可以是林焉,也不可再胡来。”

“道侣?”白楚攸懵了,一副没开窍的模样。

掌门有些后悔说太多,挥挥手,道:“罢了罢了,回去吧,为师等会儿便让人把林焉送回去,不会伤他。”

白楚攸还在思考道侣的事,怔怔道:“多谢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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