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月夜雪地小公主杀人手起刀落 凤高雪急答伏尔丧生扼腕

乌衣先生趁机带人杀出,双方混战一处,喊杀声顿起。

宗义一伙人本就措手不及,再想找阿如做人质,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阿如隐去声响,三两下脱了那件碍事的红衣,胡乱择了匹马重又返回王庭。

毕竟罕干去了哪里,她也想知道。

王帐里空无一人,阿如跟着车辙印刚走出百余步,就看见趴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血路,但此刻却毫无动静的巴丝玛。

这是答伏尔最忠心的心腹,阿如心知她的作用,搜寻出马背上能用的东西,下马将她扶起来。

“公主……”巴丝玛被酒呛醒,如遇救星般抓住阿如的胳膊,“他们,要将狼主带去天葬台……”

阿如蹙眉:“乌日取提呢?”

巴丝玛摇头:“乌日将军敌不过,恐怕也,恐怕也被他们带走了……”

“蠢货!”阿如喝骂一句,扯了件头上的首饰扔给她,起身上马,“拿着,去七图山下找一位黑衣先生,叫他们到天葬台与我汇合!”

说完便打马往北而去。

河谷这里,宗义钻进埋伏圈里,本来毫无生机,却被赶来的陆松鸣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救了出去。乌衣先生与陆松鸣拼杀数回合,越打越觉得他身形熟悉。

二人眼神对峙时,这种熟悉感更加强烈。乌衣先生止住要追击的手下,自马背暖箱里掏出一只雪白灵巧的狐狸放了出去。

“殿下找到了吗?”乌衣先生整合队伍,准备前往王庭。

斥候上前来报:“六爷,属下抓到一个女子,说她知道殿下行踪。”

巴丝玛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乌衣先生立刻心道不妙,上马便追:“将她带回去!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去接应殿下。”

阿如一路往北,直追到祁黎部的地界,天葬台就在祁黎部往北雪山下。

夜风呼啸,夹杂着雪山下未冻实的雪粒子扑啦啦往脸上拍。勒马停住,阿如凝神听风声:按说带着病人马车该是跑不过她的快马,怎么追了这么久还不见踪迹?

早明白他们是引自己过来,但阿如不得不跟来,毕竟答伏尔还在他们手上。有答伏尔在,那些人随时有反戈一击的机会。

“出来吧!”自己在明他们在暗,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阿如迎风开口,吞了一嘴雪粒子,“我知道你们要什么!”

风里毫无动静。

阿如沉住气,又喊了一句:“你们想要狼主之位,还缺我手上的扳指。怎么,不要了吗?”

“若是不要,”阿如调转马头,佯装要走,“我可就走了。”

唰!

风里一支利箭自身后射来,阿如俯身躲过,左臂袖箭已经朝箭射来的地方射出去。

总算看清了他们的藏身之地。

阿如左臂一抬又射一支箭出去。

紧接着便结结实实听到了一声闷痛。

“不必躲了!”阿如手上不停,反手便抄过马背上的弓箭,瞄准了声音来处,“我看见你了!罕干!”

远处雪堆动了动,冒出一顶灰褐色狼皮帽子来:“你还真是胆大,竟敢孤身追过来!今夜敌兵来犯,漠北大败,若是你葬身在这茫茫雪原,大周皇帝是不是也说不了什么?”

阿如没接话,因为听着不是罕干的声音。

“可惜啊,”这人继续说,“你若没那么大的野心,或许我还能容你。可你敢追来,那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刚落,箭矢破空之声倏然而起。阿如躲闪不及,翻身滚下马,隐在一旁雪堆里:答伏尔的儿子们除了阿甫热勒,没有特别出彩的。几部首领都派了人前去辖制,没机会来捣乱。难道漠北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野心家?

得快些弄清楚才行,不然在这大雪地里趴着,不被射死也会冻死。

“你是谁?”阿如解下手臂上打空的袖箭抛出雪堆,问,“你总要我死个明白吧?”

箭雨果真停了。

阿如心里一定:这人并不是真要自己死,想来他还有没拿到的东西。

缓缓起身,阿如举起空空如也的双手自雪堆后走出来:“你想要扳指而已,何必这样兴师动众?”

这人却仍是不动,只叫另一个出来取扳指。这人右肩中了阿如的袖箭,捂着血淋淋的伤口,正是罕干。

阿如疑惑,问罕干:“你已经是狼主,却要帮他夺位?你认为他会放过你?”

罕干强壮着胆子,虽手上哆嗦来取扳指,眼神却坚定得很。

答伏尔一众儿子里罕干最是胆小,如今却奉此人为拥趸。

看来这个人,一定是罕干非常信任的人。

他那几个兄弟不可能,那就只有一个人选——罕干胞姐的夫婿、太鲁部的首领,赤心!

几部的首领阿如都是见过的,只不过这个赤心往常总以一副憨厚牧人的形象示人,几次宴会也是跟在罕干姐姐身边,很难叫人注意到他。

扳指即将脱手之际,阿如猛地拉住罕干的手借力往他身后一翻,左手将罕干制住,右手已经掏出靴筒里藏着的小银匕首抵在他颈项:“赤心首领?好久不见!”

啪啪啪!

几声清脆的拍掌声随之响起,在这雪夜里更加清晰:“果真是答伏尔看中的人,心思城府叫人惊叹,佩服佩服。”

“今冬大雪来得早,太鲁部的牛羊想必损失惨重?”阿如挟持罕干缓缓往前走,声音却冷得出奇,“就免了太鲁部三年的人头税,首领以为如何?

太鲁部拥有除踏沙部外最好最多的草场和牛羊,免税三年足以叫太鲁部比肩繁盛时期的踏沙部,只要不是野心大到没边,没有理由拒绝。

赤心却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一阵,突然冲阿如举起弓箭:“你当你是谁!你与答伏尔都在我手里,还有我这个废物内弟。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只要我杀了你们,漠北还不都是我说了算?嗬嗬,免税三年?只要我当上狼主,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权力如炭火,眼见它灼热,也忍不住不伸手去摸。

阿如如此,赤心又何尝不是?

眼见利诱没用,阿如杀心顿起。停住脚,转向罕干,莞尔一笑道:“若我是你,会选择相信我。”

说完猛将罕干往前一推,电光火石间奔跑起身……

就听一声痛呼,赤心手里的箭迎面深深扎进罕干胸口,罕干抬着手向前指,想说什么已经说不出来了。

赤心搭弓还要射,阿如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他身后。一脚将他踹出雪窝,紧扑上去一刺,手中匕首早稳稳扎进他后心里:“你说得没错,你这位内弟真是蠢笨如猪,这个时候了还信你这等小人!”

赤心本就是健壮如牛的牧人,这一刀还不至于致命,翻身起来就要拼命。阿如手中匕首不松,滚在一边朝装答伏尔的马车一踢,车身在雪地里猛地一滑,厚重的包铁木车辕正撞在翻身爬起的赤心脊背上。

趁他费劲起身的时候,阿如一把扯过他腰间弯刀,一刀便砍了他的脑袋。

晃晃悠悠的罕干这时候才轰然倒地。

方才踢车身的时候阿如就觉不对,车体太轻,不像有人的样子。丢了弯刀去看,果然,车里没有人,只有一滩半干的血迹。

怪不得赤心手握这样大一个筹码却不敢轻易露面,原来答伏尔早不在他手上。现在来看,若不是赤心的同伙起了二心,便是乌日取提救走了答伏尔。

抑或,两者都有。

“殿下!”

乌衣先生赶到时,阿如正低头在雪地里寻找什么。月夜雪地,衣衫单薄的少女,脚下是两具成年男人的尸体,这画面比亲眼见这小公主杀人还叫人诧异。

“殿下没受伤吧?”乌衣先生忙下马,赶上来问,“若殿下有失,属下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家主交代。”

阿如直起腰,示意后面的人将火把递上来:“先生放心,我好得很。您过来看看,这痕迹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乌衣先生接过火把走过去,果见雪地上有一串七零八落的印子,像是马蹄又比马蹄多一条勒痕,像是马拖着自己的尾巴跑出来的一样。

“这!”乌衣先生立刻明白,回身回道,“这分明是一个人被马拖着……”

心中谜团终于清朗,阿如赶紧招呼人上马,跟着痕迹追出去:“坏了!快追!”

再往北就是祁黎部的地界,先前跟着答伏尔视察的时候阿如来过一次,当时还在雪山脚下的冰窝子里住了一夜。

也是那一夜,有了腹中这个孩子。

当时一心要在漠北站稳脚跟,没想到这才一年,形势居然就完全颠倒过来了。

“那是什么?”

队里有善视的兵士做斥候,指着远处风雪地来回报:“殿下,六爷,前面有人!”

乌衣先生示意一支小队先去探明,回身对阿如说:“殿下,方才靺鞨人后面跟着的那位?”

他说的是陆松鸣。

阿如轻轻点头:“先生猜得没错,他是我母亲的近卫,也是我的授业恩师。”

“难道是?”乌衣先生猜到一个人,忙问,“他还活着?”

斥候回来,带着一把染血的弯刀:“殿下,前面没人,只有一匹冻死的马,还有这把刀。”

阿如认得,是乌日取提的佩刀。

外面风雪极大,他们一定是躲到了附近的冰窝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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