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在宥二人出神间,又是眼前一暗。
等到他们睁眼时下意识抬手遮阳光,发现如今已经是白天。
鬼官殿前,苏在宥持扇踌躇片刻,只身入内。
元喆正在桌边,一手撑桌,一手提笔练着字,眼看这瘦金体如此眼熟,赫然是当然他让苏在宥看的大字。
苏在宥抿了抿唇,未待他出声,元喆先放下手中笔,两步向他走来。
“怎么?”
苏在宥抬起手来,后深深地看了他的小师叔一眼。发现他不似回忆里,幼年时的小孩活泼,不似青年元喆热忱,不似赴死时决绝,他身上多了几分沉淀,他眼底少了几分温情。然而,在看到这扇子时,元喆眼底迸发出的光芒,让苏在宥不忍再看,默默移开了眼。
只是元喆什么也没提,没问他有没有开过扇,大概他还没准备好,再重温那段过去,当然不是最后那段,而是最初那段。
苏在宥拍了拍他的肩膀,元喆叹了口气,说道:“既如此,我也该走了。”
苏在宥不解:“您还有什么别的归处,难道不是与我同路会仙都?”
元喆摇了摇头,物是有什么用,空惹人愁,毕竟人非。于是他收起扇,摸了摸眼角,轻笑着,赴人间。
苏在宥没再说什么,二人颔首中道别。
苏在宥懂了,谁大多也不是生性冷情。纵是义无反顾地赴了那条路,难道元喆师叔心里就没有一点不平?不是吧,人非草木,他也该曾困于一处,怎么也想不通,怎么本来最好的一切就必须变成最坏的。可是…自渡不是人生的必经之路吗?
微风扬起了元喆洁白的衣衫,那人步伐明显轻快不少,又似已了断了尘缘。
天命,人为,真实,虚幻。局中人,注定望不穿。
正殿这边,闻绛坐在桌边悠闲地看着书,院内沉寂一片。他忽然一抬眼,伸手接住了一道咒。
传信咒,道明右护法鎏洺踪迹。闻绛看罢勾唇,眼光渐冷。魔都这些护法们,心里的那点恶念,千百年间,不断滋长,虽然还未太过出格,但个个不让人放心。
其实,这一生灵本性如此,只是作恶之事天理难容。故最先一辈魔都都主,决心以绝对的规则与实力,遏制这些生灵本性之恶,划出三岛独居,才为魔都一众,讨来存在的可能。
奈何,恶就是恶,就是懂这道理,良知这种东西,能在恶念中存在过那么一刻,已经是十分难得。这不是,规矩的框架旧了,框不住一众狼子野心了。闻绛其实有时候不懂,魔都一众的存在,若本来就带着无尽的毁灭的可能,那这存在本身是正确的吗?
他沉思片刻,这时,苏在宥敲了敲开着的门,闻绛回神。
“想什么呢?”
闻绛默然片刻:“我想你一个仙君,为什么能闲成这样?”
苏在宥闻言歪了歪头,闻绛见了马上一抬手,打断了某人那套侃侃之谈。苏在宥只好闭嘴片刻,后轻声道:“元喆拿到扇子离开了,还是多谢你让我拿走它。”
闻绛摆摆手“那本来也是人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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