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啥?自己没听错吧?江清月的眼都要瞪成夜明珠了,如果是晚上,简直都能发光。老七还真是成精了,这么多人都束手无策的事,到他这儿就不是个事儿。
他强自压抑着兴奋问:“你有办法劝萧表妹回心转意?”
“没有。”
江清月饱受失望的落差:“那你说个,呃,得这么轻松?”
江清寒给他出主意:“这事儿的褪节在保宁郡王身上,俗话说了,解铃还需系铃人,想让萧梦得点头,得保宁郡王出面。那三十板子可是保宁郡王命人打的,他不把这事儿圆过去,萧梦得吓都吓死了,肯答应才怪。”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江清月一拍大腿,不无赞叹的道:“还是七弟你脑子活。”
对啊,保宁郡王出面,稍微解释两句,给了萧表妹台阶,这事儿成或不成总有个了局。
江清寒只附赠两声:“呵呵。”
江清月并没亲自出面去和保宁郡王谈这事儿。
大家都是场面上混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了女人这么点儿小事正儿八经的坐下来谈一回,未免太过正式,一个闹不好,倒像他要为萧梦得向保宁郡王兴师问罪似的。
若是话再说岔了,保宁郡王生了误会,好事也得变成坏事。
是以江清月只透过江氏,“委婉”的向保宁郡王表明:关于他想纳萧梦得这事儿,萧梦得不愿意。
人都是贱胚子,如果萧梦得痛痛快快答应了,保宁郡王未必稀罕,可就因为她再一再二的拒绝,反倒激起了保宁郡王的斗志。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她就是铁板一块,他也要给她撬下来碾成钉。
等她进府之后,看他怎么收拾她。
他向江候爷提议:“我想见一下令甥女萧姑娘。”
江候爷心说,自家外甥女是忒不识时务,连郡王的青眼都敢推拒,到底还是传到了郡王爷耳中,这不,郡王爷都登门问罪来了。
他歉疚的道:“梦得孩子气,不大通人情世故,都是本候疏于教导之过,还请郡王爷万勿和她计较。”
保宁郡王倒是好涵养,解释道:“我不是来问罪的。”
当然,也不可能是来赔罪的。
江候爷略微放了心,同时表示理解:以他这么尊贵的身份,却被个小姑娘嫌弃,大抵谁都要意难平,总要问一声“为什么”。
他恭违道:“王爷大度,我预先替梦得谢过郡王。”
他怕萧梦得又耍小脾气,拒不相见,索性带着保宁郡王直接去了聆风院,还解释:“梦得这几天不大舒服。”
为什么不舒服,保宁郡王比江候爷清楚,一摆手,是副不计较的模样。
江候爷很识时务的找借口避开了,让保宁郡王和萧梦得单独说话。
***
萧梦得这些日子没少受骚扰,来劝她低头认命的人如过江之鲫,她已经明确表明了态度“不愿意”,可人们看她的神色又多了几分不屑:真是给脸不要脸。
更有嫉妒的。能服侍郡王爷那是多大的福气?别人求都求不来,她倒拿乔?简直可恨。
如今保宁郡王人都堵到门口了,萧梦得无奈之余也有点儿忌惮。
她倒没那么小家子气抵死不见。难道还非得藏到耗子窟窿里不成?倒像她怕了他似的。
保宁郡王没等多长时间,他也就是简单的把这聆风院扫了个大概。
她这屋子中规中矩,就是寻常闺秀的住处,并不比江府姑娘们的寒酸简薄。毕竟这种事,江候府手到擒来,犯不着恩都施了,还要让人心底生怨。
但摆设也不多精奇,可见主人的审美水平寻常之至。
很快萧梦得就出来了。
这会儿她可礼貌多了,恭恭敬敬的向上行礼:“萧梦得见过郡王爷。”
这是她的一亩三分地,本能的有种仗恃和坦然,所以不再是惊弓之鸟。
保宁郡王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满眼审视。
小姑娘伏地而跪,只能看见她简单的没什么发饰的一头青丝。
但她的肩非常的玲珑细俏,背部线条也柔美流畅,衣裳合身,那线条如水般流淌,聚集到腰窝处,勾勒出细细一束纤腰。
不得不承认,也许她就是造物的宠儿,无一处不美,就是拿来让人赏玩的尤物。
但保宁郡王这会儿心里可没什么绮思,只有一个:这小姑娘还真挺不孬。
她并没有先前他以为的那样粗鲁和蛮愚。
正常情况下,她规矩礼仪十分到位,为人也恭谨克制,如果不知道她的底细,还真有可能被她蒙骗,拿她当成江候府真正的世家姑娘,温柔,知礼,羞涩、温驯。
可见在保宁郡府那晚她尖刺、刻薄、粗俗甚至桀骜,不排除是非常情况下深潜在骨子里的本性,但也不排除那是她自保的本能。
有意思。
也不知道她这张美艳的画皮下,究竟有几副面孔。
保宁郡王弯了弯唇角,道:“萧姑娘不必客气,请起身说话。”
他没故意为难萧梦得,也没有那晚的睥睨和鄙薄。
萧梦得能真切的感受到他待她态度上的不同。
真难得,原来所处情势不同,一个人待另一个人的态度可以是天壤之别。
“多谢郡王爷。”萧梦得从容起身,目光微垂,神色平静,并不与他对视。
瞧不出来她有多惧怕,也瞧不出来有多怨恨,甚至能品得出她拿他当了陌生人,就是那种“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的淡漠和疏离。
自欺欺人的功力不错。
保宁郡王开门见山的道:“想必萧姑娘知道我的来意。”
算是知道吧,不外是来问罪的。
但萧梦得才不会自己上赶着找不痛快,因此仍旧文雅气弱的道:“梦得愚笨,请王爷赐教。”
我就是不知道,谁让我蠢呢。
保宁郡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问:“萧姑娘的伤势如何了?”
开题了。
萧梦得肌肉痉挛了下,第一反应就是疼。
不过疼也和他说不着,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她挨这顿打是她自己作出来的,让谁评论都只有两个字:活该。
萧梦得尽量平心静气的道:“还好,承蒙郡王和郡王妃高抬贵手,我并无大碍。”
到底不愤的添了一句:“没死,也不会残。”
所以尊卑差别太悬殊了,她没死就得谢他们夫妇手下留情,心慈手软。就像皇帝打了臣子,臣子还得感激涕零的谢恩。
*
保宁郡王是男人,他不屑也做不来女人之间那种迂回的招数,是以也不和萧梦得打太极,失笑出声,径直道:“我可听说你在蔽府夸下海口,若是没能将你打死,早晚会后悔。”
她不是口口声声激他“有种就打死她”吗?可看眼下,她还挺享受活着的滋润,也对于挨打颇有怨念。
可见还是不想死。
萧梦得淡淡的笑了笑,否认道:“如果不是您听错了,就是有人曲解了我的意思,一则那是气话,二则是说给郡王妃听的,我不否认我说过,但我说的是,要么我枉死后化为厉鬼,与她不死不休,要么我会让她后悔引狼入室。”
她始终要强调一个前提,放狠话也好,撒泼放赖也罢,她都是被逼的,如果没人图谋她的性命,她也不会狗急跳墙。
保宁郡王嗤了一声:“呵,谁是狼?”
她也配?
萧梦得不辩自己到底配与不配,只道:“兔子急了也咬人。”
甭管她有没有和他们做对的资格、能力,起码事情没顺了他们的意是真的。
保宁郡王道:“萧姑娘对本王怨念深重?”
“不敢。”只是不敢而已,凭什么没怨念,换他被人打上几十板子试试?
“那也还是有所误会。在郡王府那夜……”
萧梦得猛得一蹙眉,似西子捧心,凭添几分不胜之态。
她是一直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是典型的掩耳盗铃,可被保宁郡王这么着重提起那一夜,还是引起了她生理上的极度不适。
保宁郡王看在眼里,并无任何的心慈手软,径自说下去:“你控诉本王手段不够上乘,如今本王托了母妃,怀着诚意前来,可结果似乎是一样,萧姑娘又作何解释?”
真是会说话,看看这巧言善辩的,她控诉的分明是他们手段下作,让他这么一圆,倒是风光霁月得多了,反倒栽赃她一身不是,像她有多不识抬举一样。
本来就是流程弄反了,手段下作就是下作,不是巧言狡辩就能抹杀的。
萧梦得沉默了一瞬。
这会儿犯不着意气用事,所以她用辞必得十分的委婉,她不得不承认,于身份上,尊卑有别,她当然可以怨,可以恨,但没必要结仇。
毕竟保宁郡王只是对她无感,再甚一点儿是讨厌,可如果被他记恨上,他想收拾她简直就和捏死一只蝼蚁一样容易。
她虽不怕死,但也不想死,好好活着不好吗?
因此萧梦得道:“我知道郡王对我多有误会,原本误会就误会吧,我也不想多做解释,可既然郡王登门问罪,说不得我也只好为自己辩解两句。那日在郡王府,我被吓着了,一时惊慌失措,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自己都稀里糊涂的不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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