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星神血脉?一介凡人?”司命星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饶有兴趣的光芒,“难怪能引动星尘笔的深层灵性,发出这等直指核心的疑问。兄长,你看此事……”
司中星君面容依旧严肃:“《天帝纪》乃天庭根基,不容有失。此子之疑,若属妄言,便是亵渎;若确有见地……”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则意味着现行版本或许真有不协之处,或至少,存在引发质疑的缝隙。此事,需留意。”
他并未立刻采取行动,只是分出了一缕神念,悄然附着于那道随影笺的意念之上,如同一个无声的观察者。对于历经无数沧桑、见证过文字如何塑造历史也如何掩盖历史的文昌星君而言,他们有足够的耐心,去看清一件事的本来面目,以及这缕微小的疑思,最终能激起怎样的波澜。
在琅嬛阁,校对工作仍在按部就班地进行。林问心将她校完并附上笔记的《天帝纪》部分卷宗,小心地放入一个由“静心木”打造的书函中。按照流程,她所在的校对部门,完成初校后,需要将书函呈交给她的直属上级——责编仙官云墨。
云墨负责复核校对们的笔记,判断其合理性,进行初步筛选和整合。之后,再由主编仙官玄伯进行终审,决定哪些笔记需要提请更高层,甚至可能是直接参与编纂的帝君近臣或诸天阁老进行裁定。最终,由这些顶级存在汇聚商议,才能形成《天帝纪》的最终定本,交付刊行,传布诸天。
林问心将书函交给云墨时,心中不免有些惴惴。她知道自己的笔记可能有些“出格”。
云墨接过书函,习惯性地用神识扫过,当看到那条关于“荧惑守心”的质疑时,他抚着胡须(他最近开始蓄须,试图显得更老成)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他抬起眼,深深地看了林问心一眼,那眼神复杂,有关切,有惊讶,也有一丝“你又来了”的无奈,但深处,却藏着一抹极淡的、不易察觉的赞赏。
“问心啊,”云墨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你这笔记……见解倒是独到,引据也非虚言。只是,触及颇深啊。”他沉吟着,手指无意识地敲着书函,“按例,我需将此卷呈交主编玄伯大人。后续如何,非我等所能预料。你……做好准备。”他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抱怨连连,反而语气带着几分郑重。
林问心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明白。只是心有所惑,不吐不快。”
云墨看着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眸,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将那沉甸甸的书函捧在手中,转身向主编玄伯所在的静室走去。他的背影,在浩瀚的书架间,显得既熟悉,又似乎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凝重。
主编仙官玄伯,那位资历极深、本体乃是一块通灵白玉书简的老仙,端坐在布满符文的光幕之后,听完了云墨的禀报,并亲自以神识探查了那份随影笺。
静室内沉默了许久。玄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玉案,发出叩击心灵的轻响。他那透过厚重琉璃镜片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书函,直接看到那行星尘字迹。
“星尘疑墨,直指帝纪内核叙事……”玄伯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古老的玉石摩擦,“云墨,你招来的这个凡人,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云墨躬身,不敢接话。
“此疑,非关字句,乃关史观。”玄伯继续道,语气听不出喜怒,“正因其非妄言,才更显棘手。此事已非寻常校对范畴。按最高规程,此卷须直接封存,连同随影笺,报送‘文华殿’审议。”
文华殿!那是仅次于帝君御前会议的决策机构,由天庭几位以智慧和博学著称的帝君、阁老主持,而文昌星君,正是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成员!
云墨的心沉了下去。事情的发展,似乎比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直接。
“不过,”玄伯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老谋深算的光芒,“文华殿诸公,日理万机。一份小小仙吏的随影笺,何时能呈到他们案头,又以何种方式呈现,其中尚有操作空间。”他看向云墨,“你先下去吧,此事我自有分寸。告诉那林问心,近日谨言慎行,静候即可。”
云墨知道,这是玄伯在暗中回护,或许也是在观察风向。他深深一揖,退出了静室。
消息不知如何,还是像细微的风一样,吹到了精卫的耳中。她当时正在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抚平一卷关于上古水患的帛书边缘,听到小伙伴的“壮举”后,那总是空茫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极亮的光彩,如同死寂的潭水被投入了一颗灼热的星子。
她难得地主动走到林问心案边,声音虽依旧轻哑,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你……质疑了《天帝纪》?”
林问心抬起头,看到精卫眼中那久违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火焰,点了点头:“只是提出了一个疑问。”
“一样的!”精卫的声音微微发颤,左腕上的符文锁链也随之发出细微的清鸣,“这就是‘校对’!这就是投出的第一颗石子!我就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她看着林问心,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在看久别重逢的战友,“这下,连文昌星君都可能被惊动了!不知道那两个老古板……哦不,是两位尊贵的星君大人,会是什么反应?”
她的话带着长期压抑后释放的激越,却也冲淡了林问心心中的些许不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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