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臻想,再拒绝就是拿乔了。钻石在手,美人在怀,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当即一把抢过钻石,戴在了手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她惊诧地问:“你知道我的尺寸?”
“我看过你的手指。你忘了吗?在片场,你扑过来,抬起手……”
“看一眼就记住了?你也太厉害了吧!”岑臻开心极了,还会有比这更梦幻的剧情吗?
“你喜欢就好。”封瑾淡淡一笑,“还有一件事,我打算拍一部爱情电影,想请你做女主角,你考虑看看。”
什么?做封瑾的女主角?一个又一个大饼砸下来,岑臻晕晕乎乎的。
神志不清道:“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我答应!答应!答应!”
封瑾也很高兴:“你答应了?那太好了。回去我就把剧本跟合同拿给你。”
“那这钻石到底是片酬还是礼物啊?”
“当然是礼物啊,感谢你做我女朋友。片酬另算。”
“那……以后分手了你不会要回去吧?”
封瑾无奈一笑:“给你了就是你的了,怎么会要回去?哪有人刚谈恋爱就想分手的?”
“是是是,不分手不分手,我是开心得昏了头。”岑臻欢天喜地道,“我至今仍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好运……我是第一次谈恋爱,请多多指教了。”
“我也是第一次,老实说,我还没有实感。”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岑臻问。
“我也是碰运气。连着梦见你三天之后,我想这就是命运。当天晚上我就买了这枚钻戒,那家店是我去惯了的,订做戒指最快也要二十天。那天刚好,这枚样戒被送到了店里,我一看款式和尺寸,正好适合你,就买下来了。”
“你就一直带在身边吗?”
“是啊,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遇见你。我想,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你答应我。如果我这个人不够格的话,这枚钻戒兴许能打动你。”
“你真的,太懂我了!”岑臻忍不住抱住他的脖子,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亲到男神的脸了……简直像做梦一样。
岑臻抱着他,久久不能动弹。
“你怎么了?”封瑾问,“不舒服吗?”
“不是……别说话,让我静静感受这一刻。”岑臻幸福得要落泪了。
“真的不是骗人的吗?”岑臻抽泣着说,“不要叫醒我。”
“当然不是,我是活生生的人啊。”他掐掐她的脸颊。
“好痛!是真的!”岑臻惊喜地又哭又笑。
“还有,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召开记者招待会,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女朋友。”
“啊?虽然我很感动,但你没必要做到这份上。我想……还是不要了。”岑臻忧心忡忡地说。
封瑾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好吧,随便你。”
两人沿山路往下走,走到山脚下时,一大片黑压压的镜头已恭候多时。
“封先生,这是您的女朋友吗?”
“您终于谈恋爱了,恭喜!”
“第一次见您和女孩子单独出游呢!”
岑臻第一次被闪光灯淹没,有点不知所措。
封瑾对她笑了笑,耳语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擦干了眼泪,颤抖着说:“岑臻。”
封瑾朝向镜头,郑重道:“这是我的新电影女主角,岑臻小姐,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青年女演员。在今后的一年里,我们将扮演一对情侣。”
“啊?”记者们大失所望,“不是女朋友啊……”
封瑾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承认也不否认。
他不避嫌地伸出手,等着岑臻来牵。
岑臻忸怩道:“哎呀,记者们在跟呢。”
“就当是提前排练啦。”封瑾的笑容比春风更醉人。
岑臻无法抗拒,两人手牵手下了山,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记者大军。
封瑾旁若无人道:“这部新电影是一部完完全全的爱情片,就像谈恋爱一样,我们两个都是第一次。我想,男女主角的名字可以由我们来定。我就取个谐音,叫封景。你想叫什么?原名也可以,跟我一样谐音也可以。”
岑臻思索片刻,道:“白居易的《忆江南》中有一句诗:风景旧曾谙。既然你叫封景,我就叫岑安吧。”
封瑾握着她的手,一路走到了“小山坡”。
“看,这是我十六岁那年常走的路。”封瑾轻叹。
“我知道!我知道!”岑臻兴奋地举手,“我看了你的专访,这里是你曾经打工的地方。我在这里打过卡哦。”
封瑾笑一笑,他的微笑在风中显得那么脆弱而轻盈。
岑臻觉得他是那么不真实:“老天啊,我是真的得到你了吗?”
摇摇欲坠的夕阳下,他们站在“山坡路”的顶点上,在拥挤的街巷和人群中接吻。
三米之外,剧组的摄像机在拍,记者们也在拍。
时钟拨回岑臻的三十岁,她与芒果重走这段路,天空澄碧得像一汪眼泪。
“太阳落山了。”岑臻伤感地说,“让我快乐的人那么多,让我心碎的就只有他一个。”
“够了。”芒果调侃道,“你这样说,好像封瑾对不起你。”
“他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他。”
“要不要来一杯?就去封瑾打过工的那家夜店。”
两人兴冲冲地赶过去,却发现那里已经被翻新出租,摇身一变,成了一家牛排快餐馆。
“坐吧。”岑臻百无聊赖地坐下,“日子过得真快,是不是?九年了,他就这么走了,就连这家夜店都不见踪影。这就是娱乐圈,谁都逃不过昙花一现。不管你曾是多么耀眼夺目的紫微星,人们还是说忘就忘。”
“这就是你们淡圈的原因?尽管眷恋不舍,却还是想走。如此矛盾。”芒果单手打开易拉罐,喝了一口酒。
岑臻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怀念。她转身打了个响指:“服务员,给我来一打啤酒。”
“你疯了?我可喝不了这么多。”芒果瞪大眼睛。
“不喝可以,你得把这十二罐都开了。”
“为什么?”
“你单手开罐的样子很好看,让我想起他。拜托,让我再看十二次,十二次就好。”
芒果沉默了,良久才说:“这么爱,为什么要分开?”
“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无数次了吧。”
“我想听你再说一次。”
“直到最后,我都分不清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恋爱了。那部电影原定拍摄周期是一年,最后拍了两年。杀青的时候,我如释重负,又像失恋一样怅然若失。”
“阿岑,我觉得你的梦并没有醒,你从未停止过爱他,对不对?”
“没有,结束了就是结束了。”
“好吧,可直到今天,你还在念叨他,你的现男友都没这待遇。”
“我本来也没想提,是你说他要回来了,要参加电影节。”
“一提起他,你的话就特别多。看看你的眼睛,红红的,是不是又要哭了?”
“有什么好哭的?”
“不错,够硬气。当年你们分手的时候,你也是这么硬气。”
“他更硬气。我跟他说分手,他有一瞬间的惊讶,我似乎能看见他脸上的裂缝,可那些裂缝一眨眼就消失了。他都没有问我为什么。”岑臻回忆着。
封瑾说:“你真的想好了吗?不后悔吗?”
岑臻点点头。
封瑾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你知道我一向很尊重你的意见。那就这样吧。”
“如果他挽留你怎么办?”芒果打断她的遐想。
“那我就铁了心跟他过一辈子,可惜没如果。”
“我还是不明白你提分手的原因。”
“因为我太累了。从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个人意乱情迷、患得患失、因爱生怖。他是为了拍戏才跟我在一起的,戏拍完了,我们也该结束了。即使我不提,他也会提的。与其他来提,不如我先提,这样我会好受一点。”
“然后他就消失了,直到今年才有一点踪影。你后悔吗?”
岑臻摇摇头,没有说话。
芒果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你知道吗?你在模仿他,也在跟他较劲。他二十八岁淡圈,你二十七岁淡圈;他自导自演一部爱情片,选自己的恋人做主角,你也打算这么干。”
岑臻有种被戳破后的恍然大悟:“哦……你不说我还没发现。”
“你不知不觉地追随他的脚步,都快十年了。”
饭后,她们手拉着手,在山坡路上散步。
芒果说:“就在这里,我记得,你们有个吻很出名。拍在电影里,特别经典。当时看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天呐,那是你啊!阿岑!我都认不出来了!多么美丽!即使在封瑾身边,你也是毫不逊色的。”
“是首映礼那天吗?”岑臻风轻云淡地说,“首映礼啊……”
首映礼那天,在后台,她向封瑾提了分手。
她没有把话说得直白难听,只是言简意赅道:“我们分手吧。”
封瑾的反应也算淡然:“你知道我一向很尊重你的意见。那就这样吧。”
他甚至没有问为什么,也许他与她不谋而合。
她笑了笑,真好,这段恋情从始至终都是那么体面。
助理拉过帷幕,浑然不觉道:“两位,知道你们感情好,别在后台撒糖啦,到前台来,秀恩爱给大家看。”
“来了。”他们相视而笑。
牵着手一起上台,整个过程就像另一幕戏。这两年,她的人生是一出又一出的戏,醒来是镜头,睡着也是戏。
酣睡在旁的真的是我的恋人吗?还是一位以假乱真的演员?
她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分手那一幕的闪回,多么值得回味。
“你知道我一向很尊重你的意见。那就这样吧。”
不愧是你,封瑾,永远这么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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