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
急促的拍门声响起,吕素快步前去开门。
门一开,吕母架着姜宜进来,“这闺女似乎不对劲儿,你快给她瞧瞧!”
吕母将人放到堂屋椅子上,不想她竟坐都坐不稳,整个人软软地往下滑。
吕素赶紧将人扶起,入手竟一片滚烫,再结合她现下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不好的猜测。她伸手一探脉,果然,她被下药了!
她连忙说,“她的情况严重我们处理不了,阿娘你看着她,我去姜家叫人过来。”
不想才转身姜宜便死死地钳住她的手腕,神情无措,“别走,师仪,别,走。”
吕母果断说,“我去,你看好她!”说着便提了灯笼急匆匆地走了。
吕素将人扶好,给她倒了杯水喂她,“喝点水会好一些,来。”
姜宜哼唧一声,手一甩,杯子摔在了地上。她呼吸粗重坐立难安,还时不时撕扯自己的衣裳,显得十分躁动。
“待会就好,待会就好。”吕素拍着她的背,眼里满溢了心疼,“我阿娘去叫人了,咱们忍一忍,忍一忍……”
姜宜闻言不再这么烦躁,似乎听进去了她的话。
吕素的面孔在烛火中忽明忽暗。会是谁下的药?姜宜的贴身使唤又去哪里了?
正在思索间,她的嘴唇猝不及防被一抹滚烫柔软覆盖,她惊愕地瞪大了眼,心腔猛然一跳。
她回过神来连忙将人拉开,然这还不算,姜宜不仅屡次扑过来,还想趁她不备偷袭她耳垂。
“姜宜!”吕素面红耳赤。
这个登徒子!早知她这样合该将人扔出去才是!
姜宜却越来越躁动,不断地要蹭进吕素的怀里,额角的鬓发已经被汗湿,看她的眼神也烫得吓人,嘴里不停地哼唧,一直喊着她的名字。
眼看她越来越失控,吕素也不免急出一身汗来。最后银牙一咬,直接一个手刀将人敲晕过去。
吕母也终于带着姜家的人到了。
为首的是一位女子,她进门后视线先扫了一圈小院,接着眼睛在吕素身上转了一圈。就在她就要把手伸向姜宜时,吕素伸手一拦,眼神戒备,“请问你是谁?”
“吕娘子,这是我家二姑娘。”文石、银朱和几个小厮恰好赶到,他们面色如纸,皆是一副虚脱的模样。
姜容怒瞪他们一眼,正要说话却见姜宜面色一阵痛苦,竟还流起了鼻血,她慌忙叫,“大夫!”
大夫扛着药箱飞快过来,把过脉后说,“三姑娘需立马施针。”
吕母立即说,“快扶我床上去!”
施针过后姜宜的脸色好了许多,大夫说,“照着这个方子抓药煎服,三姑娘今晚便不要挪动了,明日一早老朽会再来把脉。”
“大夫,姜宜没事吧?”姜容神色凝重。
“把药服下就好了,无碍。”
大夫走后,姜家下人回家抓了药来煎。吕素也煮了些盐开水让文石他们喝了。
据文石所说,他们这些原本守在门外的下人,在喝过一壶茶水之后都相继出现了腹部绞痛的情况,显然是被人暗算了。
姜容的脸色很不好看,沉声说,“将他们带回去看管起来,明儿让我爷娘来发落。”
文石几人面如死灰。
姜容又起身向母女俩深深作揖,“吕夫人与吕娘子仗义援手救舍妹于危难之中,我姜家铭记在心,定有重谢!”
吕母摆摆手,“快别这么说,我家阿素和令妹不仅是同窗还是好友,这都是应该的。”
姜容一听便顺势问起姜宜遇险的经过来,吕素也好奇,于是她们的目光一齐投向了吕母。
千金楼除了四层高的主楼,还有一座座独立的带院厢房组成。千金楼的后厨就处在后院的角落,恰逢吕母去打水,余光便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姜宜。
“我当时见令安小娘子身形摇晃似乎喝醉了,于是就想走进看看,接着便瞧见一男子扶住了她。我见状快步过去喊了声,不想那男子竟撒腿就跑,我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听了吕母一番话,众人心里都道一声好险。
姜容更是感激,“舍妹多亏了您了!”
青金和茜草也到了,因着她们是在姜宜跟前伺候惯了的,于是姜容差人将她们叫了过来。
药煎好后,茜草小心翼翼地给姜宜喂下去,她和青金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浓浓的忧虑。
吕素看了眼天色,让吕母去她房间歇下,并提出要给姜宜再诊诊脉。
姜容半信半疑,“请。”
吕素诊过脉后说,“依着脉象,令安应当在天亮时分会醒,你们二位需多留意。”
茜草和青金顿时大喜,轻声说,“谢过吕娘子!”
姜容的眼神在她们身上一转,到底没说什么。
姜宜果然在黎明时醒了过来,她看到陌生环境起先心里一慌,接着昨夜的记忆便汹涌而来。
她去千金楼赴宴。
她浑身燥热天旋地转。
她被吕大娘带回了家。
她轻薄了吕素!!!
姜宜恨不得再度晕过去,天爷,她哪里还有脸面对吕素啊啊啊!
“姑娘您醒了!”茜草惊喜。
听到声音,青金也进来了,“姑娘,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宜呆呆地回应,“我,想,沐,浴。”
“那你还不起来,要赖在别人家里赖到什么时候?”
姜容背着手走进来。
姜宜霎时鼻子一酸,委屈巴巴,“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你是我亲姐嘛。”
姜容一叹,扶她坐起,“回家吧,爷娘和姜宽都还不知道这事,等知道了怕又要好一番折腾。”
“笃笃。”门敲响,吕素伫立在门口,温声问,“令安醒了,感觉怎么样?”
一时间姜宜的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她支支吾吾半天,“好好好,多了,已无大碍。”
姜容奇怪地看她们一眼,起身告辞,“吕娘子,待我转告吕夫人,事出紧急不能当面辞行,来日再谢。”
吕素直说客气。
出了巷子,姜宜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上车前,她问,“怎么一直不见文石她们?”
青金和茜草垂首不语。
此后几天姜宜的位子一直空着,吕素收回了视线,嘴唇轻抿。
听蔡佳怡说姜家长辈十分震怒,说不论什么代价都要将幕后黑手给揪出来。而她能知道这事,还是由于姜父私底下上门求了蔡县尉,想借她的力量一同追查。
那天跟着姜宜的女使小厮也都被发落了,文石和银朱挨了鞭子下不来床,随行的小厮被打了板子后直接发配到乡下的庄子干粗活去了。
蔡佳怡小声说,“听说这还是令安全力回护的结果,否则就是全部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吕素眉心微蹙,进一步问起姜宜的情况来。
蔡佳轻叹,“我听说她护那俩丫头的时候也挨了几鞭,如今躺在床上养着呢。不过我想她就是没有挨鞭子估计也没心思上学了,毕竟都是一块大的……”
都是娇娇弱弱的女子,哪经得起这样的苦头。尤其一想到姜宜也挨鞭子了,吕素心里很不是滋味。
回到家,她便翻出她母亲留下的两瓶特制金疮药,换了件好点的衣裳拿了名剌去登门。
没有人带领的情况下姜家的门果然不好进,她愣是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被茜草领了进去。
“文石、银朱二位姑娘还好吗?”吕素问。
“劳吕娘子挂念,倒是没有伤及筋骨,就是要在床上躺个把月才能好透。”茜草苦笑。
吕素于是递上金疮药,“这是我阿母留下的,用上或许能好得快些,劳烦你转交。”
茜草感激不尽,“那奴婢便替她们收下了,吕娘子的恩情奴婢们没齿难忘。”
吕素直道言重了。
姜宜一听吕素上门就要爬起来,结果背上是火辣辣的疼,她呲牙咧嘴地哼唧。
青金赶紧过来,“祖宗诶,您这样折腾几时才能好!”
姜宜唉声叹气,“我这副样子还怎么见人呀……”
青金给她吹吹伤口,“您还想见人呐?能听个声就知足吧。来趴好。”
底下人搬了架屏风矗立在寝房中央,吕素在屏风外头入座,姜宜在屏风里头趴着,两人一时无话。
终究是吕素先开口了,柔声问,“令安,你还好吗?”
一听这声音,姜宜又羞又喜,她糯糯说,“我挺好的,你别担心。”
吕素顿了顿,“听说你受伤了。”
姜宜指尖扣着被子,“我这算不了什么,过阵子也就好了。就是让文石他们受了牵连。”说到这她长叹了一口气。
茜草适时开口,“姑娘,吕娘子专程给她们拿了金疮药过来。”
姜宜诧异,“什么金疮药?”
吕素照实说了。
姜宜沉默半晌,问,“那我呢,师仪,你给我带什么来了?”
吕素从袖口又拿出一瓶金疮药,似乎有些难难以启齿,“也是金疮药,就是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
茜草取来递给姜宜。
姜宜捏在手里把玩,“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怎么我就用不上了,你是见我不若他们伤得重吗?”
吕素抿唇,“不是……”
姜宜噗嗤一笑,“好了师仪,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药我会好好用的。”
吕素轻笑出声,“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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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被轻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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