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食堂的桌面上，晴云轻漾。
程颂端着空盘子来到回收处，被一个机器人拦住了去路。
程颂顺势把餐盘放上传送带，这才转身用询问的目光看他。
机器人端了一盘水果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打饭窗口。
水果蔬菜窗口是食堂为了鼓励学生消费特别设置的，凡是在食堂打饭都可以免费领取一盘特定重量的水果或蔬菜，由于川陀星上蔬菜水果受射线的影响，种植比较困难所以蔬菜水果之类的农产品也就成了稀罕物。
“老样子。”程颂停顿一下，“谢谢你提醒我。”
机器人的液晶显示屏上浮现出一行字：
不客气。
接近傍晚，沈晦才从会议室里抽身，站在到门口正想叫架飞船去军校。应拭雪和他并排走出去。
女人一头栗色长发，穿着黑色修身连衣裙，狭长的狐狸眼惬意地眯起，没骨头似的倚在墙上，手里夹着一根女士香烟，“沈晦，以前都没发现你怎么那么能挑。”
“怎么说？”沈晦偏头看向她。
应拭雪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烟雾缭绕在手指，“鹿景这样的你都看不上可不就是眼高于顶吗？”
沈晦沉默了一会，“谢谢夸奖。”
女人捏着香烟的手抖了一下，不死心的问，“他精神力评定为s，你不要他，不怕他被其他人挖走？”
“他不敢，”沈晦散漫扬眉，单手插兜，“而且只要不是被挖去当异种的指挥官我都无所谓。”
“你真幽默。”
在沈晦进去飞船舱的时候，应拭雪将香烟捻灭，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扬声问道：“if舰队的指挥会有适合它的人吗？”
“会有的。”
下了飞船，沈晦本来直接想去教师休息区的，他还有些文件没处理。不知为何看到食堂明晃晃的“天仙配”招牌，脚步一转朝食堂走去。
“一份车厘子。”沈晦对着窗口的机器人说道。
机器人猛地抬头，显示屏有一瞬间的雪花，然后火速盛了一盆车厘子。
沈晦看着盆中夸张分量的车厘子，皱眉不解：“怎么会有这么多？”
机器人不说话，待机一样垂着头。
沈晦本来就随口一问，被机器人的样子蠢萌到，心里的疲惫有一下的疏解。
“不告诉我？”
“……”
“还不说就把把你返厂拆了。”沈晦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和机器人也能聊天。
“程颂不让我告诉你。”在程颂和返厂肢jie之间机器人坚定的选择了后者。
沈晦一下子敛起笑容，眉头不自觉的收紧，“他还说了什么？”
“喂？”程颂正在宿舍里做小行星轨道推演，冷不防接到了一通电话。
“程宝，你可终于接电话了！”对面传来激动的女声。
“店长，有什么事吗？”程颂干咳了一声。
“我有事出去一趟，可云他们不在店里，你帮我看下店好不好？就一个小时。”
程颂看了眼时间，“行。”
“mu mua~程宝，姐姐爱死你了。”
程颂兼职的餐厅离这里不远，叫“榕树里”在大学城附近，由于选的路段好，味道不错，餐厅每天人流量爆满，餐厅环境设计的浪漫也是校园里情侣爱去的地方。
程颂站在餐厅门口，感应门自动打开，打扮成青春男大的两个人工智能发出了响亮“欢迎光临！”
程颂面无表情心里暗自发誓下次让店长把机器人声音调小一点。
“榕树里”多采用自动化设备，除了菜是人炒的，迎接宾客，点菜，打扫卫生都是人工智能来干。所以程颂也没什么事可干，就坐在前台的转椅上继续未完成的课题。
“快点！”
程颂抬起眼皮，只看到漂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一晃而过。他又默默的低头看向自己的演草本，又算了十来分钟，看了时间够半小时了打算巡视一番。
说是巡视只是把餐厅走一遍就行了。
经过杂物间的时候，门是关着的。程颂听到异常响动，停住脚步。
刻意压低抽泣声还伴随着一两句不甚清晰的辱骂。
“先生们，这里不适合打架。”程颂想也没想推门而入。
前面两个男人听到响动，下意识的回头看，一看是个毫无威胁的小白脸乐了。
“呸！你算哪根葱敢管起你爷爷的事了？”为首的那个人留着大背头头发五彩缤纷的，嘴里叼着烟。
“识相点赶紧走！”男人稍稍侧开身，程颂这才看清后面有个女孩。
扎的丸子头有点凌乱，有几络散落在肩上。惊恐的眼睛盈满泪水，衣服显然被人撕扯过，有几颗纽扣崩在地上。
“别啊哥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咱俩正好各玩各的…”另一个尖嘴猴腮小青年露出不怀好意的嗤嗤声。
两个人相视一笑，张志远了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文，没想到你还好这口。”
还没等文行的手摸上去，程颂一把捏住他的手腕翻折到人类生理极限不可能的角度。
“woc疼疼……”
张志远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提拳冲过去。
程颂迅速出腿正中张志远的胸前。
男人被踢到墙上，后面的拖把铁斗哗啦哗啦的落到他头上。
文行暗叫不好，另一只手空出来想往他脸上招呼，程颂微微偏头，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文行的鼻子汩汩冒血，眼眶里泪水，疼的，在下一拳到来之前，抱头求饶，“爹，不爷爷！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程颂停下手看向女孩，女孩早已忘了反应大脑已经宕机。
文行了然，跪下来冲女孩磕头，“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他，他也不敢了，我是混账玩意儿他也不是东西……”
张志远被拖把铁斗砸得晕晕乎乎的，呼吸都疼，早已没了斗志。
“要不要报警？”程颂问道。
“不！”女孩听到报警二字像是触发了关键词，疯狂摇头，“不要！”
程颂黢黑的眼睛盯着他，那意思不言而喻。
文行接受到信号立马连滚带爬的走了临了还不忘了角落里的张志远。
人都走了，杂物间的门摇摇欲坠，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女孩松了一口气，偷偷打量着背对她的男生，体态瘦削，穿着普通白t套了黑色外套，露出的一小截苍白脖颈似乎能看见青色脉络。
“有受伤的地方吗？”程颂忽然转身，女孩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 “没有，谢谢你。”
“这个给你。”程颂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纸巾，“脸上有泪痕。”
女孩看着他，又一颗泪珠滚落，她低头慌忙接过，“谢谢你，程颂。”
“你知道我名字？”程颂讶异地挑了下眉。
“嗯，咱俩还一个学校的，”女孩擦干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叫路赛赛，指挥系。”
“程颂，单兵作战系。”程颂顺手脱下自己的外套，“你现在要回去吗？”
路赛赛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自己的衣服大概不能见人，接过外套抽噎了下鼻子：“我知道你，你是开学第一天单挑教官的那个新生。”
程颂嘴角抽了抽，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的褶皱，“谣言，假的，别信。”
程颂送路赛赛的时候，路赛赛裹紧衣服，“你都不问他们为什么会找上我？”
“你想说吗？”程颂眉目沉静。
“如果我是坏的那一方呢？你会后悔救了我吗？”
“路赛赛，我只相信我看到的”程颂紧盯着她眼睛，“当然，有时候人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我只做认为我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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