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把柄

马车碾过地面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叫骂声,其次一道脚底悬浮、步伐凌乱的人形朝厅内走来。

晟元宁再次端起茶盏,定眼望向门口喝得醉醺醺的那人。

“诶我的老爷啊,你怎么又喝成这样啊!”管家听到声音后立即走过去,伸手拍着那人的后背,来人的身份便很明显了。

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哪个没长眼的,竟敢把马停在我李爷府邸门口……”李志玮说话黏黏糊糊,一听就知道是被酒精麻痹了神智。

听到他脱口的话,管家连忙去捂他的口,边向晟元宁道歉:“将军莫怪,我们老爷今日有宴席,稍不留神便有些醉了。”

“我没醉──”李志玮将管家的手回来,晃晃悠悠走到大厅,抬起手指指向晟元宁,“来者何人,报上名……哎呦。”

话未说完,李志玮脚下一个踉跄,竟朝晟元宁行了个大礼。

晟元宁顿时仰天大笑:“李少将免礼。”

李志玮刚想开口大骂,一旁的管家却死死按住他的肩膀:“老爷,此人是当朝宁王。”

“宁王?那个破了相的“阎王将军”?”李志玮说着醉话,又转头盯向晟元宁,“管他什么将军!来了北地就是老子的地盘──”

李志玮颤颤巍巍站起身,走到主位坐下,目光不善地望向晟元宁:“找我何事?”

“本王军队已到城门,烦请李少将盖上印章,让军队入驻城内,以防外敌入侵。”晟元宁把手里的军队驻扎书递给于珂,又由于珂转交李志玮。

然而李志玮只是接过,转而放到一侧:“宁王是吧?”

他靠上椅子后背,似乎清醒了一些,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我恐怕不能盖章,宁王是从禹都来的?那肯定听说了我家里的状况,本人不擅长带兵打仗,有这个府邸不过是帝王的恩赐罢了,更何况打仗是前面一个辖区的事情,我要是放你们过去,造成百姓恐慌我罪过不就大了。”

他说这么多,不过就是不让军队过去。

但想要抵达守卫的城镇,必须要从这里穿过去,晟元宁想到威逼利诱的法子,但方才进城门时守卫将他的武器暂时收走,本想着事情应当很顺利,没想到这李少将如此不知好歹。

“好哇。”晟元宁站起身将衣摆上的褶皱摊开,将手背在身后,示意于珂拿起驻扎书,“既然李少将这样说,那本王便回去,如若来日恒国来犯,就别指望本王来派人支援。”

晟元宁说完转身就要走,李志玮不动如山,似乎不相信会有别国来犯,反倒是管家焦急的厉害:“老爷,宁王说的是真的,前几日最北边的小城镇已经被恒国拿下了。”

“什么?!”李志玮惊恐喊出声,晟元宁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还没到门口便被后知后觉的李志玮拦住,“宁王爷,是小的不知好歹了,管家,立刻把印章拿出来。”

看他似乎真的听进去了,晟元宁朝于珂使了个眼色,把军队驻扎书再次递过去,这次很是顺利地盖了章。

城门口将士的队伍挤在一起,骏马也时不时发出嘶鸣声,安芷钰坐在树下,汗水渗入伤口,刺激出痛感和快要结痂的痒。

但大庭广众之下,她又不能直接去搔痒。

身旁的桂勇军早已训斥过自己,现在正与自己同坐树下,似乎在生闷气。

安芷钰撞了撞他的胳膊:“你打我两拳。”

桂勇军冷哼一声:“我打你做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何况我根本管不到你不是么。”

古人竟然都有绿茶言论了,安芷钰听得有些想笑,又硬生生忍住,朝他解释:“不是,我背后伤口有些痒,你帮我锤一下说不定可以缓解一些。”

本来脸色就不好,听闻这话之后,桂勇军表情更加凝重:“你伤口莫不是发炎了吧。”

他说着想起身去走向徐老的位置,随后被安芷钰抬手拦住:“不用麻烦徐老了,你还气吗?”

桂勇军顺着她的力再次坐下:“不许再有下次,但是你的伤口还是要给徐老看一下。”

正想着如何转移他注意力,刚一转头,安芷钰便看到从城门处骑马而归的晟元宁和于珂,仿佛抓到救命稻草,她急忙出声:“将军回来了。”

其余的将士自然也看到了晟元宁的身影,纷纷起身准备进城。

晟元宁把马停在人群前方,随后一声令下:“众将士分批进入,注意不要引起百姓恐慌,步伐轻些,如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朝廷派来修葺水道的,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整齐划一的声音传出,由于珂带领第一批队伍率先进了城门,而晟元宁却直直地朝自己走来。

安芷钰顿时有些慌张,怕他不会又在想让自己回去的事情,趁他还没开口,安芷钰提前爆出:“将军别赶我走,我可是有你的把柄。”

晟元宁脚步顿在原地,之后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看向一旁的桂勇军,等他带着疑惑离开后,晟元宁才坐到她身侧:“什么把柄?不如说出来给本王听听。”

“都说了是把柄,属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说出口。”安芷钰后退一步,似乎对他保持着警惕。

“是吗?”晟元宁反问一声,“莫非是徐老医箱里那一包火药,又或者是皇宫的布防图?”

安芷钰就这么看着他毫不避讳地把事情说出,脸上面容一片呆滞。

晟元宁满脸得意:“看来我是猜对了。”

“将军,你不怕我说出去吗?”安芷钰有些疑惑,他作为手握军的将军,一旦这种事情传出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晟元宁似乎毫不在意。

“我又不做什么,火药不过是因为闲来无事做炮仗来消遣罢了,至于布防图,那是为了避免迷失方向而画,与我相识的将士们都清楚我的方向感一般。”

他三两句话把这两样东西的用途解释一通,直接证明了安芷钰的把柄没有任何用处。

安芷钰噤声,祈祷他方才不曾听到自己的话。

看着她四处飘动的眼神,晟元宁轻笑一声:“把柄已被我拆除,那么你是不是可以回禹都了。”

安芷钰一下就急了:“将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您怎么能不遵守承诺呢。”

“我是要信守承诺,这不是有人在挑战我吗?”晟元宁目光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安芷钰即刻求饶,“属下错了。”

“错哪了?”这个话题好似情侣之间的吵架,安芷钰悄然移开视线,“属下不该去挑战王爷的权威,不该用自认为的把柄来威胁王爷……”

安芷钰说出一连串的不该,趁机还用余光去看晟元宁的表情,不过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欠揍,但看来是没打算将自己送回去。

晟元宁没随第一批军队进城,而是坐在树荫下,等最后一队进入后,他才起身,顺势把安芷钰拉起来,之后没松开手,直接将她带上马背上。

安芷钰发出一声惊吓,后背贴着晟元宁的胸口,本就泛痒的地方散发出一股儿热气,她慌张向前躲,同时察觉到晟元宁身子后仰,把两人之间留出空隙。

“别乱动,碰到伤我可不负责。”晟元宁低沉带着调笑的声音洒在耳根,安芷钰清了清嗓子,闷闷“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

桂勇军早在前面几批就已进城,徐老也随着队伍走在后方,所以此刻仅剩两人落在最后,安芷钰有些不自在。

晟元宁的手臂贴在她腰侧,用力拉着缰绳的小臂肌肉硬邦邦地,惹得安芷钰一阵遐想,但一想到他的脸,安芷钰又瞬间清醒。

与宋君赫分手那天,也是这么一个烈日,同时也是宋君赫的生日。

安芷钰加班加点把实验室工作做完,没多歇息紧赶慢赶赶到他宿舍楼下,却看到他正与一名陌生女生吻在一起。

女生手上的蛋糕和两人指尖闪着细碎的光的戒指昭示着他们的关系,反倒显得安芷钰有些多余了。

安芷钰回到宿舍独自吃完了一整个蛋糕,之后与宋君赫提了分手,当天晚上却犯肠胃炎进了医院。

手臂被揽住,差点掉下马的失重感让安芷钰回过神来,晟元宁将她身子扶正:“不会骑马连坐都坐不稳吗?抓住缰绳。”

安芷钰确实没坐过马,她听从晟元宁的话伸手握住缰绳,低头时却看到他手腕上从袖口露出来的伤口。

陈旧的老伤,但看上去好似是勒痕,又似乎是鞭痕,伤疤交错,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想开口询问却又觉得有些冒昧。

安芷钰低着头又开始走神,武将身上有伤也属正常,但晟元宁脸上的伤从额角到侧脸,与眼睛相差毫厘。

再加上她刚刚看到的胳膊上的伤口,安芷钰总觉得他身上有许多秘密。

“低头做什么?直视前方。”晟元宁稍微弓身,便将她整个人笼罩在怀中,安芷钰往前往后都不太合适,只好紧紧抓住手上的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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