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我侧了侧身子,好让Feisty越过我走进房间。

在我低着头关门的时候,听见他拍了拍客厅里的冰柜。

我当作没有听见,转过身问他:“喝水还是咖啡?”

他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打下“咖啡”两个字,举给我看。

于是我就去厨房冲着速溶咖啡粉。端过来两杯咖啡的时候,恰好看见他正掀开了冰柜门。

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他对我腼腆地笑了笑,然后又轻声合上了柜门。

他坐在靠窗的那边,低头认真喝着咖啡。劣质咖啡粉的味道应该不怎么样,但我看他表情倒是很平静。

我们在客厅里安静地坐着,眼前是白色的冰柜。

他掏出手机打字:“冰柜是做什么的?”

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下,他的表情还是很平静。我低下头,右手捏住自己的左手拇指,扯着上面的倒刺。我并不打算说实话,只说:“当茶几。”

我看见他抿着嘴笑了,然后向后坐了坐,靠着沙发,一脸揶揄地举起手机晃了晃。我看了眼收到的消息。

“我还以为是装尸体的呢。”

我垂下眼皮,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的木质地板。

手机又收到了他的消息。我不是很想看,因为这简直糟糕透顶了。

“我们怎么死呢?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我没有感情的开口说道:“有好多种办法。吃安眠药、跳楼、上吊。”

他看着我,眼神幽幽。又发消息:“你是不是不想死?”

原来如此,他以为我发出来留言是在寻找一起紫砂的伙伴。可我只是想要他们的血液,我一点也不想死,很奇怪的是,我也并不想让他死。

我却摇了摇头,对他说谎:“不是的。”

“我原想度过美好的今天,然后结束这样的日子。可是根本做不到,真失败。”

我问他:“为什么失败?”

他笑了笑,看着我,对我举起了手里的咖啡杯。

我别过头,我并不想直视他的眼睛。

他发消息说:“因为咖啡很好喝,就有点不想死了。”

我便连忙说道:“那要不咱们别死了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事情到这里差不多可以结束了,我想着赶紧把他打发走吧,我得好好睡一觉。太荒诞了,这个世界和我之间,一定有一个出了问题。

本来可以结束的。只是我多余问出了一句话。

他当时问我:“一个人住?”

我说是的,毕业后就和母亲分居了。

他又问我:“单亲家庭?”

我点了点头,下意识地问出来那句经典的客套话:“你呢?”

他眯着眼睛,有些涣散的视线看着窗外,外面是逼仄的高楼挤压出来的蓝天。

“我也是,不过马上就不是了。我父亲快出狱了。”

我起初并没有丝毫好奇,因为我深知每个家庭都有各自的不幸。直到看到他又发来的消息。

“是猥亵小男孩进去的哦。”

“判了十年呢。”他对着我笑,眼里亮晶晶的,分不清是窗外污浊的蓝天投进来的光,还是我的错觉,反正总不可能是他的泪水吧。

我不敢吭声,就只低着头,手上一失力,扯下来了一条倒刺。

我看着血珠从伤口涌出,越来越大,越来越圆。原来就是这样一颗一颗的东西在我体内啊,我莫名觉得很恶心。

想擦掉,他却大步走过来,捏住我的手阻止了我。

Feisty低下头的时候,我的眼前倏然一暗,在黑暗笼罩的那一瞬间,他的鼻尖擦过了我的脸颊。

他含住我的手指,吮咬着伤口,我的血液就这样进入了他的食管。

吸血鬼和人类的血液,融合了。

我脑子里想起了以前阅读过的关于初拥的知识。如果我此刻放干他的血,再让他吸食我的血,那么就可以让他变成我的人,和我一样的人。

和我一样的人啊,脑子里不知不觉就开始思考起来我是哪一类人,却完全没有注意到Feisty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当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就只剩了我一个人。

在空荡荡的房间,我对着眼前的白色冰柜,手指并拢,手心向外,向前轻轻点了点。这是手语里“再见”的意思。

啊!糟糕,又忘了问他的名字。

之后,以这周六为分界线,我的生活发生了一些改变。变化不大,却让我觉得纳闷。

本身我就是不太了解自己的人,如今身上的变化更是让我难顶。

我一如既往的想喝血,但当我紫薇的时候,却不会再幻想吸血的场景,反而是回忆着Feisty吮咬我血液时的感觉。

伤口和血液在吮咬所造成的压强差下,有种要被他吸进体内的冲动,这种被他所占有的感觉让我有些兴奋。

在这之后,我每天都会和他网络聊天。是不是哑巴在现实中无话可说,所以就在网络上一股脑的都宣泄出来。大多数时候,我只是看着他的消息一条条弹出,听着他分享各种趣事。

下班后,我每天都会去见他。如果我去的早,我就在那儿等他出来。如果我来迟了,他就会站在校门口等着我送他回家。

我和他都没有提起过自杀的事情。

对于Feisty吮咬我手指的刺激让我陷入了某种幻觉,愈演愈烈之后,每个晚上我都会想着Feisty来一发,然后再昏昏沉沉地入睡——当然,学习手语的计划一直没有停。

我并不确定身上的变化是对人人如此,还是仅限于他。于是在又一次被编辑强迫的性中,我提出了我有史以来的第一个要求。

“咬我的脖子,用力。”

编辑当时愣了一下,然后勾起嘴角,拍了拍我的脸蛋,“这么骚。”

我扬起脖子,感受着他的舌头在我皮肤上游走,像一条粘腻湿滑的泥鳅,很恶心。并且他牙口如他下半身一样,都烂得不行。我只感到疼,可再疼他都咬不破我的皮肤。

太恶心了,难以忍受的恶心。于是我一把推开了他。

我早就做好了挨打的准备,甚至都已经下意识地弯着身子护住了头。

可编辑却从包里拿出来了一根什么东西,面色阴冷,狞笑着看着我。

好吧,看来得遭殃了。

没什么准备,所以很痛。在机器震动的嗡嗡声中,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出来。意识朦胧间,我听见办公室门“咔哒”一声。

好吧,还是被人看见了。

结束之后,我没有精力再去卫生间清理,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脚步虚浮地走在路上,脑袋昏昏沉沉的。所有敏感纤弱的灵魂,所得到的痛苦总是滞后而又简单的。我咬着牙,夹紧后面,可仍旧感觉到里面的液体流了下来。

我把上衣往下拉了拉,尽量站直身体,在学校门口等着Feisty。

他又是和那帮朋友一起走出来的。看见我之后,他也没有很惊讶,向朋友告别后就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对着他虚弱的笑了笑,然后像之前那样,说“我送你回家。”

下面还是很疼,我尽量让自己的走路姿势正常一点,可还是被他发现了。

他发来的消息很直白:“刚和人做过吗?”

我有些惊讶,现在的学生都这么会?我侧过头看着他。Feisty比我高一点,身体看起来也比我结实。说实话,和他相比,我更像是个高中生。

我沉默着对他点了点头,余光中看见他好像扯了扯嘴角。

也许是最近喝的血的质量都太差了,让我有些营养不良。所以送他到了那栋老旧的小区楼后,我眼前一黑,就摔在了他的身上。

醒来后发现他送我回了家。真是好笑,明明是自己送他回家的,反而成他送了我回来。

房间一片黑暗,我起身摸索着要去开灯,却被人拉了一把,又跌落进沙发。

我感觉到Feisty应该是在说着什么话,可他只是个哑巴,所以我只能感觉到他的嘴唇在我脸上很轻地擦过。

贴这么近,让我有些痒,我想挣脱开,可他用得力气很大,我被他的胳膊禁锢住,动弹不得。

我只能向后仰着脖子,尽量把自己和他拉开。

他又凑上来,用着尖细的犬牙,咬住我的脖子,轻轻地撕扯着。我能感受到刺破皮肤的尖锐疼痛,我能感受到血液冲破血管的燥动。

那个瞬间,我的头发要炸开了。

……

事后,我们开了一盏小夜灯。在光线微弱的房间,我们躺在床上,他给我脖子上的伤口涂着碘伏,然后缠上了绷带。

他拉起我的手臂,俯下身,十分虔诚地吻着我的手腕,用尖细的犬牙轻轻的咬住,用颤抖的舌尖细微的舔舐。我能感受到他的睫毛在我皮肤上打着颤地扫过。

我有些失神,望着眼前的空气,喃喃道:“你怎么这么熟练。”

他笑了笑,随手拿过来个铅笔和笔记本,在上面写着字。

“毕竟由于猥亵罪进去的我爸,第一个侵犯过的小孩是我。”

原来是这样。

我本想继续说点什么,但太累了,于是我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将睡未睡之时,我感觉到自己应该是哭了,有眼泪顺着我的鼻梁滑落在枕头。

感受到这种冰凉的触感,我心里更难过了。

意识弥留之际,我迷迷糊糊地想,要是此时此刻,我死了就好了。

第二天醒来后,我浑身都不舒服。我摸索着床,却只感受到了床铺的一片冰凉。

我便有些狼狈地爬下床,环顾四周,发现Feisty早就不在了。

我打开手机,想给他发消息,却发现我的联系人里并没有他。我翻来覆去的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等等,怎么回事,我的头像怎么是黑夜里的一盏路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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