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拎着塑料袋站在店门口，要离开的脚步停了一停。
程归白还保持着和他对视的状态，就见对方听到那句话后，看过来的眸中，带上了些许玩味。
他一寸一寸地回头，看到朝着自己如此发问的男子。男子面上的表情，似乎是真的很疑惑……
这看着也不像寻他开心的样子啊？
可程归白觉得，自己比对方要疑惑多了！
他连问都不知道从何问起啊？
“花？”程归白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还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鲜花：“你说的……是这个吗？”
“对啊。”那人点点头。
真是啊！？
“怎么打的？”程归白满脸不可思议，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是，他确实有帝休灵力。并且是加持在植物上的。
但他灵力的基础属性，是启明。
基础属性决定灵力的实践方式。启明，实践起来，就类似于指引那种……大概就是给人一点提示。他还思考过，如果有人问起，该怎么解释。
但是？打架？
打架是什么鬼？哪里来的打架啊？
“不知道啊，我也是听人说的。”这人道。
是听说的啊，程归白微微松了口气：“应该是哪里弄错了吧……”
“是吗。”这人狐疑道。
还没等程归白这口气松到底，就听那人道：“但是大家都是这么传的啊。”
程归白：？？？
大家？？？都是这么传的？？？
***
程归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摆完摊的。
他收摊的时候，还沉浸在“花打架”这个事情里。而直到收摊，也没人跟他讲清，花到底怎么打架的啊？
但是不得不说，他今晚的花，卖得是还挺快的……
隐约好像还听到有人说，说是这里的花会打架啊，买个看看，花怎么打架的……
程归白：！？
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打架的啊！
小黑板当初进行灵力教学的时候，也没有说过打架这个事情啊？
他感觉自己大脑好像有点过载，懵懵地把空掉的花桶抱回店里，就有人先他一步，帮忙把玻璃门打开了。
“谢……”程归白偏过头一看。
就见那个他以为已经回去了的人，又笑吟吟地出现他面前。
程归白把对方擦好的花桶摆好，笑道：“我以为这么晚了，你已经回去了。”
对方手上已经没有那个塑料袋了，看起来确实像是回去过。程归白问：“你是住在这附近吗？”
对方唇角微扬：“嗯，算是吧。”
“是在休假吗？”程归白回忆了下最近和这人遇到的次数，似乎也就休假能说得过去。
“没，我没什么正经工作，瞎混罢了。”对方又放下一只花桶，微微颔首。
当然，如果此刻有三界的其他存在听到这话，估计要吐血三升。
瞎混！？
您管您叫瞎混吗！
“说起来，还不知道老板怎么称呼？”对方把小桌子又擦了一遍，看似随意地一问。
“啊，”程归白把广告牌折起来，“我姓程。”
他看到，对方拿着那块小抹布，就着擦拭时侧身的姿势，朝他笑了下。
“我叫风栖夜。”
程归白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
“……我姓程，叫程归白。”
***
开始正常价卖花了！
程归白今天去进花的时候，确实是费了一番心思。
这次任务为期一个月，像是正式营业了。而且任务期间，花草品类不能少于十五种。
果然是试营业期间，进的花草种类太少了吧？
不过而今，他也终于敢进类似碎冰蓝、向日葵这种，稍微贵一点的花卉了。
当然，数量上还是没敢一次进太多……
正是下午，街上行人来去。早上虽说下了点雨，到了这会，路上只带着点湿漉漉的水痕，不影响什么。
待到布置完，十来种花草在桌子上缤纷错落，感觉摊子都变得像样了许多！
虽然有了点意外的插曲……打架什么的……
程归白摆好花草，也实在不能理解，是怎么打架的。
不过现在要正式营业了。一定可以做成正经花店的！
***
“正常价？”
不过出门了几天，一回来就听说，那个摊子居然在正常价卖花了。
若是程归白隔壁二手电器店的老板大叔在，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他店里的熟客之一。
也是最终拿了程归白送给大叔那几支花的人。
“这……做活动还凑合，正常价，卖得掉吗？”熟客摇了摇头。
“是吧，他那个花我也买了，也没什么特别啊，还不是撑不过三四天就全枯掉了。”他的邻居道。
熟客想到自己出门前丢掉的枯花：“确实。”
“嗐，正常价，谁会买啊。”邻居一边回道，一边下楼遛狗去了。
***
“我就说吧！他们家的花会打架，所以才弄什么限购的！”
这小伙子喝了一气儿啤酒，一抹嘴，对同伴道：“都这么传的，你们还不信！”
同伴啃着一只鸡翅膀，闻言抬头，一脸诧异：“是这样吗？”
“当然，”小伙子又往杯子里倒了点啤酒，“你看他还限购两支，其实就是怕打起来太激烈了……”
半小时后。小花摊前。
同伴叼着没吃完的鸡翅膀：“你不是说限购两支吗？”
“呃……”小伙子抓了抓头发。
放眼望去，整个摊子上都是花，确实没有见那个大广告牌了。
但是前两天他看的时候还在呢？字很大很醒目的一个广告牌？
他们谈话声音不小，就听坐在摊子后边，那清秀的老板解释道：“之前活动价的时候有过限购，现在是正常价了。”
小伙子呼出一口气：“我就说嘛。”
同伴：？
程归白：？
“他们家的花会打架，怎么可能一直卖那么便宜。”小伙子点了点头。
程归白：？？？
不是，这个还能这么解释的！？
关于打架，程归白咨询过小黑板，但也没得到什么头绪。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解释不清，或者说根本无法解释。结果就见那个小伙子和同伴，在他言词不清之下，反而露出了“我懂”的表情。
不是，等等！
我不懂啊！
然后他们就欢喜地，并带着几分敬意地，买了几支花，离开了。
程归白：……
***
熟客去那个二手电器店的时候，远远就见这摊子花团锦簇的。
出乎他意料的，那摊子没做活动，周围竟也还有人。
大概是占了节假日的便宜吧……节假日大家放假，出来逛的人多，对摆摊是比较有利。
就算没做活动，抵不过街上的人多，也多少会有人看看。
算了，看眼热闹也行。他脚步没停，略过了那个二手电器店，直接往那摊子前去。
“老板，你这儿没活动价了吗？”有人路过问了声。
是和自己一样的疑问啊。熟客站在一边，默默看着。
“是啊，现在正式营业了。”那年轻老板点头。
“玫瑰多少钱啊？”
他手指指的白玫瑰。那老板看了眼，道：“这个3块钱一支。”
熟客暗暗咋舌。
3块钱，虽然是正常价，但是……
这可是烟辰街啊！
花草杀手的地方，任你是狗尾巴草还是珍品兰花，什么花草在这里统统一视同仁，不分轩轾地难活难长，仙人掌来了都得夹着尾巴。
几块钱买个花，就看那么三两天，还是有点……
“那给我来一支吧。”这人思索道。
有点……
哈？
熟客看看这人，瞪大了眼。
这就买了？
这么流畅的吗？
……这人估计不是烟辰街的吧。
熟客琢磨着，也是，节假日嘛，大家都四处跑的。
“本来我是不信的。”这人扫码付了钱，悠悠道。
熟客就看到那老板漂亮的脸上，浮现出和自己同样疑惑的表情。
“但是你这不做活动了，还弄那么正式，我信了。”这人上手挑了支白玫瑰，冲老板点点头，离开了。
熟客望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
不是，等等？
信啥了啊？
兄弟你倒是展开说说啊！
***
“你好，请问百合多少钱一支？”一道女声脆脆地问。
是个中学生模样的少女，扎着一道马尾辫。程归白道：“百合4元一支。”
“好的，要两支。”少女伸出两根手指。
程归白向花桶示意，温声道：“好的，可以自行挑选。”
少女从钱包里翻出一张五块钱，并三个一元硬币，递过去，又不太好意思地开口：
“……我能不能问一下，百合花也会打架吗？”
她看向程归白，一脸隐隐的期待。
程归白：……
程归白：“我不太清楚呢。”
他算是认识到了，解释还不如不解释。重点是，他也解释不清啊！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花会打架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个一开始到底怎么传出去的？？？
***
“阿嚏！”
“都说了，让你多穿点来嘛，这边还是冷的。”妈妈问路边的小店要了碗热水。
“哦……”张浩渺摸了摸鼻子，接过水。
他此刻在很北部的一个小城的乡下，生态很好，海拔略高，有的山顶上还有积雪。
不过，还是习惯不了啊……老家祖坟在那么远那么北的地方……还要在这边待上三天……
***
“哦，没事没事。”女孩挑选着百合，很善解人意道。
没事就好，程归白松了口气。
说实话，如果客人硬要深究这个，要他给出一个解释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讲。
“我知道你们家的洋桔梗会打架。”女孩轻飘飘说了句话。
程归白：？？？
“怎么知道的？”
他一脸错愕。洋桔梗，这么具体的吗？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问句，似乎已经默认了，“花会打架”……
“啊，”她看向程归白，“我朋友在这里买过洋桔梗，她跟我说花会打架，是真的。”
“我朋友不骗人，她说让我也可以来买试试，”她笑了笑，“但我更喜欢百合，这个闻起来比较香……”
程归白：！！！
他感觉自己或许可能，能抓到点线索。
“你朋友……最近方便吗？我能不能跟她说几句话？”
程归白试着道，“就请她来摊子这里，不去别的地方，可以吗？”
他真的很想知道，花会打架是怎么回事啊！
“应该可以？我们放假前刚考完试，”女孩抱着百合，想了想，“我回去问问她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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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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