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银楼的位置

“这哪里叫偷?我们不过是借鉴一下。”

看两眼总不犯规吧。

花闲从黑衣人抢走图纸到现在,一直提心吊胆。

这黑衣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他提到的主家也是态度不明,万一他们和北梁扯上关系,给她九条命都不够砍。

既然山不就我,那我来就山。

事情从黑市开始,便也留在黑市解决。

花闲边想边走,不经意就到了黑市的交易中心附近。

那是一个被称为“典”的铺子。

进山人之间的交易,必须由“典”安排,过程中所有单据都在“典”的银楼保存,而银楼,也是看守最严密的地方。

“姑娘,我、我们还是回去吧?”闲情每次来,都被巡逻的大汉吓得发抖,“进山人只能入沙楼,这是规矩,况且根本没人知道银楼的具体位置。”

花闲是半瞎。

闲情跟着她也算是经历无数。天可见怜,她被分到闲明院以前,日日伺候其他姑娘梳妆,手中盘玩的最多也是金银宝钗,谁想有一日,竟要费脑子应对黑市巡卫队。

瞧着简单的院子,反倒最不省心。

花闲没管她的挣扎,而是将人拉到一边:“我听无面讲过,典有金银沙三楼,无论黑市地点如何改变,银和沙永远连在一起。”

“沙楼负责发布任务,所以需要足够大的场地,如果银楼真和它连在一起,这么多单子,规模也该不小……”

说着,她自顾自围着外墙打转。

沿边经过的巡卫队时不时看她们两眼。

闲情心中捏得慌。

等到又走过一波人,她赶快贴过去:“这么大一块地方,我们时常进出沙楼,按理说早该发现了,您见什么时候有人透露过银楼位置?这么多年外面都没消息,要么是很隐蔽,要么发现的人已经死了。”

闲情劝解:“我们贸然入内,别东西没找到,反折了进去,至少也要等有了方向再动手。”

说了一大通,闲情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通情达理过,不知花闲听进去没,只见她摸着墙体,摸索着外墙,溜达两圈,虔诚得仿佛千佛洞窟中诚心跪拜的信徒。

直到再次站回到门口,她一把握住闲情手臂,说:“走,进去看看。”

好家伙,那是半点没听进去。

闲情瘪瘪嘴,没敢多言:“好。”

她暗暗抓紧花闲腰侧衣服,那腰线贴合,正好一身,也方便她替花闲指引方向。

这是独属她们的沟通方式。

……

门口,闲情在她腰间重重划了一道横,暗示花闲:「小心台阶。」

花闲脚步一顿,缓慢抬脚,跨了过去。

脚踩过去的时候,她感觉到脚下有草尖,张牙舞爪地刺着脚腕。

花闲又往前两步。

直到闲情进了内部,她们才停。

闲情快速打量一圈——

地点放在林场,沙楼需要人为搭建,赶起工来,里面就显得粗糙很多。

虽然不相信花闲的判断,但一看到这些,她下意识就凑到花闲耳边,说:“姑娘,和以前一样,左右墙是挂任务的,中间上二楼。”

她又抬了抬头,迅速说:“二楼楼梯口向前五步,是点兵台。”

一说完,就后悔了。

这该死的身体反应!

“好。”

花闲则眯起眼睛,让狭窄的视野更清晰些。

思索片刻,花闲问:“闲情,你觉得‘典’有什么地方是无论黑市转移多少次,都绝对存在的?”

无论转移多少次,都绝对存在?

闲情怔了怔:“任务墙?楼梯?点兵台?……”

总共那么几处地方,换到哪儿都有。

“不对。”花闲解释,“是那种不起眼的,由几个部分组成,它们一直没拆开过。”

闲情看来看去,眼前就那么几样,拆了又合,合了又拆,这不是花闲的事么?

“没,没有。”

“典”就是一栋普通二层小楼,甚至因为时间仓促,黑市的人在搭建的时候没有花太大心思,只让它能堪堪撑起壳子,不塌便是好事。

如此地方,会像花闲说的,有机关?

闲情道:“姑娘,您让奴婢贴着墙壁周围仔细瞧,或许还能发现点什么,可惜奴婢没本事,那些东西是您的长项。”

花闲被她一句点醒了。

假设无面没有骗她,那银楼和沙楼很可能就是一体的。

它们之间必有机巧。

或许就是个放大的鲁班锁呢?!

该怎么找到?

花闲顺着两边墙壁,边想边走。

她在脑中一点点绘制出“典”的缩略图,结合几次闲情的描述,将内里状态摆成立体样式。

有了!

花闲“刷!”的睁眼。

她摸着墙壁的手猛地停下,正卡在和楼梯连接的转口。

花闲敲敲楼梯,问:“之前的楼梯底下也都是封上的么?”

闲情莫名看了一眼,她都已经看惯了,哪里记得那么细节的事?

“应该是……”

“不过姑娘,这楼梯下面是个门,门上有一块很常见的铜锁,如果银楼就在楼梯底下,那也太明显了,不会这么多年没人发现。”

花闲听完笑了笑:“所以银楼不在这里。”

“那在哪儿?”闲情问。

花闲手掌抵在楼梯侧边,开始朝着台阶拐:“它在点兵台之下,楼梯以上。”

点兵台后面永远坐着一个人。

戴着黑市内部人员特有的面罩,每日负责誊抄任务单,记录任务双方的信息。

花闲上去之后,那人见到她,略一点头,打了个招呼。

他们也是老相识了。

一般时候,他们将他称之为点兵将。

花闲压粗嗓音,和点兵将说:“上次的单子,我完成的差不多了,辛苦你们通知无面取货。”

“不用了。”点兵将摇摇头,解释,“无面的册子已经收回,时限一到,你把东西送我们这里,会有专人看管。”

花闲一惊:“发生了什么?”

说完,点兵将的视线向着她一瞥,淡淡的,又暗藏一股刀寒。

闲情点点她的腰。

花闲立刻反应过来,说:“是我多言,既然如此,下次我便把东西带来。”

点兵将鼻腔里“哼”了一声。

花闲先攥着闲情走向二楼空房间,听到门咯吱一响,胸口吊着的气才缓缓下行了一段。

“是因为神机弩?”闲情低声自言自语,“是了,肯定是了,连无面公子都对付不了,姑娘,我们之后怎么办?”

“别急。”花闲没多言,示意她往里走两步。从她们进门开始,巡卫队便自动来人,守住了门口。

黑市买家卖家互不过问。

花闲只记得入市的时候,带领人和她说过:人死、触犯黑市的规则、遇到可能损害黑市之事……都会强行回收进山手册。

无面属于哪种?

是因为神机弩导致册子被强行回收了吗?

她为何还能进来?

花闲揉揉额头:“看来这银楼是非进不可了。”

本来还想进不去便换日子,小命重要,现在只有弄清无面的身份,他因何失去进山资格,才能安她的心。

花闲说:“典里的看守没那么多,只要避开他们耳目,混进去不难。”

闲情问:“但要怎么引开点兵将?他不离开,我们没法找银楼的入口。”

按花闲的说法,银楼就在点兵台正下方,坐镇的人不走,她们进不去。

“以前觉得点兵将就是负责记账的,现在看来,他往那一坐,正好阻止了进山人对银楼的窥探,他才是那道锁。”

太阳快下山了。

尤其在林场,哪怕是秋日的林场,也比外头昏暗。

花闲轻轻蹭着桌沿,润红饱满的指尖来回在缝隙间刮蹭。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看到点兵将在和谁吵架?”花闲轻声说:“好像是个女的?”

听她一提,闲情瞬间想起来,大约两年前,黑市有一月开在青楼。

“奴婢记得!是那个醉红楼!”闲情激动道,“他和醉红楼的青柳姑娘……”

想到那晚的场景,闲情倏地羞红了脸,没好意思继续往下说。

花闲没这顾忌,补充道:“青柳怀了他的孩子,想让点兵将帮他赎身,两个人没谈拢,推推搡搡又在深巷子玩了起来。”

后面自不必说,花闲被闲情拖走了,没听完墙根,两年了,每想到那晚,她还可惜呢!

花闲啧啧两声,想到办法:“走,我们去会会那位青柳姑娘。”

*

醉红楼门口。

两人换了身衣服。

花闲路边买了把折扇,不知闲情哪里淘来的书生装,两人穿身上也掩不住姑娘家的脂粉气。

老鸨拦住她们,打量两眼道:“呦,哪家小娘子来醉红楼领人了?”

闲情应付这些有一套,她掏出五粒银锞子,想了想捻回去两粒,剩下的塞到老鸨手里:“妈妈,我们是来找人的,以前家中有位姐姐被卖来了,现下想看能不能赎回来。”

赎人的话从姑娘嘴里说出,周遭眼神都变了。

老鸨掂了掂银锞子,说:“我这儿家里来送人的多,送完又赎回去的还第一次见。”

“说说看,是哪个姑娘?”

闲情笑道:“青柳。”

“哪个青柳?”老鸨顿了一下,才说,“你们是来逗趣的吧?她早赎身了。”

“赎身?”

闲情脸色一变,先是看了眼花闲,然后追问:“什么时候赎的身?她有没有说赎身后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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