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乔词还是侥幸没吃上妄言做的饭菜。
在警察走后不到半小时又有两名警员折回来,请他们去局里坐坐。
按照正常的流程,警方找到失踪人员是会第一时间通知家属,此次情况特殊酌情考虑。
法医对程鹏飞来回检查个遍,通过对外表特征判定是溺水而亡。
同时,民警在程鹏飞事发地点不远处的山沟里面,找到了已经腐烂的两具成年男性的尸体。
根据DNA对比,各项证明辅助,以及监控记录,确认了就是当时在街上抓走程鹏飞的两名人贩子。
现如今,嫌疑人已经死亡。
人死后不会被定罪。
镇上的派出所较为狭小,乔词两人就站在外面听候发落,民警又询问确定一些小问题,并出示身份证。
妄言猛地一僵,他还没有身份证,以前办不了,现在也一样。
妄言脑子飞速运转,找出来的理由牵强但勉强有用,“警察叔叔,我身份证早丢了,忘记补办,我也记不住号码。”带有歉意地冲人笑笑。
态度端正,民警提醒他早点去补办,没了下文。
乔词试探性问:“那咱俩能回去了吗?”
民警想起了室内那尊大佛,又看看面前这两个年龄明显不大的青年。让他们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家不要贪玩,有空去庙里拜拜。
既然来都来了,乔词去超市买了些必要的生活用品,今天的晚餐是妄言在路边买的烧烤和乔词钟爱的抄手。
回到家已经月上中天。
院子里明显有些冷清,妄言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大黄,没有回应,心里咯噔一下。
屋里屋外都找了,连根毛都找不到。
乔词耐心快耗完了,看到桌子底下的粉色发卡时,突然想到了村里那群无法无天的熊孩子。
一旦有了猜测,就会下意识地定结论。
熊孩子们有一个秘密基地,乔词以前误入过,里面是些乱七八糟的玩具、垃圾、脏衣服,甚至还有一两个小老鼠的尸体。
乔词把这些联合起来遍体生寒。
二话不说拉着妄言就往那秘密基地走去。
乔词并不是用恶毒来形容一群小孩儿,但是个呼吸的都分善恶。
来到目的地,大黄果然被绑住树上,身上被颜料涂满了,画着各种污言秽语,嘴上被绳子绑住,有丝丝血迹渗出,背后那双翅膀被反绑着。
绳子捆得很紧,打得死结,只能从外层一点点割开。
大黄从未被如此对待过,看见妄言的那一刻,泪水从它眼里流了出来,嘴里出不了声儿,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哀鸣。
乔词抚摸着大黄,安慰道:“等会就好,咱们马上就回去了,没事没事。”
大黄在下午等所以人走后,才从底下爬出来,去田里喝了点水,扭头就看见了几个小孩子。
那几个小孩儿没有流露出害怕的神情,只是围着它打转,大黄以为是找它玩的,就开心地跟着小孩们跑,等入了圈套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那双翅膀被绑久了,放下来时不太自然地扑腾两下,大黄立马被疼得龇牙咧嘴。
回家后,大黄被放在窝里,多垫了两层柔软的棉花。
平时爱趴在大黄背上的小猫咪,今天格外安静地蜷缩在旁边,把自己的小零食也叼过给大黄吃。
乔词累了一天,还没入夜就睡着了。
妄言脱下人壳,悄无声息地关上院子门。
他向来很护犊子。
以前有民间谣言,小孩子的天灵盖没长齐,所以可以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这并不是谣言,妄言以前不想吓着孩子,想方设法地隐藏自己。现如今有些人安稳日子过多了,该长长记性了。
现在这季节,秋高气爽,绝大多数人家都会把餐桌摆在院子里,享受独属于秋天的清凉。
妄言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那些小孩子身后,面无表情眼神冰冷,风吹起他如瀑般的长发,他个子高,居高临下俯视着人,活像一个真正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
妄言这次戴了张面具,白发配白面,让他看起来阴森可怖。
妄言拉过其中一个孩子的手,用力操控小孩,使那碗饭倒扣在小孩脸上。
其他如法炮制,没人逃得开躲得过,小孩子被他定在原地,不能出声,父母都在另一边聊八卦,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妄言无所谓地擦擦手,“我不吃人,你们也脏,别害怕。”
说着还状似温柔地抚摸了他们的脑袋,感受到手底下传来一阵阵颤栗,极度享受这个过程。
只要妄言想,能轻而易举将这几个黄毛小儿捏得粉碎。他抬起一个人的脸,轻拍两下,警告道:“要是不想好好做人,可以去见黑白无常哦。”
杀鸡儆猴。
妄言自始至终没提大黄,并非是他不想点名出来,而是这群孩子屁大点事都会哭着找妈。
加上白天的事还未尘埃落定,要是指名道姓了那就是徒增麻烦。
暂且不说这群熊孩子会将整件事情扭曲到什么程度。光凭妄言是鬼这件事就够引起轩然大波。
妄言拍拍手,心想还是几百年前好啊,收拾一群不听话地直接上手打,现如今就只能恐吓一下,让人不敢出门造次。
妄言抓起地上的菜,暴力地把食物堵进小孩嘴里,也不管吃没吃,转身离开。
定身术不一会儿将自动解开。
妄言坐在树杈上,仍然觉得惩罚太轻了,摇头叹气地拿出一壶酒喝起来。
下面一阵踩叶声,妄言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与乔词对视,慌忙把手里的酒壶藏起来。
乔词不喜欢他碰酒。
妄言把衣服脱下来披在乔词身上,“这么晚了还出来,小心感冒了。”
乔词确实鼻子不舒畅,说话闷闷的,“回去吧,你不在我容易醒。”
乔词吸吸鼻子,开口:“下次别一声不吭地走,行吗?”至少跟我说一声,本来就心惊胆战的。
乔词后面这句话是想说出去的,但最终还是选择缄默,说出口显得小家子气,也会给对方套上一层无形的束缚。
大概是今晚气氛实在不太好,乔词身上又冷。情绪上涌,他把自己下巴埋进妄言大衣里,望着一片树叶发呆,寂静的夜里,忽然开口:“你抱抱我。”
话音未落,坚实有力的手臂将他揽进怀里,妄言胸膛冰冷,乔词却不觉得刺骨,反而觉得很安心温暖。
乔词抬手攥紧妄言衣服,乖巧得像只猫。
其实乔词这几个月一直有妄言陪着,失眠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治疗,他今晚是被噩梦吓醒的。
梦境里,他看见村里人用了不知名手段,抓住了妄言,用尽了各种手段酷刑,乔词眼睁睁看着自己心上人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无能为力。
他跪在人前,一遍又一遍地祈求众人,磕得头破血流,嘴里发不出一个音,无助又绝望。
一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人,叫人把乔词拉开,于是他被丢出去绑到一根树桩上,大雨一直在下,迷模糊了天地万物。
乔词惊醒时,冷汗直流。
他想,自己有多久没做过噩梦了?快一年了吧。
突如其来的梦,失踪的男朋友,很难不联想在一起。
人在醒来后的神经薄弱,思考能力下降。
乔词几乎是第一时间冲出家门,被冷风吹过整个人又静下来不少。
痛苦地蹲下抱住自己,沉寂了一会儿,重新起身踏上路。
看见妄言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彻底放下来。第一反应是想上去扯着人问,为什么不回来,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走过去的途中又改变了主意,火气是在一瞬间压下去的。
乔词说不出所以然。
乔词在妄言怀里很快整理好情绪,拉着妄言的手下山,回去的路不远,这也是乔词能快速找到人的原因。
可即使乔词表现得再镇定,一直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本人。
妄言自知理亏,紧握住乔词冰冷的手,无比懊恼自己现在的身体给予不了爱人温度。
躺在床上,身边是男朋友,十指紧扣在一起,乔词才真真正正地找回实感。
乔词说:“我知道你去做什么了,也明白你的能力,但我就是害怕。”
那个梦太过于逼真,好像切切实实发生过一般,醒来之后仍然记忆犹新。
妄言不语,侧身在乔词额头落下一吻。
说来很荒唐,这是他们之间少有的亲密接触。
乔词怔怔地抚上额间,自顾呢喃:“我真的很喜欢你,哪怕是为了我,你也爱惜一下自己。”
乔词不会说煽情的话,更不会劝人。
唯有那颗心,澄澈清明,盛满爱意。
妄言心中酸涩,只道:“好,宝贝,我的错。”替乔词重新捏好被子,“睡吧,我一直在,下不为例。”
有人酣然入睡,有鬼彻夜不眠。
外面月亮落下,初阳升起。
远处的公鸡打鸣,依稀能够听到一点。
乔词没有醒,妄言也不打算起来。
怀里的人头发快遮过眉毛了。乔词只剪过一次发型,结果托尼老师还剪坏了,在那之后乔词就再也没进过理发店,那段时间走到哪儿,乔词都会戴一顶帽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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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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