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乌回去路上瞟了眼手机,没半个小时也没任何消息,心底松了口气,要是时间久了祁闻墨醒来看见身边没人,又得自闭好久。
这段小插曲江陵乌并没有当回事,唯一意外的就是祁闻墨的反应。
两人相识这么久,江陵乌虽知道祁闻墨胆小,并未想到会激得发病,暗自又给那女鬼记了一笔。
此时乔词已经先回家了,面对空荡安静的院子,脑子迷茫一瞬,什么时候家里这么安静了,遭贼了吗?
把摘回来的新鲜蔬菜放进水池里,转头就看见略微困顿的祁闻墨,乔词随口问:“你一个人?”
“他出去了吧,”祁闻墨蔫蔫地靠在门框边,低着头看不出情绪,“明明说了不走的。”
“你说什么?”乔词离得远没听清,问:“你脸色不好,做噩梦了?”
祁闻墨点头,走过去帮乔词打下手。冬日里的水寒冷刺骨,冻醒了昏昏欲睡的祁闻墨。
“今晚吃什么?”祁闻墨把洗好的菜递给乔词,“另外俩人啥时候回来?”
乔词:“妄言去逮野兔子了。江陵乌去哪儿没跟你说?”
祁闻墨摇摇头,“之前遇到鬼了。”
说起这个祁闻墨就特别激动,“之前还能给江陵乌找个理由开脱,现在看到那树上的阴间玩意,我是怎么也找不到理由自我安慰江陵乌是正常人。”
“不过也很酷嘛,也很酷!想想身边有一个鬼朋友,怎么都是我赚。”祁闻墨说。
乔词好奇地问:“你不怕他了?”
祁闻墨:“刚认识那会知道他不简单是有点发怵,但潜意识里挺信任他的。”
“还以为你会离他远远的呢。”乔词把摘好的菜叶拿进厨房,“烤火不?你手冻得通红。”
“来了。”祁闻墨将洗手池清理一下,甩甩水进屋,没发现躲在墙后阴暗地方的江陵乌。
江陵乌很早就回来了,听见里面在谈话就没急着进去,这是他的一点恶趣性,也说不上喜欢偷听八卦,关于自己的总得知晓一二。
祁闻墨睡醒换了一件高领毛衣,此刻坐在灶口前生火,火光刺眼也烧脸,但足够暖和。
江陵乌没过去,径直回了房间,刚才遇到妄言了,那家伙一脚踢上江陵乌旁边的树,树上的雪哗哗往下掉,砸得江陵乌满身白雪。
罪魁祸首干完坏事就跑得没影。
江陵乌在屋里待得差不多暖和了才去厨房找人,他怕一身寒气影响到祁闻墨。尽管有一种感觉,不久后祁闻墨就会感冒。
祁闻墨见来人是江陵乌,有些生气问道:“你个骗子,干嘛去了?”嘴上不饶人,身体诚实地往里挪动,给江陵乌让出位置。
江陵乌也没瞒着人,简单说了田间经过。而后观察祁闻墨面如菜色,又补充一句:“放心,以后不会来了,别怕。”怕也无济于事。
“不信,”祁闻墨脸色难看,对着乔词问:“这经常会有鬼来做客吗?”
乔词:“嗯,不瞒你说,灵异事件数不胜数呢。”
祁闻墨闻言一瞬间觉得背后冷嗖嗖的,面前的火焰也安慰不了他受惊的心灵。
拿出手机刷刷一顿下单,买了许多镇鬼驱邪的玩意。
祁闻墨望了一眼院子大小,问乔词:“种棵桃树怎么样?”
“你就这么怕呀?”乔词笑笑,说:“那我等会去找一株野生的。”
这座山里桃树就那么几棵,平常无人在意,去拔掉一根小树苗也没什么。
江陵乌想起来刚才妄言踹树让他淋雪的事,出声道:“让妄言去找吧,反正他在外面,梨树田那边就有小树苗。”
乔词想了想,也行,省得他出力。
“那你把火搞小点,别给我菜烧糊了。”乔词拿起一旁屏幕沾水的手机,往外走给妄言打电话。
江陵乌一脸诡计得逞的模样,懒散地靠在墙上,灶台旁边有一个小空坛子,他把脚搭了上去。
大爷做派。
祁闻墨撞他肩膀,“你看看锅里,这火我有点控制不住。”
幸好及时把菜舀上来,不然就粘锅了。
祁闻墨心虚得不敢坐在里面了,想提议跟江陵乌换位,又害怕外面冷风,往里头缩了缩:“你来烧柴。”
祁闻墨再次庆幸这条板凳够长,挤下三个人都不是问题。
乔词回来看到这一幕,挑眉:“外头那节凳子有刺吗?”
江陵乌答非所问:“咋样?他能找到吗?”
乔词嗯一声:“快回来了。”
而此时还在林中费力穿梭的妄言,一头雾水地找着桃花树苗。
反复想了十几遍也找不出理由,为什么桃树苗要跑这犄角旮旯里面挖,直接往地里丢一个果核不行吗?生长周期是有点长,吃桃子也不急于一时吧。
妄言全身上下都沾上雪渣和林中特有鬼针草,把树苗种在院外,才慢悠悠进厨房坐在江陵乌旁边。
脱下身上的外套,仔细拔掉衣服上的鬼针草,囤了一把就往江陵乌裤子上抹。
快准狠,不给江陵乌反应机会。
偏偏受害者还不能大幅度动作,因为祁闻墨靠在肩膀上小憩。
妄言就抓住了这点,肆无忌惮起来。
直到江陵乌脸黑得可怕才停手,适可而止似乎被妄言玩得淋漓尽致,在人家要爆发的边缘疯狂试探。
吃过饭之后,妄言硬拉着江陵乌去后院,说畅谈人生。
乔词:……
两只鬼有什么人生可聊,又不会死。换个角度想,寿命杠杠的,变相是的长生不老。
乔词本来低头在看手机,蓦地抬头愣住。
人的寿命只有短短几十年,再挣扎也是百年,那之后就得入土了。
暂且不提百年,就几十年后恐怕就会变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头,那妄言还会留下来吗?或者说,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他吗?
两个问题,硬控乔词大脑。
干脆手机也不玩了,郁闷地趴在桌子上纠结恋爱期间每个人都会伤心的问题。
人每个月总有精神内耗的那几天,乔词偶尔爱钻死脑筋,一件事想不出理由就会一直思考,先从最坏的结果算起。这样到时候也算半个心理准备。
乔词仔细想了想,他跟妄言在一起很久了,好像并没有很亲密的接触,除了每天晚上睡觉腰被搂得死紧。
重新打开手机,点进百度。
输入“情侣之间”四个字,就没了下文。不知道要问什么,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想得到个什么答案。百度的候选框里有好几条,但都不是乔词想找的。
乔词脑子空白,傻傻地盯着屏幕,连祁闻墨啥时候出现在后面都没察觉。
祁闻墨舔着雪球,见人不讲话,又冷冰冰的手背去碰乔词脸,后者一个激灵,见是祁闻墨又坐回去,还不忘提醒:“少吃点,伤胃。”
祁闻墨:“我就吃了一口,剩下的全拿来玩了。”顺势坐在乔词旁边,指了指还未息屏的手机,问:“你谈恋爱了?为爱情发愁呢。”
乔词没打算隐瞒,“嗯,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祁闻墨跟乔词小不了几个月,要说谈情说爱也是小白一个,但馊主意是不缺的。
“你跟你对象换个亲密点的称呼呗,促进感情升温。要不亲个嘴撒个娇?男生也可以撒娇呀,只要不是娘炮就行。”祁闻墨说。
乔词:“……”该怎么说,我对象也是男的。
乔词跟个人机似的,祁闻墨说什么他都答好,说可以,很不错等词语,实际上一句话都没听进去,思绪早就飞到九霄云外。
乔词不是个会让自己尴尬的人,也不喜欢制造尴尬。
以上祁闻墨说的种种更是不靠谱。
乔词想,他跟妄言之间并没有亲密的称呼,妄言只会偶尔叫他几句腻人的乖乖,而自己好像从未喊过。
祁闻墨手上的雪快化完了,索性全丢出窗外,刚好砸到江陵乌身上。
……
一时寂静,祁闻墨打着哈哈,给江陵乌递了两张卫生纸,“失误失误,哥们别介意。”
乔词也往这边探头,“你们聊什么呢?这么久。”
妄言摆手:“教人做人。”
江陵乌:“嘁,死不要脸。”
两人默契地互相白了彼此一眼。
乔词不明白两人之间发生了啥事,只觉得很好笑,像两个中二少年打闹。
江陵乌去厨房烧了炭火放在火笼里,递给祁闻墨:“手冻得通红也不知道放口袋里暖暖。”
祁闻墨与他并排坐在屋檐下,打了个哈欠,“兜里也冷啊,要不你摸摸?”
江陵乌大概是受了妄言的拷打,不是很想讲话,意味不明地点点头,身子往后一躺就闭目养神去了。
祁闻墨闲不住,手肘戳戳江陵乌,“要是一直在这里住下能成不?”
江陵乌:“都住这么久了,你现在才问。”
“也没想过好玩啊,”祁闻墨讲:“春天肯定更精彩,我还挺期待的。”
江陵乌不留情戳破谎言,“你是惦记人家池塘的鱼吧。”
祁闻墨立刻转头,心虚地看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那咋了,鱼不就是拿来吃的嘛,那又不是锦鲤。”
妄言冷嗖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那是鲤鱼。”
祁闻墨:“?”
江陵乌嗤笑:“鲤鱼,带个鲤。”
祁闻墨:“……”
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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