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乌斜着略带嫌弃地瞟了妄言一眼：“一条鱼而已，你不会舍不得吧。”
妄言：“舍得，给你就很可惜。”
乔词一直听着这边的对话，嘴角比AK还难压，太逗比了。那俩聊完人生就跟死对头似的。
“你想住多久都行，随你。”乔词说：“记得多种菜。”
后面这句话乔词说着玩。这几天算是见到祁闻墨的财力了，他从未问过祁闻墨的背景，就当是某个离家出走的小少爷。
人不能跟人比，某个小细节都会气死人。
妄言在旁边接话：“你这胆子得练练啊，我刚才可是听说了，咱这荒山野岭的，野生贞子一抓一大把。”
乔词捅妄言腰腹，眼神警告他闭嘴。
祁闻墨脸色复杂看妄言，搓搓胳膊，说：“你们就不怕被缠身吗？”
乔词：“积善行德，菩萨保你。”
“够冷了，再讲笑话就不礼貌了。”祁闻墨说。
“话说，大黄呢？”祁闻墨四处张望，“它要冬眠吗？”
妄言点头，“它又不是狗，当然要睡觉，估计初春就精神了。这些天就让人家睡个好觉吧。”
祁闻墨有些失望，在网上买了好多狗玩具，都得退掉了。
那只女鬼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江陵乌本来也不当回事，逐渐抛之脑后。
本以为这件事是无果而终，在寒冬腊月里再次找上门是江陵乌始料未及的。
那只女鬼就直挺挺地站在院门中，大概是祁闻墨那些盗版驱鬼符里混进两张真的，把女鬼挡在了门外。
四人真正屋里涮火锅，祁闻墨筷子因为手抖直接掉地上，妄言自顾自地挑起锅里的丸子，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被烫到舌头后老实不少。
妄言喝口冷水压压惊，冲江陵乌说：“你去看看咋回事。”
江陵乌抱臂靠在椅子，“你还当上大爷了，我允许了吗？”
乔词叹气：“你们俩都去不就行了吗？有啥好吵的，幼不幼稚。”
妄言站起来，指着江陵乌：“听到没有，幼不幼稚。”
“神经。”江陵乌说完，站起身跟妄言一前一后出去。
乔词重新拿了双筷子给已经缓过神的祁闻墨，贴心解释：“别担惊受怕的，不会有事。”
祁闻墨：“现在的鬼都进化这么快吗？不应该是透明的吗？”
祁闻墨宁愿这些鬼看不见摸不着，也不想被零帧起手贴脸杀。
乔词：“谁知道呢，时代在进步，它们也要跟上时代不是吗。”
祁闻墨居然觉得这话有理，尽量让自己不在意外面那尊大佛，好在妄言两人把它拉走了，一瞬间压在心里的石头落下了。
女鬼任人拖着走到最初那边荒田上，似乎走这几步已经花费了她所有力气，柔若无骨般倒在地上，说话也不似前几天那么有力气。
“我找到我那可怜的孩子了，”女鬼低低抽泣着，“可我将她吓哭了，我只是想抱抱她。”告诉她，别人不要你，还有妈妈爱你。
妄言折了片树叶叼嘴里，问：“你孩子在那？”
女鬼抬头，她貌似又忘了，记忆时有时无。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也不能将她带回去，放任她乱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跑去恶作剧了。
妄言跟江陵乌商量：“要不你回去陪着祁闻墨？我留在这。”
江陵乌颔首，“那你小心。”
妄言找了块干净的地坐下，江陵乌回去之后肯定会把这里情况告诉乔词。他在等人来找呢。
百无聊赖间，妄言询问：“你想起来了吗？或者有什么能帮你记起来的物品。”
颓废坐在地上的女鬼摇头，“在另一座山头，我脑子里只有断断续续的画面。”
妄言抬头看了眼一眼望不到底的大山，是哪座山呢。
身后传来脚步声，随后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向他递了个苹果，妄言接过手站起来，把苹果叼在嘴里，牵过乔词的手替他搓暖掌心。
乔词收回手，总感觉场合不对，在外人面前不敢做太亲密的举动。
妄言无所谓的笑笑，痞里痞气地撞乔词，“都这么久了，咋还放不开。”
乔词：“因为我没有你那么厚脸皮。”
乔词盯着那女鬼看了一会，似乎觉得那张脸有些眼熟，急忙从企鹅聊天消息里翻出很早之前的一组照片。
走近女鬼，把屏幕伸到她面前，说：“这是你吗？”
照片上是一席红裙的漂亮女人，身边还有一个笑容明媚的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只可惜脸被打码了看不见。
女鬼只看了一眼，就激动地捧起手机，眼里的癫狂怎么也遮掩不住，“这是我女儿！是我的孩子！我要去找她，要去找......”
说完就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乔词觉察到她的意图，手先一步抓住衣角，女鬼力气大得吓人，用力一挣脱，那片布料就撕裂开来。
乔词捏着那块满是泥污的布在风中凌乱，皱眉抿唇：“要……追上去吗？”
“走吧。”
乔词大概翻了翻聊天记录。了然。
是因为出人命了，所以这张照片当时大家聊得沸沸扬扬，也扒出来了地址。
两人寻了条近些但难走的小路。
翻越山头并不容易，一路上乔词这个普通人也是遭了不少罪，未被开发的山路杂草丛生，时不时会踩到冬眠的小动物。
乔词一路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句对不起了。
乔词疑惑，明明妄言在前方带路，自己也是按着他的脚印走的，为什么还是出问题。两人前后距离也不大啊。
一根翠青毫无预兆出现在头顶时，乔词再也忍不住，叫住妄言，自己走到前面。还不忘叫妄言把那条蛇拿远点。
乔词没有方位感，领路不到十分钟就败下阵来，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指着两个分叉口，“你选。”
在妄言视角，乔词就像一只自暴自弃的小猫咪，忍不住让人上手揉捏。
妄言帮他打理了一下稍微有些凌乱的头发，牵过因为生气把手揣进口袋的小男朋友，耐心解释：“我本身是鬼，万物有灵对吧，动物不比人笨，自然而然能感受到我这皮下的灵魂。”
乔词把脸埋进衣领里，挠挠妄言手掌心，缓缓写出“知道了”三个字。
乔词自觉刚才的行为有多幼稚，换做以前肯定不会做这种傻逼事情，被妄言惯出小脾气了。
越想越觉得以后不能重复今天的丑陋行为了，却又不禁思考，自己比从前确实变了很多，偶尔会凑热闹，也会跟人开点小玩笑。
脾气也好了不少，会对陌生人流露出少有的关心，还有许多生活中的小细节。
要是换做一年前的自己，是断然不会有这些举动的。
乔词又抬头看着妄言的背影，视线落在了交叠的手上，忍不住握紧了些。
妄言像是背后长了双眼睛似的，说：“把脸重新埋进去吧，等会一大片的野草，割伤就不好了。”
乔词却不答话，而是跨越两步，与妄言肩并肩，说出一句没有厘头的话：“想亲你。”
“！！”
意识到说出口的是什么字，乔词浑身僵硬，步伐也停了下来，心想走路胡思乱想果真不好，嘴都没个把门的。
乔词还想解释点什么，挽回一下形象脸面。
抬眼就见妄言目光如炬，乔词下意识地咽口水，往后退两步，好死不死背后是棵百年大树，这下退无可避了。
乔词第一次直面感受到窘迫的具象化。
“那个……随口说说，”乔词脸上快挂不住笑了，“我其实…”
“可以吗？”妄言问。
乔词放在兜里的手握紧又松开，卸力般懒散靠着树皮，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不迫，“嗯。”
话还没说完，眼前就镀上一层黑暗，是妄言蒙住了乔词的眼睛。
眼睛被遮住看不见，其他感官就被无限放大。
乔词没接过吻，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凑上去。一声轻笑扯回乔词仅剩不多的理智，忽得恼怒起来，妄言他这是什么意思？好笑吗？
还未等乔词开口问，唇被人吻住，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便退开来。
妄言把人抱进怀里，低低笑起来，“你好乖，真可爱。”
情人眼里怎么看都乖。
乔词无语地翻个白眼，他能明显感受到妄言的兴奋，怎么就只是浅尝辄止。
说实话，乔词以前看的小说里，男女主接吻都会有很大反应，为什么妄言刚才亲他那一下没丝毫感觉。
总不能是自己性冷淡吧。
这一段小插曲没浪费多少时间，但乔词却异常难熬。推开面前毛茸茸的脑袋，发现妄言故意不动之后，手下用力扯了那头长发。
妄言吃痛随着惯性往后仰，笑容都没停下来过。
乔词手掌心多了几根头发丝，乔词看了看妄言又低头瞧那几根头发，没头没脑地说：“还是白发好看。”
乔词指的是初见时，妄言那轻佻的眉眼和吊儿郎当的气质。
消沉只是一时的，还有一段山路要赶，虽然他们本来也没浪费几分钟。
在太阳落山之前应该能赶回去吃个热乎的饭菜。
一路上走走停停，妄言眼尖看见一座孤坟立在荒山野岭处，顿时警觉起来。
我一定会在结束后改错别字的！（确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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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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